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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田上的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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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执行 孟繁红

云雾山水是造物主的笔墨,在一百个人心里画出一百张大不同的画。九龙五虎也好,七星伴月也好,外人眼中莫测的神迹,终将盛回壮家的碗里,一生一灭一枯荣,都是吃食。

无论是龙脊的梯田,还是梯田上的壮寨,都必须从进山的路上开始说起。

先打个比方:上海虹桥机场门口,总有一大排出租车的回形队,人在里面一点一点地往前蹭,好不容易出口就在跟前儿了,却得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蠕动。如此往复,你不得不东张西望琢磨点什么以避免心智崩溃:左队正数第二十一个姑娘的喷嚏打得很性感哪;或:右队反数第三十四个小伙儿的脚踝长得好像布拉德,皮特耶――这时你不怎么着急了,甚至更慢点也无妨。

――去龙脊的路就像这样。

由倦生爱的“正规车”

到龙脊的车不多,从龙胜县城出发,十几座的“金杯”两小时1班,尽管灰头土脸,但都是正规客运站的正规客运车。车上人很少,除了我们只有另外两个老外游客,他们说了“你好”,我们说了“HELLO”,车便已经驶出了县城。

全线都是地地道道的盘山路,九转回肠,里索。突如其来的降温使车窗蒙上了讨厌的水汽,必须不间断地贡献出自己的袖子,才能看见外面的光景。

车行5分钟,停在一个貌似木材作坊的门口,司机和售票员大嫂同时下车,然后一群人车前车后,嘿咻嘿咻――片刻,我们的面包车顶着一捆长出车身许多的木板,稳稳上路。

车行8、10、15、20、25分钟,依次有如下乘客上车:一个扛着大锅的大哥;一个背着大筐的大婶;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三只鸡的大伯;两个互相搀扶、头上缠着好多枕巾的奶奶;以及一个抱着小孩儿,并且该小孩儿心情很不好的年轻爸爸。尽管听不懂,但看得出大家都很熟悉――上车的乘客与司机大哥和售票大嫂嘘寒问暖,先上车的乘客与后上车的乘客谈笑风生,大家眉眼鲜活妙语连珠,只有我们和俩老外呆瓜般闷坐。

车行半小时,售票大嫂起身依次收钱,我坐在最后,付了钱,继续伸着手索要车票时,突然感到前面转过来好多只眼睛,于是讪讪地缩回手。大嫂愣了愣,低头犄角旮旯翻了半天,把包包朝我一亮,真诚地说:“看,没有――”售票过程就此结束。我很羞愧。

车行40分钟,车上的情形如下:小孩儿先后抛弃了糖葫芦和饼干。勉强对三只鸡产生了兴趣,终于不再哭泣;其中一个奶奶的头巾被小孩儿用糖葫芦蹭上了糖浆,她因此一层层摘下仔细擦干净,然后再一层层缠上,其间得到了另一个奶奶和背筐大婶很有耐心的协助;老外的大背包放在了大婶更大的背筐里:而我,正傻乎乎地在最后一排和锅坐在一起。

车行1小时20分钟,远远看见路边有一小堆火和两个人,车减速靠近,两人立刻站起来把火踩灭,售票大嫂把他俩拽上车,售票大嫂忽然又跑下去在火堆上补了几脚,回来后又是一阵寒暄。

我把六脉神剑练到化境,可隔壁阿牛哥随便操起把弹弓,就比我打下的鸟儿多――天冷要烤火,天经地义。

偏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车在山上绕来绕去。胃在车里翻江倒海,模样相像的乘客高声说着听不懂的话,好看的雾总是飘在更远的那座山上――对于那片还没有看见的地方,我突然充满诚意。

谁的地盘谁做主

车子上上下下,不停地改变海拔高度,如同一只储存食物的蜘蛛,把经过的大山耐心地缠了个遍,缠过的山越多,离原来的世界越遥远,离大山深处的龙脊也就越近。

许久以后,开始出现零星的吊脚木楼,局促地建在公路两边,前一半搭在路边,后一半就悬空着架在陡峭的山体上。这种房子如果让中原地区的风水先生看见,只能绝望致死――畅销中原的风水宅典到了这儿成了一堆废纸,若有倒霉的先生稀里糊涂云游至此,多半只有一条路可走:首先气得吐上几盆血。然后是漫长的失业痛苦,最后饿死他乡。

