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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天是八月十五,家家户户都团圆了。一大早灵灵和娜娜便挑了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服,在门口着准备迎接打工归来的爸爸妈妈。当看到爸爸妈妈那一刻,两姐妹热泪盈眶,相拥在一起。妈妈递上一个最大的苹果和月饼给灵灵,灵灵抱着这两样东西,紧紧地拉着妈妈的手,幸福地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这是一种久违的笑,一种天真无邪的笑,幸福的笑。看到灵灵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娜娜也幸福地笑了,带着幸福的泪水笑了。一路上她们跳着,笑着。灵灵拉着妈妈的左手,娜娜拉着妈妈的右手,讲着妈妈不在家时发生的所有故事。嘴巴从没有停过,似乎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也似乎恨不得将这两年的事一下子说完。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妈妈幸福地泪流了。摸着孩子们的头,他们感到有一股内疚感。
晚上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吃晚饭了,灵灵帮爸爸妈妈夹了菜,她自己却没有动筷子,认真地看着爸爸妈妈一口一口地吃,她傻傻地笑了。
“灵灵,你怎么不吃呀?”妈妈奇怪地问“快吃,妈妈帮你夹一块你最喜欢的肉。”
“这孩子——”爸爸无奈地说了一句。
“要呀,爸爸妈妈过两天就要去工作了,灵灵在家要听娜娜姐姐的话,做个乖妹妹。”妈妈摸着灵灵的头摇摇笑着说“爸爸妈妈只有去赚钱才能养家,让你们过上幸福的日子,知道吗?”
挂在两姐妹的笑容一下子不见,热闹的晚餐也一下子变得沉闷了。娜娜早就看出灵灵的心思,走进灵灵的房间,看到灵灵早已泪如雨下。“灵灵——”娜娜感到心酸“灵灵——”
“姐姐,姐姐”灵灵抱住娜娜哭出声来“姐姐,我们不要妈妈走,不要。我们去跟他们说叫他们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他们。我好想他们,为什么他们要走,为什么——”
娜娜也哭了“灵灵乖,灵灵听话,爸爸妈妈也是迫不得已的,他们要赚钱养家知道吗?我们要懂事。”其实娜娜清楚自己也是多么舍不得爸爸妈妈呀!”这姐妹抱头痛哭。
“……天黑了,又得面对夜神的煎熬,我才发现原来家乡的夜空也会如此凄凉。每天晚上一个人偷偷地枕着泪水入睡。每天只有把自己学习得很累很累,才会去忘却思念有多苦。当整个世界都热闹的时候,也许被窝里还可以寻找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那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只容得下呼吸,孤寂,思念,和痛苦。每当笑着抬头昂望天空的时候,是为了不让幸福的泪花水流脸颊,在旁人眼里我只有假装自己有多幸福,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很坚强。但是有谁会知道坚强的前后流的是咽之不尽的泪水呢……”
“……今天我真的好累好累,真的好想停下来休息一会,但是每次都会忍不住起想你们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娜娜真的想你们,真的好想好想……
杨医生和娜娜的爸爸妈妈是好朋友了,以前经常有事没事都会聚在一起,但是这两年由于两夫妇去打工了,所以很少聊天。八月十五的第二天眼看快到了,杨医生却意外地来到娜娜家,娜娜看到杨叔叔很是兴奋,使即就是愁眉苦脸的了。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爸爸妈妈明天就又要起程去打工了。杨医生本来想借此机会跟兄弟好好绪绪旧,顺便聊聊娜娜两姐妹的事的,那知道歪打正着,被他知道了他们明天要走的事。于是杨医生很严肃地说“大哥,大嫂你们昨天才回来的吧,听说明天又要走了,怎么?在家才住两天这么快又要走了?回来不跟打声招呼也就算了,就连走了也不跟兄弟说一声吗?”
