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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孙悟空也是“开米拉”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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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老孙也是“开米拉”

“开米拉”一词源于希腊神话。它的英文是chimera,科学家称之为“嵌合体”。

在希腊神话里,有许多半人半动物或不同动物组成的生物,但“开米拉”指的是“狮子头山羊身蛇尾巴”的雌性怪物。其他的人头马、人头牛、人头羊、半女人半蛇、狮身人头、美人鱼等,各有各的名称,但现在都用“嵌合体”一词来概括。

有关嵌合体的神话在世界各国的文化中都有,大家熟悉的《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和牛魔王都是嵌合体。其实,人们喜爱的孙悟空也是嵌合体,是人脑与猴身的嵌合体。

骡子不是嵌合体

众所周知,骡子是驴的与马的卵子结合而成的生命体。但它是一个杂合体――杂交的产物,而不是嵌合体。科学上的嵌合体,是指任何不同物种的混合,包括动物与植物、动物与动物、人与动植物等。此外,嵌合体也指同种生物遗传上不同组织的嵌合体,例如,具有雌雄同体性的人类有机体。

在医学治疗中,各种异种组织和器官的移植结果都形成了一个嵌合体。目前,猪心瓣膜移植已取得极大成功,移植有猪心瓣膜的病人就是一个嵌合体。此外,用猪脑组织治疗帕金森病,用猪胰岛治疗糖尿病,将狒狒的心脏移植到人体等,接受这些手术的病人也都成了嵌合体。

“人羊”是怎么造出来的

最近,美国内华达大学科学家历时数年培育出的一只“人羊”,引起了世人的广泛关注。他们从成人的骨髓里面分离出造血干细胞,并把这种成体干细胞注射到绵羊的胎羊腹腔里,再传递到胎羊身体的各部位。由于此时胎羊的免疫系统尚未成熟。对外来的成体干细胞不会产生免疫排斥反应。进入胎羊受体组织器官的成体干细胞,如果遇到内环境适合这个干细胞的发育和增殖。就有可能分化并变成相应的组织细胞,例如肝脏、胰脏和肾脏细胞等等。

毫无疑问,这项研究对于了解干细胞在活体内的生物学行为,以及人类疾病的治疗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但许多人担心,这样的混种是否会引发伦理方面的问题?

我同科学家指出,这项工作与过去做的把小鼠胚胎干细胞移植到早期胚胎――囊胚,可以形成生殖细胞系的试验不同,这里做的是成体干细胞的宫内移植。首先,注入胎羊体内的是成体干细胞,而不是胚胎干细胞;第二,注入的受体不是囊胚,而是一个孕龄50天以上的胎羊,此时胎羊的生殖腺已经形成,注入的成体干细胞不会形成生殖细胞。

“治疗性克隆”是怎么回事

美国科学家进行了多年的“人羊”研究,之所以现在引起广泛关注。与英国科学家正在申请的另一项“异种体细胞核移植(克隆)”工作有关。

所谓异种体细胞核移植,即去掉绵羊卵细胞中的细胞核,然后把人的体细胞核放到去核的卵细胞里,融合后构成一个相当于受精卵的“重构胚”,并让其发育成为早期的胚胎――囊胚,然后再将囊胚的内细胞团中的细胞分离培养成胚胎干细胞株,最后通过体外培养把胚胎干细胞培养成人的不同组织器官,用于人的组织和器官移植。这就是所谓“治疗性克隆”。这项研究无论在理论还是应用上都是很有价值的。

从技术上说,“嵌合体”是一个有机体,是由两种不同物种的细胞混合而成的。然而在这里,动物细胞核的所有DNA在植入人类细胞以前均已被清除,动物残留下的唯一遗传物质,是核以外的被称为线粒体结构的DNA,它们是细胞中产生动力的部分。这种将动物卵细胞的细胞质与人类细胞核融为一体的“动物―人类胚胎”,既不是“嵌合体”,也不是杂合体。目前这样的胚胎还没有学名。

