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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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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作文范文第1篇

雪是那麽的美。到了中午雪早已像流星般倾泄了。树木默默地倾听,仿佛雪落下的声音是那么美丽。冬天。雪是冬天的偏旁。没有雪的冬天还是冬天吗?没有雪的冬天,到处是错别字!而此时,雪花是最美的装饰。使整个冬天由此饱满,由此温润,由此意味深长。

自古雪带给诗人多少灵感。例如白居易的《夜雪》。王初的《望雪》。雪那么的美。雪代表这纯洁。雪洗净人们的心灵!

走在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又何尝不是人生中的足迹。又何尝不是告诉我们人生光明的大路是要靠自己的脚做出来的!

初雪作文范文第2篇

冬日初雪

上课时,听见有的同学小声说:小雪了。下雪啦!我急忙往窗外望了一眼。只见洁白的雪花在空中自由地舞蹈。此情此景,我的心似乎也随着雪耻花蹁跹起舞,我盼望着早点下课,和雪花亲密接触。终于,“叮呤呤”下课铃敲响了。这时,我才发现不只我一个心情近切,我们像一群小天使从魔术匣子里飞涌出来。

到了操场,同学们有的堆雪人,有的滑冰,有的打雪杖,还有一个同学说送我一个新年礼物J——一个雪球朝我扔了过来。上课了,但我依然抑止不信欢快的心情。 放学后,我很留恋这美景。理是,我便走到走廊上,观看美景。经过了雪的洗礼,大地已成为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的它,好似在跳一段优雅的圆舞曲。漫天飞舞的雪花就成了灯光照耀着它。高大的松树像一位健壮挺拔的汉子一样,被大地优美的舞姿迷住了,静静地在那里观赏这轻盈的舞蹈,任凭调皮的雪花在他肩头嬉戏,它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这时个有一串调皮的脚印映入我的眼帘。这调皮的脚印会是谁的呢?我带着疑问顺着脚印望去,原来,这串脚印是一个装扮华丽的雪人留下的。这个雪人有一双透明发亮的大眼睛,像两颗花椒籽一样又黑又亮,一个用胡萝卜做的鼻子,粉似霞的小嘴,头戴着一顶帽子,身穿一件外套,真是美极了!雪人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不想打扰大地,悄悄地走到一旁静静地观赏这优美的舞蹈。

我多想把这美景拍下来,虽然我手中没有相机,但我却把这美景映在脑海里。

冬日初雪,虽然那么短暂,但却给我们带来了欢乐。

初雪作文范文第3篇

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我也正在日记本上,用天正有稚嫩的笔触,写下对过去的一年的怀念,对新的一年的向往。还记得,那篇心情小记叫《2008,我依旧是骄傲的公主》,那文章,还夹在我的日记本里面。那上面,用五彩荧光笔画的插画,那个可爱的小公主,那双小小的翅膀,头上闪闪的皇冠,也还夹在我的记忆深处。

有时候,到也怀念那一段什么都不懂的岁月,不必烦恼,不必算计。这一年来吧,我的确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也尝了各种酸甜苦辣,或许真正成了一名大女孩,我当然不可能还在这儿写道“我依旧是骄傲的公主”,但我想,或许我会说,我还继续做梦,继续烦恼。

因为,做个小公主是在太累太累。我还会继续做梦,但不是梦想成为一名公主,我要做个平平凡凡的小女孩,也想其他的女孩一样,在平安夜期待着圣诞老人的礼物;也像她们一样,给自己加油鼓气时唱《半熟宣言》;也向他们一样,相信初雪来临时的美好;像她们一样,即使常常为一些细细小小的的事烦恼,钻进牛角,但却 快乐。

过去的一年里,我在成长。我学着用笔在日记本上写下自己的随感,而不是那些幼稚而枯燥的课堂作文;朋友们谈论着喜欢恶魔还是骑士,而不再是喜欢冰激淋还是曲奇;我们讨论的是天使能不能爱上恶魔,而不再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我开始随口地喊出“郁闷”,并告诉不屑的大人那不是做作的矫情,我突然会用“90后”称呼我们这群人,有疯狂的在非主流中寻求枯燥的世界中属于我们的快乐……我们上课时不再死死地端坐着,而是悄悄地在课桌里写小纸条和心情小记……说真的,我们在长大。