“哎呀老杨呀,你看——怎么这样说呢?咱俩谁跟谁呀对不?这不是因为公司只批两天假吗,所以变得来去匆匆的。咱哥两可是很久没见了,你过得可好呀?来我们边吃饭边聊聊怎么样?”
于是他们在大厅外面聊天,两姐妹在房间商量着怎么留住爸爸妈妈。
“老杨呀,你是不知道,这年头钱难赚呀!虽然公司里有不少人辞工回家照看小孩子,本是打工仔还是很多呀。所以我们走后孩子们可都得拜托你了呀!”娜娜父亲感叹地说“孩子快到外村上五年级了,每天上学都得早出晚归,比起以前来要更挺辛苦得多。晚上回到家里还要做家务其他的,哎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蛮心疼的。”
杨医生拍拍娜娜父亲的肩膀也无奈地说“我说兄弟呀,你这两个孩子呀很乖很听话,在咱村子里呀,老老少少大大小小没有一个不竖起大姆指的。孩子们很孝顺,也很乐于助人,而且特别勤劳。有时候呀还送菜给我。邻居家的七奶奶对她们更是疼爱有加,在村人面前一说起这两姐妹,她可是笑得合不咙嘴呀!”
“当然这少不了你跟嫂子的功劳,你们教育有方。但是……”杨医生把娜娜的爸爸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孩子们确实还小呀,你想灵灵才上三年级,娜娜开学也最多是个五年级的学生,你们怎么忍让这么两个小孩子在家里呢。不说别的,就拿前些日子来说吧,灵灵这孩子适应不了天气的转换,发高烧了。而且是晚上呀,天黑黑的,娜娜一个女孩子,晚上更不敢出门。你不知道,哪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娜娜就把我吵醒,叫我去看灵灵。那时候这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哭肿了,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呀,要不你就不会做出今天这个决择了。她满脸的泪水,灵灵高烧出汗,还有点发冷,缩成一团。真的很可怜呀兄弟!”杨医生再次拍拍娜娜父亲的肩膀,然后一杯酒下肚,什么都不说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娜娜的母亲听了泪不禁絮絮地流下来。灵灵和娜娜这会儿也站在门外面,杨医生招徕她们,然后摸着娜娜和灵灵的头说“孩子们你们确实很乖,很听话,很乖很听话呀……”
“爸爸——”灵灵看着爸爸喊,然后又转过身“妈妈——”眼睛里的童真无邪。这让做父母的一下子感到举足无措。
“哎——”爸爸叹了口气对着妈妈说“过两天就我一个人下去吧,妈妈陪娜娜和灵灵在家里。孩子们确实还小,如果我们两个都去打工了家里确实有许多事孩子们做不来的。况且娜娜快到另一个地方上五年级了,到时候负担更重,我怕影响她的学业呀。就这么决定了,妈妈留在家里,我明天一个人走。过了这几年娜娜她们长大了,懂得照看自己了,我们再一起下去。”这时娜娜和灵灵都乐得拉着杨医生不放,就差没把他的衣服给拉破了。这时全家都笑了。
六年后,娜娜和灵灵都长大成为大姑娘了,她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但是姐姐娜娜的工作是在办公室,而妹妹灵灵却是在工厂里做苦力。这得说回三年前,娜娜的妈妈为了这两姐妹的学习,而没有到外地打工,换为在家里砍柴买柴帮她们积蓄学费。就在一次砍柴中不小心被伐断的大木装到,弄断了腿,花去了不少钱。一个家庭里面临经济上的问题,总少不了有分歧。所以娜娜的爸爸总是跟妈妈吵架,说她这么没用,这么不小心。本来两个孩子上学开销已经成为极大的负担了,现在再加上她的腿这么一断,做了手术,金钱方面存在的问题更是不言而愈。而姐妹两的命运也由于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娜娜和灵灵都辍学不读了,那这个时候妹妹灵灵才初中毕业,而姐姐娜娜则差不多高中毕业。学历的差别让她们的工作程度有着极大的差异,娜娜的工作就是坐办公室,妹妹灵灵就在工厂做一些杂工。显然在工厂里工作的灵灵要比在办公室工作的娜娜要辛苦得多。但娜娜却时时不忘记扶平这颗求学惹喝的妹妹的心。她们总是电话里诉说着彼此今后的人生,计划着今后人生的道路。也不忘记时时聚在一起聊聊从前,她们觉得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妹妹灵灵的工作虽然辛苦,但工资待遇也不亚于姐姐娜娜。有时候灵灵还问姐姐,如果钱不够花的时候可以随时和她联系,她是义不容辞给钱寄到她的帐户上。而每次此刻,娜娜总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偶然的一次机会让娜娜看到灵灵写在日记本上的心事,她哭了——