到了一个类似山门的地方,车停留了片刻,一个女孩冲上来,看也没看,径直越过其他乘客,单挑老外和我们,用一种印刷精美盖着红戳的进山证,换走每人50元人民币,然后就Say了BeyBey。在此过程中,其他乘客以悲悯的目光对我们表示了关注,一个得意的小秘密同时在自己人中间心照不宣:“嘿嘿,这儿是我们洪兴的场子。”

我的地盘我做主,这种局面真让人舒坦,但属于主流群体的温情显然更让人惬意――原来这里最大的特点,是每个人都知道谁是自己人――喏,这是潇洒哥,这是Sunny姐,这是靓仔南,这是四眼鸡,排排坐,吃果果,大家好兄弟!

随后开始有乘客到站。大锅的主人下车前没忘记拿走他的锅,奇怪的是他下车的地方前后左右什么房子都没有,实在想不通他和他的锅打算去哪儿。紧接着,剩下的乘客依次下车,在各个奇怪的地方。

到了这时,路边的景致已经完全不同了,视野之内,没有一片瓦,没有一块砖,没有任何刻意的色彩,没有任何化工的痕迹,只有木头和竹子,以及这两种材料建成的原色的房子。待车行到空荡荡的平安停车场,盘山公路就到了尽头。

走到外面的寒风里,只剩下最后几名乘客,一条石板路在视野里延伸,直到被远处一块山体遮住,心里嘀咕着,身体哆嗦着,踩着窄窄的石阶攀行上山。

县城到龙脊的直线距离其实很短,这一路却太漫长了,漫长到你的所有感觉都变得朦朦胧胧,直到拐过了那块山石,在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心头一热,顿时惊醒,故事说开始就开始了,突如其来,赫然亮相,活生生堆在你的面前。

这路上的心啊,原来是个大房间,装了满满的好东西,却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有只小手伸了进来,打开了开关,灯一下子就亮了,看不尽的景致,都在眼前。

龙脊

龙脊是一个景区统称,包含平安村、龙脊寨、中六寨,大寨等若干村寨。景区内居住着壮、瑶两种民族,以壮族为主,龙脊的壮族是北壮的代表,风情古朴,独具韵味。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最传统的壮乡民居、最美的梯田群,欣赏到纯粹的山歌、地道的壮族舞蹈等原汁原味的壮族风情,品尝到香纯味美的龙脊茶和龙脊辣椒,以及沁人心脾的“东方魔水”――龙脊水酒。

梯田 我们的土地终成正果

土地稀缺,壮家从祖宗开始便绞尽脑汁,恨不得把每一块土坷垃都插满稻秧,每一块旮旯都犁成田地。玩命躬耕了N多年,后世子孙扔下锄头说――列祖列宗啊,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咱们的山没了;好消息是:咱家的一亩三分地成气候啦!

阴天的傍晚,朦朦胧胧地上了山,刚进检票口起,呼啦啦围上来N个人,清一色的热情大嫂,其中一个把我们的行李塞进了她的大背筐,二话不说起身便走。剩下的则纷纷“盛情邀请”我们去她们家旅馆下榻,被委婉地拒绝后,仍不肯离去,始终默默跟着,我因此一路忐忑,不知道最后将怎样做,才能对得起这么多人无悔的追随。

到了预订的客栈,给了背行李大嫂20元钱,剩下的再次围过来――住宿没谈成,晚饭的买卖却还是要争取――苦恼!这么多盛情不分高下的大嫂,谁知道该跟哪一个走。

为了看梯田,特意忍着从任何缝隙都能挤进来的冷风,选了一间两个方向有

窗的房间。天亮后走出房间,才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梯田,想看不见都难。

若要看清梯田的全貌,仍要站在山顶。梯田最高一层为蓄水池,由此层开始,每层围堤上都会开个小口,无论山有多高,只要最上层的蓄水池中浇水。水就可以由上而下顺次流到每一层的田里,就像多米诺骨牌。每一块有水的田都像是一块镜子,每年5月给梯田灌水的时候,可以想见,当漫山遍野的梯田同时进水,将何其壮观。