初雪作文范文第4篇

1、恐怖、捉弄、哭泣、强壮、倔强、敏捷、爽快、疲倦、沉思、饶恕、勤务、虚荣

2、像笔耕少年那样的行为,在我们一级里,只有斯带地做得到。今天学校里有两件事:一件是受伤的老人把卡洛斐的邮票簿送还了他,还替他粘了三枚危地马拉共和国的邮票上去。卡洛斐欢喜得非常,这是当然的,因为他寻求了危地马拉的邮票已三个月了。还有一件是斯带地受二等奖。那个呆笨的斯带地居然和代洛西只差一等,大家都很奇怪!

3、现在的世界中,无论何人,没有一个不学的。你想!职工们劳动了一日,夜里不是还要到学校里去吗?街上店里的妇人们、姑娘们劳动了一星期,星期日不是还要到学校里去吗?兵士们日里做了一天的勤务,回到营里不是还要读书吗?就是瞎子和哑子,也在那里学习种种的事情,监狱里的囚人,不是也同样地在那里学习读书写字等的功课吗?

4、他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孩。一进门就脱去了被雪打湿了的帽子,塞在袋里,阔步地到了里面,脸像苹果一样,注视着一切。等走进食堂,把周围陈设打量了一会儿,看到那驼背的滑稽画,就装了一次兔脸。他那兔脸,谁见了也不能不笑的。

5、卡隆令人可爱,代洛西令人佩服。代洛西每次总是第一,取得一等赏,今年大约仍是如此的。可以敌得过代洛西的人,一个都没有。他什么都好,无论算术、作文、图画,总是他第一。他一学即会,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凡事不费什么力气。学问在他好像游戏一般。

6、父亲年纪大了,并区因为一向辛苦,面容更老。一家生计全负在他肩上。他于日间在铁路工作以外,又从别处接了书件来抄写,每夜执笔伏案到很迟才睡。近来,某杂志社托他写封寄杂志给走户的封条,用了大大的正指字写,每五百条写费六角。

7、驼背的耐利,昨日也在看兵士的行军,他的神气很可怜,好像说:“我不能当兵立了。”耐利是个好孩子,成绩也好,身体小而弱,连呼吸都似乎困难。他母亲是个矮小白色的妇人,每到学校放课总来接她儿子回去。最初,别的学生都要嘲弄耐利,有的用革囊去碰他那突出的背。耐利毫不反抗,且不将人家以他为玩物的话告诉他母亲,无论怎样被人捉弄,他只是靠在座位里无言地哭泣。

8、那妇人非常欢喜,好像说不出答谢的话来。这时我瞥见有一个小孩,在那没有家具的暗腾腾的小室里,背向外,靠着椅子好像在写字。仔细一看,确是在那里写字,椅子上抹着纸,墨水瓶摆在地板上。我想,在这样暗黑的房子里,如何写字呢。忽然看见那小孩长着赤发,穿着破的上衣,才恍然悟到:原来这就是那卖菜人家的儿子克洛西,就是那一只手有残疾的克洛西。乘他母亲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轻轻地告诉了母亲。

9、父亲饶恕了我了,我还悲着。母亲送我出去,叫我和门房的儿子到河边去散步。()两人在河边走着,到了一家门口停着货车的店前,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回头去看,原来是同学可莱谛。他身上流着汗正在活泼地扛着柴。立在货车上的人抱了柴递给他,可莱谛接了运到自己的店里,急忙堆在一起。

10、我将滑稽画册给他看。他不觉一一装出画上的面式来,引得父亲也大笑了。回去的时候,他非常高兴,以至于忘记了戴他的破帽。我送他出门,他又装了一次兔脸给我看,当做答礼。他名叫安东尼阿·拉勃柯,年纪是八岁零八个月。

11、说着,恋恋地看我。校长先生被妇人们围绕着,头发好像比以前白了。学生们也比夏天的时候长大强壮了许多。才来入一年级的小孩们不愿到教室里去,像驴马似的倔强,勉强拉了进去,有的仍旧逃出,有的因为找不着父母,哭了起来。做父母的回了进去,有的诱骗,有的叱骂,先生们也弄得没有法子了。

