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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嚼别人没有嚼过的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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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孙红雷有一句“雷人”的广告词:“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但你讲的故事要中听、耐听,还要看你的故事中能“爆”出多少“料”来。如果你“爆”出的“料”拾人牙慧,听者必定寥寥;你要想听者云集,就必须“爆”出生猛的“料”来。为此,我们在记叙文中讲故事,一定要嚼别人没有嚼过的甘蔗

日前,笔者布置学生写一篇题为“历练”的作文,批阅后大跌眼镜,全班54人,讲的故事如下:

笔者在评讲时戏言:“一窝雏鹰悬崖坠,两行蝴蝶翩翩飞。三串河蚌‘珠有泪’,数队新生‘海明威’。”故事的雷同撞车,让人读得胃口泛酸。笔者在心底祈祷:“求求你们了,莘莘学子!再凄美的故事,N人都在讲,也会让人‘欲哭无泪’、‘审美疲劳’的啊!”下面笔者就结合此次习作中的两篇抢眼之作(讲述雷火炼殿故事的作文简称“惠文”,讲述朱可夫故事的作文简称“姚文”),谈谈让记叙中的故事增生新鲜感的两条路径:

讲“我的”故事,要有独家经历

国学大师陈寅恪给学生上第一节课,开口就开宗明义地讲:“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我们的记叙文如果能像陈大师一样坚持“四不讲”,而只讲述一个“未曾有人讲过的”独家故事,必定能“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脱颖而出,其视觉冲击力也绝不是“眼前一亮”,而是“红霞满天”了。

惠文所讲的“雷火炼殿”一事,甭说学生,即使是老师,也知之者甚少,而能言之者则更少,绝对算得上是一截别人没有嚼过的甘蔗。惠文作者写作本文的心得是:“我就是要写一个别人写不到的故事。别人写人,我就写物;别人写动物,我就写静物。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老师看我的作文时先刮一刮眼睛,看过我的作文后还要骂上一句‘这家伙太狡猾了,也亏他想得出来’。”

也许你要说,独家故事好则好也,但它从哪里来呢?答曰:从“我的”生活中来。遴选的方法有二:一是优选法。优选的标准是:一想起这个故事来,就让我的心“咯噔”一下。也只有那些记忆深处一直让我们“铭记在心”、“心动至今”的故事,才可能感动读者。你要时刻警醒自己:感动不了自己的故事,也绝对感动不了读者。二是排除法。心海中泛起的一组故事,怎样来百里挑一呢?你要用“我的”这张滤网,来把那些也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故事一一过滤掉。也就是说,你不仅要想到我能写什么,还要想到别人也会写什么。“我的”故事只有经过了“优选”和“排除”这两道工序,才能确保其既具有震撼力,又具有独创性。

讲“他的”故事,要有独家情节

写“我的”故事,“优选”也好,“排除”也罢,“生杀予夺”的大权是掌握在“我”手中的,“我的地盘我做主”。但如果“我的”经历中遴选不出切合题旨的故事,我们就要去讲“他的”故事。这个“他”可能是历史人物,也可能是现实人物。当然,如果这个“他”是你的“独家专访”,那是再好不过了。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个“他”往往都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他”的后面都有一大群“粉丝”,要想讲出独家故事,又谈何容易!请少安毋躁!“事(史)实”无法改变,但“发展轨迹”可以异路殊途;“功(业)绩”无法改变,但“生成逻辑”可以见仁见智。而这“轨迹”和“逻辑”生成出的也是故事发展的“情节”。一千个作者,就会有一千双眼睛和一千个脑袋,也就会触及到一千个“猛料”,探寻出一千种“轨迹”和“逻辑”。东方卫视周立波爆出的“料”绝对异于凤凰卫视李敖,易中天寻出的“轨迹”和“逻辑”也绝对异于阎崇年。要知道,“猛料”固然是“独家情节”,而你独出机杼探究出的新“轨迹”、新“逻辑”更是具有创作意义的“独家情节”。

姚文写的朱可夫,是二战中赫赫有名的战将,其韬略,其功勋,传诵者甚众。但姚文爆出了他“与德军通讯兵白刃单挑”的猛料,这个“料”与“莫斯科保卫战”等著名战例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正因为无人“道”而越发显出“生猛”。而作者的更大机智是,在情节设计上,把这一猛料放到了朱可夫性格形成发展、军事思想突变的“拐点”上,从而画出了一条形成莫斯科保卫战决胜战术——巷战的独家路线图,这就把朱可夫在二战中世人皆知的“老故事”也讲得人流出了“新口水”。

那么,独家情节从哪里来呢?答曰:从积淀中来。同学们可以备办一个活页剪贴摘抄本,长则剪贴,短则摘抄,以此来将同一人物的立身行事收拢到一起,从而形成关于这个人物的素材集装箱。这个集装箱中,不仅要装大路货的“熟料”,更要装你的一双慧眼寻觅到的“生料”,甚至“冷料”。这样,你就能逐渐积攒起关于这个人物的“独家猛料”,勾勒出关于这个人物故事情节发展的独家路线图。你要知道,对公众人物,知其“果”者居多,而晓其“因”者甚少,而能明其生成“基因”或“拐点”者则更少。只要对素材的积淀达到一定的火候,你就不仅可以“优选”“排除”,而且可以游刃有余地“剪辑”“勾连”了。

没有人喜欢去嚼别人嚼过的甘蔗,你在记叙文中讲述的故事要想“夺人眼球”,就必须恪守“人无我有,人有我新”的写作之道。

(姜有荣:江苏省中学语文特级教师。近年来在《语文建设》、《语文教学通讯》、《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中学语文教学》等期刊发表文章数十篇,辅导学生在《语文报》、《中国校园文学》、《作文通讯》、《全国优秀作文选》等报刊发表习作数百篇,其中多位同学的作品被评为中国年度最佳中学生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