梯田依山而就,随着山体迂回蜿蜒,于冬天朦胧的雾气中忽隐忽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每走几步再看便已大不同。梯田里大多种的是水稻,收割后留下的稻梗,在冬天留下遍布的证据,鸭子和牛都喜欢从中闲闲散散地找点吃食。距离木楼相对近一些的田,通常被作为房前屋后的菜园,即使是冬天,仍有绿油油的青菜在园子里泛着喜庆,早上随便拽上几棵带进厨房,中午的餐桌上就会多上一盘好看又好吃的小白菜炒腊肉。

由于土地稀缺,壮家人世世代代绞尽脑汁,恨不得每一寸犄角旮旯都犁成稻田,每一块土坷垃都插满稻秧,从祖宗到孙子,一锄头一锄头玩命躬耕了N多年。突然有一天,来了拨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外乡人,大惊小怪左拍又拍:“天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像盘旋的龙耶!”

村民四周一看也糊涂:什么时候咱那一亩三分地就漫山遍野了――既然如此,就叫,就叫龙脊吧――反正凡中国的地方,跟龙搭上总不会错,扔下锄头谁还在乎这是天生神迹,还是养家糊口刨出的地。

中肯地说,对于这片堪称神迹的地方,不管传说是不是传得靠谱,名字是不是叫得理直气壮,类似下面的天方夜谭,谁会不愿意它们是真的――

Iong Iong ago,这里是广阔的平原,有千顷的良田,有勤劳的人们,可能他们的日子太舒坦了,被人看不爽,谁知道呢,反正就天怒神怨了,电闪雷鸣,地壳运动。无数山峰从地底冒出,将平坦坦的田地顶出地面,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云雾山水是造物主的笔墨,在一百个人心里画出一百张大不同的画。“九龙五虎”也好,“七星伴月”也好,外人眼中莫测的神迹,终将盛在壮家的碗里,一生一灭一枯荣,都是吃食。

龙脊梯田

广西龙胜县东南部和平乡境内的平安村。有一个规模宏大的梯田群,建于元朝,完于清初,距今已有700年历史。多分布在海拔300~1100米之间,最大坡度达50度,依山势开垦,一层层从山脚盘绕到山顶,每一块都紧贴着田埂的边缘,以最大限度地扩大使用面积。高低错落,行云流水,是广西20个一级景点之一。以前所说的“龙脊梯田”多指平安寨的七星伴月,而更广义的龙脊梯田是一个景区统称,实指该地区整个梯田群。

龙脊梯田最大的田不过一亩,大多数都是只能种一二行稻的碎田块。传说:有个地主要农夫耕完山脚的206块田,农夫把地耕完后,数来数去一共只有205块田,怎么也找不到那最后一块,后来他拾起了地上的蓑衣,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块田被盖住了。

平安村 木制的天空之城

壮人把高低起伏的山体改造成梯田,再把自己的吊脚木楼架构在层层错落的梯田上,用这种方法建成的村寨,像一个巨大的蜂窝,挂在高高的山体之上。

第一眼看到平安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部《天空之城》,很怀疑宫骑骏是不是也到过这儿,至少是去过类似的地方。

这里的壮人把高低起伏的山体改造成梯田,又把自己的吊脚木楼架构在层层错落的梯田上,用这种方法建成的村寨,不是平面铺开,而是立体矗立,不是由近及远的一片,而是自下而上的一座,像一个巨大的蜂窝,挂在高高的山体之上,只需迎面一眼,就占据了你的全部视野。

平地太过难得,所以人们学会用更多的办法利用空间。村里的吊脚楼皆为三层小楼,绝大多数的都没有院落可言,壮家所有的活动几乎都在楼内进行。每楼一户,占地约150平方米,下面用二十多根直径约50厘米的圆木支柱支撑,每根支柱具体长短视该支撑点的山体坡度而定。具体的分配使用也非常讲究:最下层是柴房,是仓库,是鸡鸭、狗、牛的家,反正不住人;二层多是客厅,餐厅和厨房,中间有火塘,是全家人日常活动的地方;三层才是卧室。整个吊脚楼一片砖瓦也不用,是真正的全木制,这在风干物燥的北方是不会有的――万一着起火连救的机会都没有。北方的客人来了多半有此忐忑,主人就在门口放上一个象征意义远大过实际作用的消防桶,除非主人忘了,里面大多时候都会装满水,只让你别再瞎操心了。