13、这时,父亲早已站在他的背后了。父亲从书册落地的时候就惊醒了,等待了好久,那货车通过的声音,把父亲开门的声音夹杂了。现在,父亲已进那至,他那白发的头,就俯在叙利亚小黑头的上面,看着那钢笔头的运动。父亲对从前一切忽然都恍然了,胸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和慈爱,只是钉住一样站在那里不动。

14、货车满装着柴,已停在店前了。可莱谛走向车去,又回过来:“我已不能陪你了,明日再会吧。你来得真好,再会,再会,快快乐乐地散你的步吧,你真是幸福啊!”他把我的手紧握了一下,仍来往于店与车之间,脸孔红红地像蔷蔽,那种敏捷的动作,使人看了也爽快。

16、利华利街的散步,暂时不必再想,现在,我们美丽的朋友来了——初雪下来了!昨天傍晚已大片飞舞,今晨积得遍地皆白。雪花在学校的玻璃窗上,片片地打着,窗框周围也积了起来,看了真有趣,连先生也搓着手向外观看。一想起做雪人呀,摘檐冰呀,晚上烧红了炉子围着谈有趣的故事呀,大家都无心上课。只有斯带地热心在对付功课,毫不管下雪的事。

17、警察携了卡洛斐的手,推开人们,带了卡洛斐到那老人暂时住着的人家去。我们也随后跟着。走到了一看,原来那受伤的老人就是和他的侄子同住在我们上面五层楼上的一个雇员。他卧在椅子上月手帕盖住眼睛。

18、安利柯啊!你因为冬天来了而快乐,但你不要忘记,世间有许多元衣无履,无火暖身的小孩啊!因为要想教室暖些,有的小孩用进出血长着冻疮的手,拿着许多薪炭到远远的学校里。在世界上,全被埋在雪中的学校也很多。在那种地方,小孩都牙根震抖着,看着不断下降的雪,怀着恐怖。雪积得多了,从山上崩下来,连房屋也会被压没的。你们因为冬天来了欢喜,但不要忘了冬天一到世间,就有许多要冻死的人啊!

19、代洛西听见先生这样说,就抱了那小孩的头颈,用了响亮的声音说:“来得很好!”格拉到利亚小孩也热烈地吻代洛西的烦。我们都拍手喝彩。先生虽然说:“静些静些!在教室内不可以拍手!”而自己也很欢喜。格拉动利亚小孩也欢喜。一等到先生指定了座位,那个小孩就归座了。

20、昨日午后,我和母亲、雪尔维姊姊三人,送布给报纸上记载的穷妇人。我拿了布,姊姊拿了写着那妇人住址姓名的条子。我们到了一处很高的家屋的屋顶小阁里,那里有长的走廊,沿廊有许多室,母亲到最末了的一室敲了门。门开了,走出一个年纪还轻,白色而瘦小的妇人来c是一向时常看见的妇人,头上常常包着青布。

21、人从四方集拢来,原来老人被雪球打伤了眼了!小孩们立刻四面逃散。我和父亲站在书店面前,向我们这边跑来的小孩也有许多。嚼着面包的卡隆、可莱谛、“小石匠”、收集旧邮票的卡洛斐,都在里面。老人已被人围住,警察也赶来了。也有向这里那里跑着的人。

初雪作文范文第5篇

一个活泼的扎着马尾的脑袋正变换不同的角度瞄它,它真的很漂亮。

同桌Y说,用油纸包起来吧,否则它会钝的。那是个刚开始变声的男孩,声音听起来不怎么受用。

我没有理会那个善意的提醒,马上去削铅笔。我要削一个修长的笔锋,将木纹尽情展现。可是,它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扎得很深。就像是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最终削出的只是个坑坑洼洼难看的笔头。

