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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的龙马文(转载)作文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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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球部训练结束,越前龙马和学长们走出校门。和初中一样,高中的越前龙马轻松地进入了青学高等部网球部。除了河村学长之外,所有的网球部队员都回归了。恍惚间,他感觉生活似乎还是停留在三年前,没有变化。

  如今的越前龙马,没有人可以叫他小不点了。拔高的身材,清晰的眉眼,在日光下熠熠发光的墨绿色短发,随便穿一件衬衫便可以把他的气质衬托得帅气俊朗。

  “越前,越前,你看那边。”桃城学长突然惊奇地叫了起来。

  “嗯哼?”越前龙马哼了一声,懒洋洋地歪过头,朝桃城武指的方向看去,“没什么东西啊?”

  “谁叫你看广告牌啦。看那边那个人!”

  “什么时候变得色起来的?”越前龙马不屑地说,目光扫向对面,看到的情景确实令他感到一丝奇怪。炎炎夏日里,一个女孩——他根据衣服的款式和眼色大致推断出对方是女孩,带着棉帽,发丝从棉帽里露出来,披在外面,带着大大的太阳眼镜,依稀可以看见女孩大大的眼睛,带着大大的医用口罩,遮住了所有的脸,衣服穿得很厚,手上戴着毛茸茸的手套,裤子也是厚厚的一层,靴子严密地罩住了脚。

  “怎么会穿成这样出来啊?”菊丸疑惑地说,“就算是冬天也不用这么穿吧,何况现在是夏天……”

  “谁知道呢。”越前龙马忍不住多看了女生一眼,女生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周围异样的目光,从她的动作上看,她很快乐,兴奋地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她身后跟着几个人,无不焦急,担心地看着她,一个人走上前去和她低声说了几句,女孩低下头去,无比沮丧地被其它人包围起来往前走。

  “嘿!越前,看呆了?”桃城武用手晃晃越前龙马的眼睛,“是不是看上谁了啊?哈哈。”

  “切。”越前龙马回过神来,尴尬地拉了拉帽檐,继续向前走。

  太平洋温暖的夏季风淡淡地吹过东京,赤日炎炎地包围了东京。

  女孩只不过是偶然遇见给予他们一个短时间话题的人物,时间总有一天会把女孩给遗忘在角落。她的出现也许只会是淡淡的风,划过16岁的越前龙马平静的生活,漾淡淡的涟漪。

  越前龙马告别了学长们,独自往家里走。迎面看到方才的女孩,在估计是家人的陪伴下走进家附近的一家很著名的医院。原来是生病了。越前龙马淡淡地想,往医院看了看,耸耸肩继续往家走去。

  “青少年,回来拉。”越前南次郎懒懒地坐在地上,“有你电话。”

  “哦。”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走到电话机前,提起话筒,“Hello?”

  “龙马君,我是藤野。”听筒另一边传来女孩轻快的声音。

  “什么事?”越前龙马蹙了蹙眉头,藤野诺美,拥有甜美笑容的青学优等生,不知道为什么,越前龙马总觉得这个女生甜美笑容的背后有一股子阴郁的狠劲。

  “这周班上要转来一个新的学生,我想和龙马君一起准备一下欢迎会。”女生毫不在意龙马不高兴的语气,继续说。

  “为什么是我?”越前龙马毫不客气地说。

  “因为,老师点名要求你啊。”藤野的声音甜腻如蔗糖,从听筒另一端传来,话语轻轻地,无形中却用老师把压力轻巧地压在龙马身上。

  “……好吧。”越前龙马厌恶地说,然后迅速地放下听筒。烦躁地走上楼去。

  清晨,越前龙马打着哈欠朝学校走去,阳光淡淡地撒在路上,铺成金光灿灿的路,校门口,精心打扮的女生朝他挥挥手,随后朝他跑了过来。

  “龙马君没有迟到哦。”藤野甜腻的声音粘了上来,人也随之走到龙马旁边,有意识地靠在龙马旁边,一副甜蜜的样子。

  “你准备怎么布置?”越前龙马甩开女生粘上来的手,忍着怒气说。

  “我大致都想好了,只要龙马君帮帮忙就可以了。”藤野丝毫不在意,越发灿烂地笑了起来。

  越前龙马皱着眉头帮藤野把教室布置好,让后趴在桌子上补眠。晨曦明朗的日光撒在他墨绿色的短发上,折射出意外漂亮的光泽。藤野诺美笑地坐在龙马后面,目光落在龙马旁边空着的位子上,想着今天一定要跟老师争取到那个位置。

