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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黛尔·阿德楠 对绘画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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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黛尔・阿德楠(Etel Adnan)国内的首次个展近日正在常青画廊举办。这位毕业于加州大学和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同时也是一位通晓音乐、诗歌、写作的才女,是引领黎巴嫩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是多明尼加大学的哲学教授,更是跟随着灵感、满怀热情的艺术家。

在常青画廊的空旷展厅中,四周的墙壁上被阿德楠的布面油画作品《无题》系列所环绕,这些小尺幅的画作彼此相邻、简单朴素,画面上的颜色仿佛在各自诉说着这位老人脑海中的景象,她曾在一次与策展人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特的对话中表示:“我的画是一种完全纯粹的抽象表达……我很确定,即使我们最初看不出一副抽象画想具体表达什么,我们还是能感受到它所传递的信息,就像我们对音乐的感受一样。”此次展览将持续至4月13日。

自然即永恒

在此次展览中,阿德楠为我们展示了她最近创作的大理石屏风、纸本水墨和一系列小型油画作品。这些油画看似是在描绘风景,但手法却与只是简单地描绘所见物又有所不同――它们其实在试图揭示隐藏在所见物背后的那个世界。

一座“常年俯瞰着旧金山港湾”的塔玛佩斯山是阿德楠创作灵感的主要来源之一。多年来,她为它写书、作诗,并多次在画中描绘它,以此来表达她对它的爱。对阿德楠来说,这座山涵义深刻:它代表着自然的循环,也是永恒的所在;广博的山脉是宇宙的语言,源于自然的人类能够在这座山的怀抱里体会到与宇宙的共生;由此,这座山便是人类灵魂中最深刻的宇宙属性的彰显。正如她在第13届卡塞尔文献展所出版的笔记中所言:“对自然的爱也许看似无足轻重,但没有一种爱是不具力量的。这种爱可以使你的生存意义都为之改变。它真的可以。” 虽然这种爱深沉温暖,阿德楠的表达却极为简练、概括,极简的色块、抽象的组合、没有一丝冗余和繁琐,就连画框也十分简单,这些作品通常都以“无题”命名,想必这位老人只希望为观众提供一个观望的窗口罢了――越洗练的语言越能留给人们宽广的思考,明快的颜色后面是每个人内心的探寻。

阿德楠用来描绘河流、海洋和山川的色彩是由她的观感所决定的,她选用的颜色并不是写实的山川景色,她笔下的色块是对自然的解读。而观众对其作品的“阅读”也并不仅限于对一系列叠加的色彩的观看,而是在于对整体画面及其精神性的欣赏。阿德楠曾质疑:“色彩是否能够打破时间维度的重重障碍,并将我们带往另一个维度,甚至去到太空?去到那个并非只因距离遥远而存在的空间,去到那个也许从混沌伊始就有着不同生命的空间。

阿德楠的绘画中从未出现过人像,因为她更偏向于在她的绘画中追溯生命的源头、呈现造物主的美,并传递她对世界深沉的爱。她的作品用一种明确又肯定的手法创作而成,笔触中不带一丝犹豫,也不存任何杂念。她的绘画风格简洁到了严肃的地步,就像她的写作一样。

在西蒙・法塔尔(Simone Fattal)为阿德楠所写的文章《超越界限――伊黛尔・阿德楠的文学与艺术》中,这位画家兼雕塑家写到:“在她作画时,她将画布像纸一样平摊在桌面上;她从不使用画笔,只用一把刮刀来创作。她用活泼与明亮的色彩慢慢地在画布上画下色块与色团。阿德楠从一开始就是个纯粹的抽象派画家――她时而将大块的色块有趣地排列于画面中,时而令其‘漂浮’在厚重的背景之上;有时她用小色块组成一条仿佛会分割画面的线,有时她又让它们零散地分布在画面的不同角落中。在这些神秘的色块中,往往总会有一个红块,而整个画面的构成仿佛都是由它衍生而出。在它周围,整个大的画面――它的能量流、它的整体――像宇宙般出现并且运转。”

飞鸟所等待的气流

作为诗人、小说家、散文作者和艺术家,伊黛尔・阿德楠曾经游历世界。她于1925年出生于黎巴嫩的首都贝鲁特,父亲是位信奉穆斯林教的叙利亚人,母亲则是信奉基督教的希腊人。她在贝鲁特与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度过了童年,之后在1950年前往法国巴黎索邦大学主修哲学。五年后她移居美国,分别在加州大学与哈佛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之后她在多明尼克大学哲学系教授美学。在那里,她遇到了画家Ann O’Hanlon,她当时既是大学的艺术系系主任,也是阿德楠早期艺术试验的启蒙者。

阿德楠是中东“阿拉伯人大流散”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她对于绘画的兴趣,是在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时期被激发的――因为在当时用法语写作是对法国殖民统治的一种变相支持,为了与革命者保持一致战线,阿德楠暂时停止了用法语写作,而绘画则取而代之成为了她表达的方式。