当啷,刀片被我扔回到文具盒里,表面新添了稚嫩的划痕。

Y是史上最久的我的同桌。我们两个就像冤家,从小学到中学,常常被安排坐在一起。

Y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有女孩子一样长而微翘的睫毛。但是他的性情并不如眼睛般羞涩可爱,他是个青春期叛逆的西北男孩,带着点野性,喜欢踢足球,不屑与女孩子讲话。他的文具盒里贴满靖哥哥黄日华的贴纸,书包里却藏着蓉儿翁美玲。

我的贴纸都是赵雅芝,上海滩里的冯程程,古典美里带着知性。当然,我也喜欢蓉儿翁美玲,但她有两颗跟我一样的板牙,笑起来显得不大好看。我将冯程程贴在文具盒上,希望可以像她那样美丽温婉。

其实,我知道自己不大可能温婉的。我言辞犀利,常常活泼地发表自己的见解。我爱管闲事,利用自己是班干部严格管理最调皮的男生。但,我也和最好的朋友为着秋天的落叶赋词说愁,为着春天的嫩柳和冬天的初雪写诗,我们看着蓝天白云发呆怅惘,心里有说不出的诗情画意和惆怅。

Y喜欢踢足球,常常在学校那片没有草坪的操场上飞奔。那时男孩子们爱疯了橙色的荷兰队,爱极了满头小辫儿飞奔的古力特,爱极了行云流水的里杰卡尔德,爱极了会临门零角度抽射的巴斯滕。Y穿着橙色的T恤,在操场上飞奔。一节体育课太短暂了,不够踢一场像样的球。男孩们抓紧每一秒去追足球,直到下一节课上课铃声响起。

赶在老师进来前一分钟,男孩们才匆匆冲进教室。他们个个脸上挂着刚洗过的水珠,头顶上冒着蒸汽。

“什么课?”Y总是最后一个进来,他站在座位旁边,拿着本书一边不停地扇风,一边急匆匆地问我。

“作文!”我几乎是他的活课表,回答他没有什么好气儿。

看到老师走进教室,Y赶紧坐下,半个屁股只挨上长条板凳最右头的一角。

“起立!”我发出脆生生的口令,大家笔直地站起来。我这头的板凳高高翘起,Y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扑哧——”看他那狼狈相,我笑出声来。Y转头怒目瞪着我。

忘记了诸如此类的小矛盾如何化解,总之中学的同桌之间都是这样,觉得对方天生跟自己作对似的,每天都会发生不同花样的小战争。大概是青春期的孩子对异性的敏感无处安放,只能手足无措地将它表达成反感,永远是不共戴天的模样。

就比如两人共用课桌的中间,仿佛有一条隐形的警戒线,每天上学来都是各自擦净自己的那半,绝不会擦过去一点点。我也刻意控制写字的右手不超过那条警戒线,否则,就是极没面子的事。

放学前,Y忽闪着眼睛说:“明天我请假,这张课桌明天全归你啦。”

第二天,我的抹布在警戒线旁犹豫了一下,接着擦净了整张课桌。上课铃响前,Y姗姗地来了。他摸摸桌面得意地说:“谢谢啊。”我没有搭理他,但也没有因此生气。

那一整天,Y将我们共坐的长条板凳慷慨地推过来好多,甚至借故用我的铅笔,还给我时已将它削出漂亮的笔锋。Y很会削铅笔,他肉乎乎的手指握着把蓝色小刀神情专注地削铅笔,像一个未来的雕刻家。

就这样,我们成了好邻居。我帮Y擦课桌,Y帮我削铅笔,彼此心照不宣。

Y很贪玩,成绩中等,而我功课是数一数二。Y开始向我请教每次考试的错题,他的成绩渐渐有了提高。作为回报,他偏身让出空间给我越过警戒线写字的右手,也不再一下课就逃离教室,只为削好一支铅笔。有时他早早到校,借用别人的抹布先擦净整张课桌。还有几次他伸着脑袋在窗外张望,看到我立即就缩回去,很滑稽的样子。

我们还会交流贴纸,他会送给我几张藏在书包里的蓉儿,说过类似蓉儿很聪明你也很聪明的话。我将附属在各种贴纸上的黄日华都剪下来给他,那是他崇拜的郭靖。文具盒表面被他贴满了,就贴在每本书的书皮上。