山路从木屋中蜿蜒而上,错综复杂,既是路,更像是田埂,有的时候条条大路通罗马,有时走到头才发现一条都不通,经常出现的情形是:你想去的那个木楼近在咫尺,可绕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过去。旅游渐成规模以后,原本没有名字的木屋有了很多体面的名字,××饭店,××驿站,××酒店,多是100元,天上下的标准间,并且房间里总有一面窗是能看见梯田的。想想怀柔的山吧还要三百多一晚,你还能说什么呢。

木屋里的地板才是真正实木地板,身体每动一下都会咯吱咯吱地响,屋里的人走动屋外的人腿颤,木质本身的弹性做成了地板就像弹簧,人飘飘,心也飘飘。我就是在这样的木屋里,真正地领教了南方的冬天,屋外大风吹,屋里就变成了一个风冷的大冰箱,空调吹出的暖风一米开外就变成冷风――就是这样一座木屋,如今已经价值不菲,据说不算木料的话也要30万左右。唉,不管在哪里活着,住房都是个大问题。

天色渐暗时,窗外爆竹声骤响,一个男人拖着一串点燃的鞭炮由远处走来,后面嘻嘻哈哈地跟着一大群人。客栈的掌柜说,拿爆竹的男人是明天即将典礼的新郎,今天喜气洋洋地走街串巷,凡是今天听到炮响的人,只要奉上50元的红包,明天都可以到他家去吃一整天的喜宴,只要你愿意,可以从早吃到晚,并于其间参加婚礼上的所有节目:茶话、对歌、闹洞房。

龙脊旅行贴示

食:所有旅社和饭店都可以提供地道的壮家饭菜,除了土鸡稍贵些,自家产的各种蔬菜及食物都便宜又好吃,还可以吃到农家自制的腊味、辣椒酱,水酒等,都是在市场上买不到的美味。

宿:平安龙脊的旅馆都是与当地民居一致的全木结构吊脚楼,通常2―3层为住宿,1层是餐厅。房型以标准间结构为主,简单干净,有热水,有独立卫生间,多数都是能看见梯田的“观景房”。

最佳旅游时间:5月梯田放水时;中秋以后的半个月;再就是冬天的1月以后,因为龙脊的雪景也棒,只是下雪的具体时间就要看运气了。最佳观赏和拍摄地:七星伴月景点是拍梯田最经典的位置,摄影发烧友不得错过;龙脊村比较好的观景点是寨子的最高处,有一条石板路通向那里。

龙脊寨 古老的生趣

也许是外人太少见,村里的鸡鸭狗牛们无比羞涩,面对陌生人分外有礼――若狭路相逢,便让道而行;若同方向前进,则尾随其后,偶尔不小心走近了一步,立刻就会不好意思。

如果说在旅游业的侵扰下,物化的现代文明已经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平安村一有饭店,有客栈,有土特产摊,有露天茶吧,还有大嫂――那么距平安村约2公里的龙脊寨。才

是龙胜县境内真古老、真自然,真纯粹的壮寨。

龙脊寨是这一带最老的寨子。从平安村到龙脊寨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条羊肠小道。其实就是梯田的田埂。汽车不行,自行车不行,奇怪的是这里也没有马,只能容一个人,或者一头牛的宽度,牛还必须是牛,不能是“牛车”,多一排轮子也没戏。

所以,除了你打算骑牛,而牛又愿意让你骑,就只有徒步,大多游客到了平安村便很少愿意继续深入。赶上降温,又有大雾,我们到龙脊寨的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静,真的太静了,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这样纯粹的安静了?

青石板带着我们在山间穿行,过桥。跨溪,跃沟,绕山,路边偶现座座青石垒成的坟墓。自家的祖宗守着自家的地。

大约四十分钟后,浓重的白雾里偶现一两个木楼,迎面开始有诧异的村民,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但语气加上手势一分析,知道是提醒我们路很滑,让我们贴着山走,并且比画着让我们最好找一根木杖撑着。难得遇到人,又如此热心,双方干脆一起歇歇脚。用互相不明白的话交谈了一阵,稀里糊涂地点了半天的头。

寨子很小。零零落落加起来不过四五十间木楼,但与平安村不同,这里的木楼呈现出真正的陈旧,很多屋龄在200年以上,年轻的也有几十年,竟没有一个新建的房子。就算老人住祖屋,可年轻人难道不娶新娘盖新房么,他们都去哪儿了?