  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喧闹声填满了教室。越前龙马从一片吵闹里醒来,揉揉眼睛,视线从模糊转为清晰。

  老师的步调今天似乎放慢了很多,走廊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显得缓慢而有规律,低低的话语隐约而模糊地传到教室里。

  班上在盛传什么转来一个美少女之类的无聊谣言。越前龙马漫无目的地抬头向外张望,忽然看到那天陪在那个女孩旁边的几个人,他们似乎等在校门口。

  跟着老师进来的,是新来的转校生和班上同学惊异地呼声。越前龙马转回头,老师旁边赫然是那个全身包裹的女孩。

  “她是什么?外星人啊?”“嘻嘻,还说是美少女呢,没准是太丑了不敢见人。”“你怎么不知道人家是太美了怕天下美女都失恋才全方面武装啊。”“不过,我们学校什么怪人都有也就见怪不怪拉。”评论唧唧喳喳地奔涌而来。

  “各位同学安静。这位是从中国转来的任愿安,她是作为旁听生到这里来学习一个月。”老师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介绍道,“愿安,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任愿安,来自中国,以后请多多指教。”女孩的声音很纤细,隐隐透出一股安谧和柔弱,她的日语发音不是很标准,越前龙马觉得她应该还是笑了笑的,他看到女孩的口罩淡淡地泛起了一点。

  “坐哪里好呢?”老师抬眼看了看班上的座位,然后低头对愿安说,“你就坐在那边那位越前同学旁边。”藤野蓦地讨厌起这个转学生来了,眼神复杂地一督。

  “还好没让这个外星人坐我旁边?”“难不成还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凶手不成?哈哈。”“就你想象能力丰富,说不定近看她被她吓死,我家不就绝后了。”话语不轻不重地扔在女孩身上,越前龙马觉得班上的人说得有些过份了,但这是他们的自由,他也管不着。

  “请多指教。”任愿安朝越前点点头,有转过去对藤野说了一句,然后才挨着越前龙马坐下,藤野坐在她后面,眉眼弯成月牙,笑得灿烂。

  越前龙马歪着头看了看女生,透过墨镜可以看到女生清澈的眼睛,依稀露出来的皮肤异常得白,黑色的发丝从棉帽里漏下来,披在肩上,颈间围着白色的围巾,长长地贴在赭粉的外套上,很搭调。

  任愿安听得很认真,就算没听懂,她也是很认真地看着黑板。老师也没有提问她,目光扫到她的时候总是温和地笑笑。

  放学,越前龙马像往常一样收拾书包准备去网球场训练。女生却主动和他说起话来。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为紧张,女生的发音显得有些刺耳。

  “越前,龙马。”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

  “龙马君?”任愿安尝试性地说,“可以,这么叫吗?”她的语速很慢。

  “嗯。”越前龙马答应了一声,语速不觉也放慢了,“有事?”

  “不是。只是,看到你的……”女孩指了指背后的网球袋,“是要去社团活动吗?”

  “是。”越前龙马收拾好了,站起来,走了出去,门外几个人走了进来,把任愿安包在中间,似乎是护送着她。他转头,又看了看女孩。

  任愿安注视着越前龙马懒懒地走向网球场,心生羡慕,如果,我也能……那怕只要跑一跑也好啊。她转头央求家人让她在这里多呆一会,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有事的。家人拗不过她苦苦哀求,便同意了。

  任愿安慢慢走近网球场,一路上,青学的学生们都不由自主地向她投向不解的目光——都在为她的衣着而惊异。

  她站在网球场门口,安静地看着网球部的队员训练,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心情渐渐随着活跃在网球场上的少年们而渐渐好了起来。口罩下的嘴泛起微笑。