最近Y迷恋上了倒钩的踢球技术。在每一次球赛中都刻意使用这项生硬的技术却不能成功,被班里的男生抱怨。他却不以为然说,只要钩到了就是个漂亮的进球。

“你少逞能!如果你不倒钩传给我,我就能射进!”磊大声地抗议!磊是体育委员,和Y分别任左右前锋,他右脚,Y左脚。磊坐在最后面,第六排的位置。

我看了看Y,他铁青着一张脸,绷紧嘴唇不说话。

“我看,他是想逞能给女生看,可惜呀,糗态百出!”磊尖酸的语气立即引出一片意会的不怀好意的笑声。

Y的脸腾地涨得紫红,还没容我反应过来他已冲过去,照着磊打了一拳。“的少给我胡说!”Y闷声怒吼。

“我靠!来真的啊!”短暂的安静后教室后面就一片混乱,Y和磊扭打在一起。课桌板凳被吱扭着拉来挤去。男生们都兴奋起来,有几个假模假样地去拉架,最终却变成助威的啦啦队。

我匆匆地跑出去叫老师,从Y的台板里撞落了一盒东西。那是一盒崭新的飞鹰牌单面刀片。

第二天,Y情绪低沉,一早上都没有说话。他用圆珠笔用力地将课本封面上的靖哥哥涂成了大熊猫,手背上隐约有青色的伤痕。

我将昨天的那盒飞鹰牌单面刀片还给Y。这种刀片我只见过磊有,它是我们这个兵工厂的办公福利,磊的父亲是厂里的工会主席,自然得天独厚首先拥有。

“你也有这种刀片啊?”我故作轻松地问他。

他没有答我,将那盒刀片攥在手心里,继续涂他的熊猫。一整天,Y都像个哑巴,他没有帮我削铅笔,也没有问我数学题目,甚至连问作业借橡皮什么的也回头跟大头和瑜说。

我哪里得罪他了!他这个样子好像跟他打架的是我而不是磊。直到下午自修课,Y又拿出了那盒刀片,他转过身去分别给了身后大头和瑜各一枚。接着,也扔给我一枚。他好像要说什么,嘴唇嗫嚅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得到了一个惊喜,自然顾不上他的情绪,赶紧剥去了刀片外紫色的包装和那层薄薄的油纸,放进文具盒里,左瞧右看地瞅了半天。

“用油纸包起来,否则要钝的。” Y说。

我没有理会他,艰难地试削起铅笔来。Y转过身去,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刀片和一支笔头削得很糟糕的铅笔被我懊恼地扔回文具盒,“当啷”一声。

放学后,男孩子们没有继续踢球,早早散了。只有Y,一个人在操场对着围墙狠命踢球,接着啪的一声扑下去练倒钩。没有草坪的地面随着他的全身扑倒而尘土飞扬。

作为值日生的我,每次路过走廊看到Y在烟尘里的扑倒又爬起的身影,莫名有些伤感。

初夏的夕阳将余辉洒进教室,教室的玻璃窗闪着温暖的光。Y身上搭着长衫,手里拿着足球从走廊的尽头走来,运动后的身体逆光里蒸腾出一层淡淡的金色。

“小麦,你在啊。”他叫我。

“嗯,快点,我要锁门了。”

Y回到教室,胡乱理了一下书包,拿出一片新刀片:“再给你一片,别再剥开油纸,下次用。明天不要帮我擦课桌了,铅笔你自己削吧。”他没有看我的眼睛,只盯着手里的刀片,“这个很锋利的,削的时候不要使太大的劲儿。”他将刀片放在桌上,转身走了。我看着他说话的嘴唇旁一层褐色的绒毛,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难过。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到了,男孩们的球踢得越来越好,终于在一次和高二年级的比赛中,Y射进了他生命中第一个倒钩球。一整天,班级里都在议论那个倒钩的姿势有多帅,Y有多果断勇敢。磊搭着Y的肩膀说,哥们,下次教我。

女孩们也有女孩的事情。我们用厂医院里挂水软管浸在彩色粉笔水里染色后编织各种动物,我们学唱《妈妈的吻》,我们着迷地听齐秦的歌,我们都有一本自己的歌词本——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感觉到自己被冷落/给我一段时间/没有人曾经爱过/再一次体会寂寞……我们不知道爱是什么,但隐约体会着青春的寂寞。