在整个广西,大多数壮族的生活方式都已经汉化,龙脊寨是所剩无几的经典传统壮寨之一,并非没有人走出去,只是大多数人仍习惯固守田园,过着壮人的生活,保留着壮人的习俗。

这里每家都会用米做一种度数很低的水酒,有点像酒酿,当地人称“水酒”。在暗暗的作坊里,大木桶里装上发酵的糯米,上大锅用火蒸,蒸汽在透过小窗射入的光线中流转,酒从木桶上的小竹筒里流出,酒香飘出屋外,有一点甜,有一点酸。丝丝冰凉,沁人心脾。

寨子里没有商店,没有饭馆,没有一块示意生意的招牌。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人都姓廖,廖大哥、廖大嫂、廖大叔、廖大婶,小小的一片木楼孤处深山,与其说是一个村寨,更像一个没落家族遗留下来的私有领地。木楼密集,人却极少,人在村里更多存在的证据是窗外挂的腊肉和屋里咯吱咯吱的走动声。也许是外人太少见,村里的鸡鸭狗牛们大多表现得很羞涩,面对陌生人分外有礼――若狭路相逢,便让道而行;若同方向前进,则尾随其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小心走近一步都会不好意思。

在龙脊寨,前后见过二十多只狗,清一色的旺财模样。体型差不多,模样差不多。举止也差不多,二十多双跟一双似的,“中华田园犬”的品相统一到了纯种狗的程度,再杂交也出不了什么不靠谱的意外。并且,根据我对路面的观察,它们没有举止轻浮的自由排泄,在这一点上,牛们的生活作风显然有些豪放。

我们遇到一头羞答答跟在后面的牛,厚着脸皮对着人家拍来拍去,牛耐心地等待了很久,我进它退,我退它进,我们不动,它便不动,始终保持一段谁也轻薄不着谁的距离――直到我们让到路边的坡下,而它反复观察,最终确定我们的意思是“我们真的不走了,拜托老兄您自便吧”,这才相当腼腆相当犹豫地溜着边过去,一旦经过我们,立刻变成一溜小跑,一头扎进前面的草棚里大快朵颐――我们这些人太讨厌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人家下午还要上班哪!

在这个寨子里,第一次见到仍结在藤上的罗汉果,一个半山腰上的篮球场。

在这连土地都耕成了梯状的山里,最珍贵的一块平地给了小学校,围成了小号的篮球场,有了自制的篮球架,尽管篮板还缺一块木头,篮筐只有一个铁圈,但只要孩子们愿意,在这大山深处、不通公路的古老的壮寨里,他们终归还是可以像那个遥远的23号一样,勾手投篮。

关于太平清缸

山上最不乏石材,所以村中道路桥梁、房屋地基等都和石头分不开,甚至连寨门也是用长条石搭建而成。村中更有个对龙脊寨有着某种重要意义的方形水缸。用厚约10多厘米的石板拼成,四角饰有青蛙、螃蟹石雕。

据说,水缸是清同治年间廖家寨的廖光春找到石料,请匠人加工而成。不知100多年前的壮人是用什么办法,能把薄石板拼在一起却又不漏水。此后寨中居民每年都要挑水入缸以防旱灾和火灾。即便到了今天,村中重大祭祀仍要在缸前进行。

关于三鱼同首

龙脊寨是平安一带最老的寨子,从上往下分为廖家寨、潘家寨和侯家寨。摩家寨最大,也最老。据说祖上也是600多年前从山东青州府迁至广西南丹,又从南丹迁来这里的。

初来的时候是三兄弟,其中两兄弟嫌这里太荒蛮,搬去其他地方居住了,剩下的一个在这里开垦梯田,逐渐发展起来。传说寨中风雨桥上的青石板“三鱼同首”的石刻,是三兄弟分手时留下的相认符号,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手中的石雕鱼能拼起来,就是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