  如此奇装异服的女孩没有理由不引起网球部员的关注。菊丸英二看着越前,“喂,越前,是那天那个。”

  “啊,我知道。今天刚转来。”越前龙马把桃城打过来的一个球抽回去,无所谓地说。

  “嗯?你们说什么呢?”不二周助背对着任愿安,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在你后面拉,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女孩。”菊丸英二提醒不二周助道。

  “越前,菊丸,不二。10圈。”手冢部长冰冷的声音干脆利落地传了过来。

  任愿安站在原处,微笑地看着他们训练。她看见三个人齐步跑了出来,一个脸上贴着胶带的男孩,一个栗色短发的笑的学长,还有她的同桌越前龙马。

  “你好啊。”菊丸英二跑过任愿安旁边的时候友善地咧嘴笑笑,朝她挥挥手。他旁边的不二周助也朝她友好地笑笑。

  “愿安。”妈妈站在她后面,弯下身子,“我们回医院吧,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洋溢在女孩墨镜下的眸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女孩没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

  越前跑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了。他看了看校门,校门外空空荡荡,几片落叶被微风卷起,惨淡地打个旋,又回到地面。怅然若失。

  训练结束。越前龙马被起网球袋回家。路过家附近的医院,女孩从医院门口闪出来,没留神撞到越前身上。越前龙马打个趔趄,扶住女孩即将倒下去的身体。

  “NE,没事吧。”越前龙马认出这是今天转到班上的任愿安。

  “嘘。”任愿安捂住越前龙马的嘴,拉着他一路狂奔。越前龙马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一个毫无交集的女孩拉着跑了很远。女孩跑得很慢。隔着手套,越前龙马觉得女孩的手很温暖。

  良久,任愿安在一棵樱花树下停下,不停得喘气。

  “你,没事吧。”越前龙马试探着问,然后就地靠着樱花树坐下,暮色四合,慵懒的风?吹过耳稍。任愿安摆摆手,靠着龙马坐下。

  “龙马……君?”任愿安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我是逃出医院来的。”

  “啊。”越前龙马张张嘴,“为什么跟我说?”

  “因为旁边只有你一个人啊。”任愿安略带笑意地说,手伸到耳后,把头发绕到后面去,低着头继续说,声音依旧纤细,“从小就住在医院里,再不逃出来,我就算不病死也要闷死了。”

  龙马没答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任愿安倒不在意旁边的人是不是跟她说话,只要有人愿意听她就很高兴了。以前,除了家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这个“怪物”说话的。她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已经去了很多个地方了,八成也没救了吧。这样在外壳下生活一辈子,会很寂寞的吧。连恋爱都不行啊。”

  越前龙马转头看了看女孩,女孩低垂着眼眸,几绺黑发垂在胸前,全身漫出一股柔弱的气质。看着有中疼惜的感觉,他摇摇头,转回去,盯着地平线上缓缓下坠的夕日。

  傍晚慵懒的空气让人感觉有种昏昏欲睡的欲望,越前龙马看着夕日在女孩低低的碎语间闭上眼睛。

  突然,他心里没来由地一慌,感觉女孩似乎没再说话,便睁开眼睛,猛然发现女孩正捂着自己的鼻子,细密的汗从发际溢出,口罩上染着殷红的血迹。他不免惊慌起来,轻声问:“NE,你没事吧。”

  任愿安勉强抬起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男孩琥珀色的眼睛,焦急的神情。她勉强摆摆手,更多的血却从鼻间溢了出来,源源不断。浸红了口罩,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树下的泥土了,泥土被血滋润地格外鲜艳夺目。

  越前龙马着急起来,似乎只是流鼻血,可是,为什么止不住呢?他看着女孩朝他摆摆手,让后渐渐垂下眸,倒在面前。方才反应过来,抱起女孩往医院奔去。

  奔跑中,越前龙马恍惚地感到女孩很轻,系上一根羽毛,她就能飞走。

  越前龙马坐在医院手术前的椅子上,任愿安的家人也在四周,神色焦急。他们中间有一个会日语的跟他表示了感谢。

  越前坐在椅子上和那个会讲日语的叔叔微微聊了一会,这个叔叔是任愿安的家庭医生,越前问起任愿安的病,叔叔擦擦额头的汗说是体质太弱。越前没在意这名医生尴尬的表情,只是把帽檐压低了一点,原来是体质太弱了,所以这么弱不禁风。

  “越前。”熟悉的身影和声音,不二周助拿着跌打药水站在越前龙马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不二学长?”越前龙马站起来,“你……怎么会来啊?”