她的第一幅画作诞生于1958年。那时她刚搬到有着金斯堡、凯鲁亚克和史耐得(“垮掉的一代”)的旧金山。1972年当她回到贝鲁特后,曾任职于法语报纸《Al Safa》的文化版编辑,后来又在《东方-今日报》(L’ Orient-Le Jour)担任文学编辑。这时她已逐步迈向了黎巴嫩重要的艺术家行列,尽管作为编辑与评论员的时间很短暂,但是这无疑奠定了她在阿拉伯世界的艺术与知识圈的地位。在她离开的时候,也依然享有一席之地。一直以来,阿德楠在文学与视觉艺术方面展示出了同样的强度,并且从70年代早期开始,便在当地展出,这使得她成为了当时卓越的画家。1975年黎巴嫩内战爆发,次年她回到了巴黎,创作了以当时内战为背景、她最著名的小说《Sitt Marie Rose》,这本小说用激进的手笔批判了当时宗教和政治中的极端民族主义,以及黎巴嫩妇女在社会中受压迫的地位。小说于1977年获得了法国“阿拉伯国家奖章”,并被翻译成十几种文字在多国出版,成为战争文学中的经典之作。

另外,阿德楠出版的第一本诗集名为《Moonshots》;她曾为乔瑟琳・萨伯(Jocelyn Saab)制作的关于巴黎独立战争的两部纪录片撰稿;还写了两部剧本――关于海湾战争的《像棵圣诞树》和《女演员》;她曾与黛芬・塞丽格(Delphine Seyrig)在电影《野姑娘杰恩》中合作;她写的情诗也曾被应用于音乐剧中。她的许多诗都被制作成了音乐专辑,比如加文・布莱亚斯的《阿德楠的音乐之书》和扎得・莫塔卡的《警慎修行》。她的文学作品被翻译成意大利语,其中包括:《通往塔玛佩斯山之途》;《另一国的最深处》;以及简短但精彩的自传《一个黎巴作家的人生》;《阿拉伯启示录》。

无论是诗歌也好,音乐剧也罢;无论阿德楠笔下诞生的是诗集、剧本、还是小说、散文、纪录片文本或是绘画作品,各种艺术表现方式的形态本是无关紧要的。“我从不知道下一本书会是什么样子。对此,我可以打个比方:有一天当我看到一只飞鸟时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它等待着气流,当气流来了它就顺势而飞。而我的写作也是如此开始的。有时我的灵感由某个外部事件所引起,或是它一时之间就汹涌而来,然后我就开始书写。而我也一直保持着这种写作的方式。那正是我在寻找的,一只飞鸟所等待的‘气流’。那就是我的灵感。”思想和感动是条流淌的河流,生活和爱带来灵感的暖风,阿德楠打破了不同艺术形式的界限,让它们彼此杂糅、混合,却那么自然、鲜活。

2010年,Al Madina剧院上演了受阿德楠的文章启发、Nagy Souraty的实验性表演《另一个身体的最深处》(2010年)、并邀请了地区的艺术家与思想家来回顾她的创作、还开创了为女性剧作家而设的“伊黛尔・阿德楠”大奖。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一连串的活动都是为了颂扬阿德楠在文艺创作上的丰硕成果,和60年来在世界范围内所取得的成就。

与此同时,她的展览还在贝鲁特的Sfeir-Semler画廊举办,展览简单地以“伊黛尔・阿德楠:绘画与素描”作为题目,包括约50幅布面和纸上绘画的作品,其中有许多作品是1995年至2001年间在马林县创作的。展览内容虽没什么新的揭示,但提醒了当地观众“她的作品长久以来都屹立不倒”。在风景画与海景画中,阿德楠运用粗大的笔触和大片明亮的色块;而她的纸上绘画作品则结合了阿拉伯书法传统中的文字,它们赞扬风格化,而且往往大胆地加入抽象,这是对崇高的参照,同时,它们又保留了日式可折叠书籍的线性方向,并从丰富的文学资源中取得灵感。

那次展览带来了阿德楠最兴盛时期的作品。策展人Carolyn Christov-Bakargiev偶然参观了展览后,便邀请她参加在2012年6月举办的第13届卡塞尔文献展中的回顾展。在那里,阿德楠展出了上溯至1959年的作品。在卡塞尔洁白的立方空间里,四面墙壁排列了38幅绘画作品。在房间的中心,一件中型尺寸、交响乐般的抽象画被编织成毛毯,铺在一个基座上。

伊黛尔・阿德楠的艺术作品被列入许多私人及博物馆的收藏中。如约旦皇家博物馆、突尼斯当代美术馆、贝鲁特Sursock博物馆、巴黎阿拉伯文化中心、伦敦大英博物馆、华盛顿世界银行馆藏及华盛顿国际女性艺术博物馆。她的个展“伊黛尔・阿德楠:艺术是通往天堂之路”目前也正在阿拉伯当代艺术馆(MATHAF)展出,展览将持续到7月6日。她还将参加2014年的惠特尼双年展。(编辑:张思 图片提供:常青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