为什么要利用动物的卵子

科学家之所以采用动物的卵细胞,主要是为了解决人的卵子来源不足问题。研究人员去一趟屠宰场,一天可获取200个优质的牛卵细胞,而仅仅采集两个人类卵细胞用于研究,就要前后花费一个月工夫。

他们的目标在于生成处于6天发育阶段的胚胎,然后就可以用它来生成胚胎干细胞。这些干细胞有能力发育成人体数十种专门组织中的任何一种。例如,心脏肌肉、神经细胞或分泌激素的组织等等。科学家在寻求研究许可时强调,他们无意让这些胚胎的发育时间超过14天――这一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非法的。

取自“动物一人类胚胎”的干细胞,有助于从根本上加深对疾病的理解。例如,将从帕金森综合症患者身上获得的皮肤细胞核,置人一个牛卵细胞的空“壳”内,然后克隆成存活6天的胚胎。如果这时从胚胎中提取出干细胞,它们就会在帕金森综合症的感染部位上生长发育,直至变为成熟的大脑细胞。这些细胞可用于试验,通过直接与正常大脑细胞的比较,科学家能更深入地阐明患者大脑细胞的遗传性。

此外,这一研究还可能为诸多不治之症和疑难杂症,尤其是那些与遗传密切相关的疾病,如老年痴呆症、脊柱肌肉萎缩等探索出新的治疗法。

动物与人“嵌合”能走多远

医生将猪的心瓣膜移植到人类心脏内已有多年,科学家将人类细胞注入实验动物的历史甚至更为悠久。他们已培育出流淌着人类血液的猪,给兔子的卵细胞融入人类DNA,通过注射人类干细胞使瘫痪的小鼠恢复行走功能。

令世人忧心忡忡的,是大脑细胞混杂可能会带来的梦魇般情景。美国科学家已经在设想:创造一个有100%人类神经细胞的小鼠,万一这种小鼠有一天站起来说:“嗨,我是米老鼠!”那时我们对它该怎么办?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理由是意识肯定不发生在细胞层次,小鼠脑又不到人脑大小的千分之一。但如果将人类干细胞注射人黑猩猩胚胎内,拥有100%人类神经细胞的黑猩猩是否会变成类似孙悟空的人物,就很难说了。不管它真的出现的概率多么微乎其微,仍然是值得人类认真对待的。

人类的干细胞先是被注入细菌,接着是小鼠,现在轮到了绵羊。为了给这样的研究划定一条目前似乎尚未跨越的伦理边界,美国科学院建议,禁止将人类干细胞同猴子和其他灵长目动物的胚胎加以嵌合。科学家指出,一旦突破这条边界,那人类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科学是一把双刃剑

无论是“人羊”还是“治疗性克隆”的研究,在医学上必将会造福人类,这是毫无疑问的。人们担心的是,他们的研究一旦失控,将导致所谓的“克隆人”或“”动物的出现,造成人类伦理上的灾难。

“生殖性克隆”是包括我国在内的各国政府都反对的。但对于嵌合体研究,人们没有充分的理由加以禁止。也许嵌合体确实使人反感,令人厌恶,但令人反感、使人厌恶不是反对某一行动的伦理证据。嵌合体确实跨越了物种界线,但这并不能成为必须加以禁止的理由。因为物种界线本身不是固定不变的,否则就没有进化了。而且,物种界线本身并不能决定人类应该做什么与不应该做什么。有科学家甚至认为,为什么就不能跨越人与动物之间的界线呢?如果跨越了人与动物的界线,能使我们能更好地理解动物,更正确地对待动物,有什么不好?

显然,明智的做法是对嵌合体的研究进行合适的管理。事实上,伦理观念也会随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而不断改变的。现在已被大家普遍接受、法律上也完全合法的试管婴儿技术,在它刚诞生的若干年内,也是被普遍拒绝的。因此,我国科学家呼吁,我们既要严格遵循已有的医学伦理规范,也要顺应时代潮流,抓紧我同的干细胞研究和治疗性克隆研究;否则,我们将落在时展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