  “哦,裕太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扭到了,我送他来医院看看,顺便买点跌打药水。”不二周助依旧眯着眼睛笑着说,“越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越前龙马就简略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就是今天看我们比赛的女生?”不二周助问道。

  “嗯。”越前龙马答应了一声,手机响了,“Hello?……老爸,我这就回去了。”

  “那,不二学长,我回去了。”越前龙马拉拉帽檐,对不二周助说,然后跑开了,医院走廊里空荡地回荡着脚步声。

  手术灯灭了,不二周助转头看去。几个人把刚刚出来的医生围了起来,神色焦急。

  “只是体质虚弱啊。”不二周助轻声念叨了医生,缓缓转身离开。

  任愿安再回到班上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越前龙马看着女生依旧穿着厚厚的防护层走到桌子边,把书包放进抽屉,然后小声对他说:“龙马君,谢谢你。”

  “啊,不用谢。”越前龙马隐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帽檐拉低了一些。

  藤原诺美不理解地看向任愿安,她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会让越前龙马说出‘不用谢’?她眼光冰冷地看了看任愿安,转身和同桌寒喧起来。

  任愿安在班上是没有什么人缘的,这是显而易见的,衣着怪异,日文也说得怪腔怪调,任愿安给青春学园高一(2)组留下的印象只能用怪异来形容。所以,对于任愿安来说,班上唯一肯跟她说话的越前龙马就好像她家人一样亲。

  而网球部的人认识她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毕竟当你每天都看到一个人在你社团训练的时候当观众,你就算交际再差你也得认识她吧。

  任愿安每天的功课之一就成了到网球部看网球部众人训练,再联系上越前龙马和她的同桌关系,有青学八卦王之称的桃城菊丸二人组便很自然地看见任愿安就对着龙马说,“越前,你的小女朋友来看你了。”

  当然,得到的回复肯定是越前龙马式拽拽的“切,学长,MADAMADADANE(没完没了)!”

  不过,越前龙马说是这么说,头还是会忍不住转向女生的方向,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女生羞红的脸。从龙马的视线上看,女生站在训练场的铁丝网外面,通常是站在一棵高大的樱花树下面,安静地看着网球场内的一切,棉帽下露出的黑色的发丝会被风?给撩起来,越前龙马看得有些愣神。

  “越前,越前……”越前龙马回过头来,是两个学长不怀好意的微笑,然后一副‘我知道了,你继续’‘加油,越前,我支持你’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莫名其妙地互相搭着走开了。只剩下越前一个人郁闷地把球拍往地上轻轻一点,“MADAMADADANE(没完没了)!”很小声地咕哝。

  “龙马君,你怎么会和那个奇怪的女生说话啊?”藤原诺美的微笑美好的如同彩虹棒棒糖,双手搭在越前龙马的课桌上。

  “为什么我不和她说话?”越前龙马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反问道。

  “她很奇怪,不是吗?”藤原诺美从来不会在意越前龙马对她的态度,对她而言,只要越前龙马还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但是,就算有又怎么样?那就把它变成没有就好了啊。每每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嘴角总淡淡地上扬30度,笑容淡得好像这是她的宿命一般。

  “很奇怪吗?我不觉得。”越前龙马觉得继续在这里呆着今天的心情都会被破坏,干脆站了起来,准备到走廊去透透气,去走廊的另一个原因是,任愿安现在还没来,若是等会她来了,听到藤原诺美擅长的言语,应该会很伤心吧。

  走到门口,自己却不觉停了下来,惊异地顿了顿,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她的感觉了?