Y和磊又打架了!这一次,他们还没来得及走进教室就打了起来,而且Y用了新式武器——水泥乒乓台上的砖头!没有谁说得清他们为什么打,但大家都看到磊捂着脑袋,指缝里滴出鲜红的血。

磊住院了!Y受到各方严厉的批评,学校里的警告处分,家长的高压政策,同学的敬而远之,甚至我,都转身向左不愿看到他。Y不再去踢球,常常趴在桌上用飞鹰牌单面刀片将文具盒上的郭靖剥得“体无完肤”。

Y怎么这么野蛮啊!磊会不会死啊?如果他死了,Y就是杀人凶手!我一面义愤填膺地想着一面打开文具盒,Y送我的飞鹰牌单面刀片映入眼帘,它仿佛也变成了一把凶器,紫色的包装很是刺眼。

“还给你!”我将刀片扔回到右半边桌面。

Y一愣,瞪大了眼睛,接着,愤怒控制了他的五官。他咬着牙,锁着眉,瞪了我一分钟。我也挑衅地回瞪他。忽然他用刚才把玩的刀片对着自己的左手腕。“我也放点血,算是公平了,是嘛!”他的指甲因用力变得苍白,刀刃几乎要碰触到了皮肤,眼睛里纠结着愤怒和倔强。

“喂!那里可是动脉,割下去会死的!”情急之下,我一把拽开了Y的左手。不管他怎么野蛮,但我不想他死。Y咬着下唇,手哆嗦了一下,刀片松落下来。豆大的眼泪,啪啪地同时跌落在他的衣袖上。

Y跟我说是磊实在太嚣张,他拿起砖块只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会打中他的脑袋。其实我也反感磊的嚣张,于是,又拿回了刚扔过去的刀片。

磊休息了两天回到学校。他头上缠着白纱布,神情萎靡,不再气焰嚣张。

高一只剩最后两周的时间了,Y学习空前地专心,每天都有很多题目向我讨教。期末,他考到了班级第四名。

领成绩单的那天,Y给了我一张字条:“Y自愿被小麦杀害,不追究小麦的刑事责任。”

我讶异:“你的脑子真的有病耶!”他说:“那天你拉住我的手救我一命。下次我犯错,允许你用飞鹰牌单面刀片杀我,还你一命。”

“滚!谁拉你的手啦!”我气恼地踢他,他笑嘻嘻地跑开了。

高二开学,学校安排新转来的赵老师做我们班主任。新人新办法,加之赵老师还不熟悉同学的情况,将排座位的任务交给了做班长的我。

排到自己同桌的时候,我犹豫起来,忽然想起上学期Y给我的那张“赦杀令”,莫名心烦。最终,我排了大头做我的同桌,Y则排在我和大头前面,与另一个新转来的女生娟同桌。

周一早读,赵老师按照我排的座位表布置同学调换。当我拿起书包,收拾台板里的杂物,转身坐到后一排时,Y惊奇又恼怒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我没有看他,低着头整理文具。

一切安排停当,开始上课,哪知Y又冒出来个新花样。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起立!”“请坐!”

Y并没有坐下!大头从后面踢踢长条板凳,他像没听到似的,没有反应。

“快坐下呀!”我也小声地提醒他,Y还是无动于衷。

赵老师故作平静地看着Y,说:“这位同学,请坐!”他维持着风度。Y还是充耳不闻。年轻的赵老师并没有发作,“那你就站着上课吧!”

接下来的其他课,Y都不肯坐下来。物理老师叫他站到后面去,他就真贴着后墙站了一节课。

课间,我跑去问他,你怎么了,坐下来会死啊!他定定地怒目看我,从嘴角漏出几个字:“死也不用你管!”