“……我想念我以前的同学,因为和她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什么都可以跟他们说,无话不谈”
“……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最幸福了,因为我有一个好父亲,一个好母亲,他们都很疼我,虽然他们没有送我去读高中,但我也知道他们是想送的,可是又没有钱,所以我来打工也不会觉得不公平。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不过我打工也过得很开心啊!因为有一帮好同事,他们每个对我都很好”
“……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我不希望我要拥有什么。我只希望我一家人能过得开心快乐,家和万事兴嘛!我希望我fader
monder能友好相处,不要老是吵架,这样我也会开心点。虽然没有钱,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过一点清静的日子有什么,只要过得开心,一切都能解决”
monder你们不要再吵了好吗?其实我都很烦了,看到你们吵架我更烦啊!我想如果你们不再吵,我什么都能解决。”看着这一句句刺痛心田的话语,她哭了,她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内心的酸楚。如果痛苦真的可以替换我想她会毫不犹豫这样做。可是这个懂事的妹妹却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说出来,原来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的委屈。此时此刻娜娜感到心很痛很痛。
朋友诉说她们的可爱,说她们幸福,但是有谁看到两姐妹背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感人故事呢?于是娜娜写下了这篇日记——
看着妹妹写在日记里面的那些心事,我流泪了。我的心好痛好痛,我无法想像当时她心里所承载的压力有多大?也无法想像当你面对这些痛苦与困难的时候哪无助的眼神,那痛却心悲的感觉?可是她的痛又有谁会知道,会明白呢?但是姐姐知道这个懂事的小女孩她好伟大好伟大。我亲爱的妹妹,姐姐很对不起你,姐姐很没用让你受尽了委屈。你可知道吗?当我流着泪看完你写的日记之后,我的心很痛很痛。小小年纪,为什么命运却要截然不同?老天爷?你怎么忍心让这么小的女孩承受这么重的担子呢?如果可以,请将所以的痛苦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九月十九号就是妹妹十七岁生日的了,这一直是姐姐牵挂着的,她早就打算好在妹妹生日哪天送上她最心爱的大熊猫,不管多少钱,她都会实现这个愿望。可是这两姐妹却好事多磨,网上,姐姐问她同事,妹妹在哪边过得开心吗,其实这一直是姐姐最关心的话题。同事说“不是怎么开心,因为我们那里的人老是玩她,她不喜欢,那些人很过分的,但你妹她很坚强,再怎么痛苦她都不会留一滴眼泪……”
“有一次,她家里人不许多她来上网,有一次发现了她来上网,还骂了她一顿呢?不过你不要担心她,她会自己知道的,她不让我们告诉你们的,你不要告诉她哦…”听着这些话,姐姐心如刀绞。这一生,她觉得她亏欠妹妹的太多太多。看到妹妹这般痛苦地生活着这对她来说就如同有一把刀,在她全整的身体上慢慢把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其实她的愿望跟妹妹的一样简单,只是希望家人能开开心心地生活,自己就很幸福很满足的了。在她心底里其实一直也藏着这样一个愿望,她希望妹妹以后能重返学堂,让妹妹重新体验学堂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