  任愿安刚到班上,透过墨镜就看到粘在座椅上一个个恶心的泡泡糖,沾上浮动在空气中的尘埃。藤原诺美从她背后走过,‘不经意’地‘碰到’女生,女生打个趔趄,险些摔倒。

  “啊呀呀,真是对不起。”藤原诺美一脸抱歉,“不小心就撞到你了。”

  “……啊,没事。”任愿安摆摆手。“这么‘臃肿’的身躯,诺美你怎么会不撞到嘛。”尖刻的言语慢慢包围女生。

  “怎么能这么说?!”藤原诺美竖起眉毛,转身看看一脸无措的女生,“抱歉,她们不大懂规矩。”

  感激的一笑,隔着口罩只能感觉嘴唇微小的上扬。藤原诺美看了看悲惨的椅子,“怎么会这样……”

  “问你自己好了。”男生冷冷的声音蓦地从背后响起,越前龙马走上前,轻轻推开藤原诺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座椅和任愿安的座椅换了一下。示意任愿安坐下,自己靠着桌子站着。

  藤原诺美站在那里,被推开的地方似乎隐隐发着痛,慢慢沿着手上暴露的青色静脉倒流回心脏,然后扭曲,转换成冷漠的黑色血液涌进脑袋。脑子里,渐渐形成一颗黑色的毒瘤,肆意伸长。

  任愿安有点害怕地坐下,拿着书尽量迫使自己坚强一点,可惜的是,书拿反了,汗从苍白的脸上缓缓往下。

  上课的时候,老师看着突兀地站在教室中央的越前龙马心生奇怪。越前龙马扭头看了看椅子,又看看老师。

  老师走到座位前,看了一眼,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想到课还是不要被影响地好,便轻描淡写地让体育委员把教室后的备用椅子拿过来。

  越前龙马拉开椅子,转头看了一眼藤原诺美,坐下。墨绿的短发在藤原的注视下格外耀眼。

  “谢谢你。”任愿安小心地用胳膊碰碰越前龙马,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手中转动的笔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越前龙马一愣,“为什么?”

  “谢谢你替我解围……对不起,害你没位子坐。”任愿安感觉脸一热,小声地回答。

  “……哦。”男生转过头去,盯着窗外茂盛的绿叶,绿色掩盖男生不自然的表情。

  任愿安抱着腿坐在樱花树下看越前龙马训练,扬起的短发,琥珀色的眸,背后耸起的肩胛骨,干净清爽的运动服。

  “为什么不去里面等呢?”笑,身材高挑的男生弯下腰问她。

  “啊……”有点手足无措,“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笑得好好看啊,好像可以融化一切冰冷的东西一样。

  “你是……”见过一面,可是,不知道什么名字。“不二周助。”

  “那么……不二学长。”女生考虑了一会,这么说道,“如果在里面等会打扰到他的吧。”指指越前。

  “没关系的。你在这里等,出了什么事越前很难发现的。”

  “真的可以吗?”任愿安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网球场挪动。

  球场里,越前龙马看着不二周助和任愿安,别过脸去,总觉得有些许不安浮动在心里,打球也有点心不在焉。

  网球部训练结束后,任愿安照例要和家人回到医院去,医院为家。刚刚走到校门口,不二周助追了过来,“你是要去医院吗?”

  “嗯。”女生点点头。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可以吧?”男生微微笑着,任愿安点点头,家人看了看不二周助,没说什么,一起向前走。越前龙马站在校门口,目光定格在女生的背影上。

  医院。白色充斥眼球,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嗅觉。

  任愿安到病房去换病号服,不二周助准备再去拿些跌打药水,上次拿得被裕太带去学校了,家里还要再准备些。刚准备离开,便被守在任愿安旁边的一个青年叫住。

  “有什么事情吗?”不二周助有点不解地问,在青年的示意下坐在医院里的椅子上。

  青年首先自我介绍,“我叫任司。是愿安的哥哥。”

  “嗯,我叫不二周助,是她学校里的学长。可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二周助不解。

  “恕我冒昧,你是不是喜欢愿安?”任司犹豫了一下,问道,“或者说是,很照顾她。”

