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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民歌的视角浅析青主的《论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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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音乐家青主于1930年发表了文章《论民歌》。在这篇文章中,青主主要论述了三个问题。一、民歌的起源;二、民歌中词与乐的关系;三、民歌的民族性。

关键词:中国民歌 青主 论民歌

Abstract: Musician Qingzhu in 1930 published "on the folk song". In this article, the green main mainly discusses three problems. Origin, folk songs, folk songs; two words and music; national three, folk songs.

Keywords: Chinese Folk Song Qing of folk songs

[中图分类号] J60-0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一、前言

青主在他的诸多言论中,都表现出一定的“西化”倾向。他曾表示“世界上只有一种尽善尽美的音乐,即来自西方的音乐”。[ 《中国近现代音乐史》,汪毓和编著,人民音乐出版社,华乐出版社2002年第三版,第188页。]因此,他对于中国的民族音乐并不推崇。这篇《论民歌》中所说的“民歌”也是所谓的“世界”的民歌,所举的例子和引用的言论也都源自欧洲。不过用今天的眼光来读的话,其实作者说的每一点对于中国民歌都适用。因此,笔者尝试着将这篇文章从我国民歌的视角进行浅显的解读。

二、民歌的起源

青主引用了西方的一首小诗来说明:“山谷间的林泉飕飕作响,风磨主人做出一首很好的歌;猎人把它用音韵配好,唱来是和林泉的风声差不多······潺潺的流水亦起舞欢呼,四面的屏山亦发出回响;凡哀乐得到回响之处,这就是民歌发源的地方。”这首小诗准确、鲜活、生动的表达了民歌的起源及其特性。在一般的概念中,民歌“是劳动人民在生活和劳动中自己创作、自己演唱的歌曲。”[ 《音乐学基础知识问答》,俞人豪等著,人民音乐出版社2006年,第48页。]这首诗中的“风磨主人做出一首很好的歌;猎人把它用音韵配好”不正是“劳动人民在生活和劳动中”的创作吗?我国原始古歌《弹歌》说道:“断竹、续竹,飞土,逐宍”,不就是中国的“猎人”们的歌曲吗?而“流水”“屏山”这些大自然的回响,好像与我国原始时期《蜡辞》中“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遥相呼应。小诗中的说法表达了自然对人类的回应,有点接近于“模仿自然说”;[“此说的代表人物为英国的音乐出版家罗威斯特。他认为自然界有许多声音,如虫叫、鸟鸣、风声、动物的吼声、水流声······,人类从这些自然的音响中得到了灵感,因而创造出音乐”(摘自《中国古代音乐史简述》,刘再生著,人民音乐出版社1989年,第4页)。]《蜡辞》则表达了人类在那个科学不发达的时代,对神秘大自然的敬畏。对比读之,想象当时当地的情境,似乎在经历着一次跨越时空的对话。这充分说明,民歌的诞生正昭示了人与自然共生互动的关系。

三、民歌中词与乐的关系

文章中写道:“每一首民歌都是凭着它的歌辞和乐音,用来表示出一种最真挚的情感,或欢乐,或愁苦,都是不可以移易的。”这说的是歌词(或者说语言)与音乐在情感上其实是一个整体,不能够割裂开来单独对待。其实,中国的词与乐本为同源。郑樵在《六经奥论·卷三·论诗声》中说:“夫乐之本在诗,诗之本在声······而声之本在兴,鸟兽草木乃发兴之本。”近代闻一多说:“想象原始人最初因情感的激荡而发出有如‘啊’‘哦’‘唉’或‘呜呼’‘噫嘻’一类的声音,那便是音乐的萌芽,也是孕而未化的语言。”[ 《歌与诗》,闻一多,《闻一多全集》第1卷,三联书店,第181页。]可见“所谓诗歌即是音乐,所谓诗经即是乐经”。[ 《中国音乐文学史》,朱谦之著,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年,第34页。请注意,这里的诗经、乐经并非《诗经》、《乐经》。]古义的“诗”,就是歌词的意思。虽然这里的诗经不是《诗经》,但如果说《诗经》就是乐经的话,也是非常准确的。因为《诗经》中的作品就是我国古代的民歌,而且“诗三百篇未有不入乐者”。 [ 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诗入乐》。]虽然《诗经》是以文字的形式流传下来,但通过那些歌词,我们大体也能够猜到曲调的风格。《关雎》定是平和婉转,《氓》定是黯淡悲凉。这些说明词曲的情感早已合二为一,也就是青主所说的“欢乐、愁苦,不可移易”。因此作者又说“你要认识世界的民歌,你除认识它的乐音之外,也要认识它的歌辞,不然,你就算认识它的乐音,你之多也只能够领略它的一半好处······所以我们不介绍世界民歌则已,若是要把世界民歌介绍过来,必要连乐音连歌辞,一齐介绍过来才好。”

四、民歌的民族性

青主说道:“音乐,尤其是某一处的民歌,是绝无虚伪的,你可以从某一处的民歌,瞰进某一处居民的灵魂里面去,比别的一切探究方法,确实是简便直捷的多。”这就是所谓的“乐操土风”。[ 《左传·成公九年》:“乐操土风,不忘旧也。”]对于我国来说,民歌的风格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民族音乐学家、武汉音乐学院教授刘正维将影响“乐态”的因素归为四个,即“地态、心态、史态、语态”,[ 《音乐的遗传基因——关于传统音乐的“五态、四径、三线”》,刘正维,《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4年第三期。]认为地理环境、心理状态、历史状态和语言形态影响了音乐的形态,这也就是我国各地区、各民族音乐风格迥异的原因。民歌研究专家,中国音乐学院教授李文珍也说过:“你看西南的民歌总是充满了阳光,比如《太阳出来喜洋洋》,再看西北的民歌总是充满了愁苦,比如《脚夫调》,再看苗族的民歌,唱着唱着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最后总是要回到大地上······”[ 内容源自李文珍教授与笔者的一次对话。]的确,就是这些简单的音列或音阶,却再没有什么比它更能真实的勾勒出了一个民族的灵魂了。青主的时代虽然没有对民族音乐有上述如此细致的研究方法,但他的言论其实已经涉及到音乐形态学和音乐人类学的范畴,用现今的眼光看的确是准确而深刻。

五、结束语

最后,论述到多民族性融合问题,青主说:“不论哪一处的民歌,只要它是美是好,我们都可以拿来唱,正不必把它们的民族性妨碍我们的乐性。”笔者不知青主在写这句话的同时,有没有想到在他的身边——这偌大的中国,就有多少“美好的民歌”呢!我们民歌种类之丰富,风格之多样,恐怕在世界的范围内也首屈一指吧。无论是中国的民歌走向世界,还是世界的民歌走向中国,只能愈发彰显各自独特的风格和魅力,从而加深相互的交流沟通,是不会妨碍各自民族性的,这也就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道理之所在。客观的说,青主虽为一代大家,但亦会受到那个时代特征的影响。时代的特征是把双刃剑,既有积极进取的一面,也有偏颇局限的一面。就像我们几千年的封建社会,既积淀了许多优良传统,也留下了许多糟粕,要想剔除这些糟粕,需要一代代的改良,而不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我们要站在老一辈巨人们的肩膀上,用更高更远的目光和孜孜不倦的努力将这些祖先的馈赠传承发扬下去。

作者简介:赵世哲(1963-),男,二级演奏员,从事钢琴,电子琴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