一连三天,Y都是神经病似的状态。脾气好的老师允许他站在座位旁边,严格点的老师就让他站到后面去。

大头悄悄跟我说,你还是坐回去吧,你看Y这样子,不像闹着玩。我心里有点动摇,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但年少的我们是一样地倔强,看到Y倔强不讲道理的行为,我烦躁地想,随他去吧。

终于,赵老师发火了,大声说:“你坐到后面去!站着影响其他同学!”Y立即整理了书包,走到了最后一排,坐在磊的旁边。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槐树茂盛的枝叶在教室窗外晃动,麦李河在学校脚下静静地流淌。课程一如既往地进行着,男孩子疯跑着踢球,女孩子抄歌词做手工……但是,Y和我,却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坐在后排的Y常眯着眼睛看黑板,不久配了一副眼镜。

记得我曾借故跟他说过几次话,他都不怎么搭理我,后来,我们几乎就不说话了。Y的成绩也有些下滑,维持在班级十名左右。

有时我会想,如果赵老师再让我排一次座位,我会怎么排呢?然而,老师再没交给我这样的任务。高二下,班里又转来了成绩很好的陈,赵老师安排他坐Y原来的位子。

高三了,每月考试,按名次排座位。我和陈变成了同桌,因为第一名第二名总是我们两个。

转眼高考预选考已结束。考后放假的第三天,赵老师叫我来到学校。

正是上课时间,安静下来的校园分外美丽。我的教室窗明几净,桌椅暗红斑驳的油漆反射着淡淡的书卷气息。最后一期黑板报是端正的几个大字:“为高考努力!冲刺!加油!”红色的粗体勾了浓重的黄色边线,显得那么立体。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校园,我不禁出神默默感慨。

“小麦!预选的结果出来了。”赵老师走过来,“你考得挺好。去发一下预选通知书,选上的同学明天来上课。”我翻看了十张预选通知书,Y刚刚选上,第十名。

我首先来到Y家,敲门,没反应。再敲,Y一把拉开了门,他赤着膊,估计刚睡醒。等他揉好眼睛看清楚是我,马上像见到鬼似的将门啪的一声又关上了,在里面闷声问:“什么事?”

我将预选通知书从地下的门缝塞了进去,没说什么,走了。其实本想跟他说些鼓励的话,被他一关门就没说出来。

第二天,没有预选上的同学在家里等着考技校或者招工的通知,不再来学校了。高三年级,只剩下十个人。还是原来的教室,不用再排座位,不用两个人一张课桌,大家自由坐。我们九个同学早早地来了,坐好,Y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赵老师没等他,做了简短的动员,就发放复习题叫我们自己做。这时,Y拎着扁扁的军用书包晃晃荡荡地走进了教室。他径直走过来坐在我的右手边。

我向左挪了挪身子,看着他问:“你忘记了今天要上课吗?”他说:“没有。”

然后他从书包里摸出文具盒,拿出一盒崭新的飞鹰牌单面刀片放在我面前,说:

“小麦,这个给你吧,我用不上了。”

“为什么?”

“我不准备考大学了。”他平静地说,“你好好学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取的!”戴着眼镜的Y此时是那么斯文有礼。透过镜片,我看到他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诚恳,仿佛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我肯定考不上的,就不瞎耽误工夫了。你不一样,你来自南方,像燕子一样,要飞回去的,不是吗?”他顿了一下,摸了摸课桌说,“我走了,记住啊,我是你最后的同桌,就今天!”然后他拎起书包甩在肩上,转身走出了教室。

我很想跟他说,再努力一下,我们都再努力一下,一起考上大学,再继续做同桌吧。

可是他的背影已经出了教室。我愣了一分钟,冲出教室,跑到走廊上,看到Y已经走到底楼的乒乓台旁。

“Y!”我大声叫他,他回过头,冲楼上的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忽地他将书包扔出去老高老远,又飞身跳过乒乓台跑过去,啪地倒地做了个倒钩的姿势,将书包钩回来。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冲我使劲挥挥手。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使劲挥手。

眼泪,落下来!我没有去擦,让它尽情地流淌。

那盒飞鹰牌单面刀片里有一张字条:“小麦,你一定能考取名牌大学!这是我的预言,我跟人家打赌的,赌注是我的命。”字迹在我含泪的眼里变得模糊起来。

一个月,我复习得很认真。两个月后,我收到了南京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里,是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