  不二周助有点诧异,“她是个很特殊的女生,作为学长,照顾她是自然的,只是,我对她并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任司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地面,“喜欢愿安的人不会快乐的。”

  “这是什么意思?”不二周助感到奇怪,尽管他承认,任愿安的打扮很奇怪,但是,他觉得她也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这个……我想我不大方便说。”任司犹豫起来。

  “我想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她现在这样子,在学校很容易被欺负的。”不二周助看着任司说,“也许,我知道后可以帮帮她。”

  “也好。希望你不要外传,她不希望别人知道。”任司叹口气。

  任愿安换好病号服从病房里走出来,第一眼看到哥哥和不二周助,她是个聪明的女生,不二周助尽管依旧微笑却无法改变蹙起的眉。她明白了什么,纤细的喉咙缓慢地动了动,“不二学长,能进来一下吗?”

  不二周助看了一眼任司,任司点点头。他便跟着任愿安进了病房。

  “不二学长,不要说出去。”女生坐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腿,十分坚定地说。此时的女孩卸去了身上厚厚的铠甲,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明眸皓齿,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女孩体形纤弱,苍白的手轻轻摩挲着被子。

  “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二周助舒缓了眉,好看地笑着,“不过,真的不能说吗?包括越前?”

  任愿安的手猛然顿了顿,然后把头埋在胸前,“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也不能知道。”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第一次说话?看他打球?还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一切都不再重要,现在摆在面前的是,有一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你。

  清晨,网球部训练前夕。早晨的空气总是怡然。让人不想说话,只想安静地睡一觉,或者定定地看着天空。浮云慢慢移过,风撩起树叶。

  越前龙马背着网球拍往前走着,帽檐低低地压着,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网球场的拐角,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任愿安站在那里,另一侧站着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微笑着看着任愿安。任愿安厚厚的衣服下纤细的声线缓缓流淌出犹豫的声音,“呐,我,喜欢,你。”

  “我一定会接受的。”不二周助伸手摸摸女生的头,尽管戴着绒帽,但还是能感觉出女孩柔顺的长发在绒帽下细细地动着。

  越前龙马停住脚步,迅速往回走。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不二学长?

  不二周助把手放下,放心地说:“你看,如果你是向我表白的话,我一定会同意的。”

  相比下,女生的声音还是有些紧张,“真的吗?如果,我这样和龙马君表白,真的可以吗?”

  “放心好了。”不二周助拍拍女生的肩,“你到休息区去看大家训练吧,我也该去集合了。”

  “好,谢谢学长了。”任愿安暗自为自己鼓劲,加油啊。

  越前龙马回到班上,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一些,今天训练总是不在状态上,手腕的劲老是觉得使不上去。

  “龙马君,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藤原诺美凑了过来,微笑甜美。

  “不用你来管。”越前龙马有些恼怒地说,把手搭在脸的一侧,侧着脸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樱花。

  “愿安同学,你来了。”藤原诺美似乎友好地说。越前龙马心里一惊,想转头看看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龙马君,早……上好。”任愿安小心地坐下来,轻声说。

  “嗯。”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点音色,感觉如鲠在喉,一句话也不想说。

  藤原诺美看着越前龙马奇怪的表现,嘴角浮起更加甜美的微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盯着任愿安从绒帽里露出来的黑色长发。

  收拾书包的时候掉出一张纸条,‘越前,放学后在网球场门口等我。——手冢国光’。越前龙马疑惑地看了很久,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他不相信部长会写出这样的字。但又有些担心,于是便按时到了。

  “哇哈哈哈,越前上当了!”桃城和菊丸从草丛后跳出来,插着腰大笑着。

  “学长……”越前龙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好无聊。”然后转身走开,却又看见不二周助和任愿安远去的身影。心情更加败坏,随手拿起一个网球,无目的地朝后打。

  “啊……谁打的网球!越前!”居然打倒桃城学长了,越前龙马轻笑了一下,拉拉帽檐,继续前行。

  新的一天,越前龙马从抽屉里看到了一张纸条。‘龙马君,周日可以见个面吗?我在街心公园的樱花树下等你。——任愿安。’

  字依旧是歪歪扭扭的,越前龙马揉揉纸条,学长,不要以为同样的骗术我会相信第二次。而且,她……

  不过,很遗憾的是,这次是真的。任愿安的日语不是很好,所以,字写得也不是很好看。她鼓起的所有的勇气写下了这张纸条。街心公园的樱花树下位置偏僻,平时很少人会去那里,她挑了好久才和不二学长挑到了这个告白的地方。

  就算生命随时都会消失,但是,至少,也要让我告白一次。

  周日。

  女生瞒着家人偷偷溜出了医院,还在一家商场的更衣室里换上的正常的衣服。褪去了厚重的装甲,女生的清丽第一次展现在东京街头。黑色的长发,黑色幽邃的眸,红润的唇和苍白的脸色。

  水绿色的长袖内隐隐露出白色的连衣裙。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

  早早地等在樱花树下,龙马君,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褪去伪装了,所以,你一定要见到啊?

  可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为什么是藤原诺美呢?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不屑,“我看你把纸条放进龙马的抽屉,还以为你想怎么样呢?”

  任愿安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不到,你长得还很不错。”藤原诺美的手指从任愿安细碎的黑发穿过,她的身后是平时帮腔的死党。

  “诺美,要不要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身材高大的女生邪恶地笑笑,递上一把美工刀。

  藤原诺美看了看,笑了起来,像甜腻的棒棒糖,向外面泛滥着腐烂的味道,接了过来,轻轻地碰了碰女孩细嫩的肌肤。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给你一点教训。”藤原诺美凑近了任愿安,轻轻用美工刀在女生的上臂随意地一划,尖利的刀尖划破了女生的水绿色长袖,划破了娇嫩的皮肤,殷红的血接连不断地溢了出来。

  任愿安苍白着脸看着藤原诺美,右臂的刺痛感不断地涌上来,为什么?龙马君你没有来?

  血似乎没有止住的意思,逐渐沿着女孩的右臂流下,落在泥土里,落在满地的樱花瓣上,鲜艳夺目。

  藤原诺美感觉到了一些害怕,她明明划得很轻。“你……应该懂得去医院吧。”仓惶离开。

  意识慢慢模糊在眼前,女孩靠着樱花树的树干坐了下去。眼泪慢慢从眼眶中落下,然后缓缓倒下,手中攒着手机,凭着记忆按下一串号码……

  越前龙马正在家里练习挥拍,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着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想起不二周助和女生的画面,最终把手机扔到一边。

  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响声,耳边却仿佛响起了男生拽拽的声音,在意识消失之前,最后一次喊你的名字,“龙马……君……”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不二学长和任愿安都很多天没来上学了。越前龙马心中惶惶感到一丝不安。

  总算看到了不二学长的身影,另他失望的是,任愿安并没有胆怯地躲在后面,不二后面空空荡荡的。

  “不二学长。”越前龙马欲言又止。

  不二周助却先开口了,“我刚刚参加完葬礼。”

  微微愣了一下,“哦。”

  不二周助看了看越前龙马,带着他到了天台,“愿安……她离开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周日的时候没有去街心公园。……她是打算,告白的。算了。”不二周助微微低头,然后看着越前龙马不相信的眼睛,“愿安生下来开始,她的血小板就缺失。正常人有十几万,然而,她的血小板却连8000都不到。所以,她必须避免以前能让她流血的机会,包括鼻血。”

  “所以,她像扶柳一般柔弱。那天我赶到街心公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血覆盖在樱花瓣上……一切都太迟了。”

  “就是为了你,她才会穿着正常人对她却如同致命毒药般的衣服出来见你。……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来呢?”

  越前龙马呆了呆,转身跑出了天台。

  街心公园为什么这么远?为什么还没到……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生站在樱花树下,蔓延在樱花瓣上的血还未褪尽,像是一朵盛开在东京的血莲花,妖冶而伤感。

  【龙马君,为什么你没来呢?】

  【我为你准备的新装,……你喜欢吗?】

  【如果时间能够到带,我希望爸爸妈妈能早点带我来日本,这样,我就可以早点遇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