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以布局谋篇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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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涵点说

当一篇散文的主题和内容都确定之后，接下来就要考虑布局谋篇的问题，也就是通过一定的方法将材料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准确生动地表现出文章的主题。布局谋篇的艺术往往最终体现在文章的结构上，具体来说，就是结构要完整、合理、清晰，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感受到作者思路的演进和跳跃，从而受到心灵的触动，并充分领会文章的主旨。

方法例谈

1.设置明确的行文线索。散文追求的是“形散神不散”，而“神”之所以“不散”，就在于有一条清晰的线索贯穿全文。对作者来说，是靠线索来依次行文；对读者来说，则主要在线索的引导下阅读领会。散文可以采用的线索比较灵活，要根据表达的主题和准备的材料来确定，主要有以人物为线索、以事件的情节发展为线索、以观察景色的次序为线索、以物体为线索、以事理的内在逻辑为线索等。比如林希的《石缝间的生命》一文，就是以物体也即“石缝间的生命”为线索，通篇都围绕这条线索展开描写和议论。

2.注意描写叙述过程中的层次和过渡。无论写人写事，还是写景论理，总要将文章分成前后几个部分，行文中我们就要特别注意各部分之间的过渡、转换、深化等要自然贴切。具体写作时，可以考虑有层次地安排记叙、描写和议论，可以考虑正与反、前与后的对比，可以考虑埋设伏笔并适时加以照应等。再以林希的《石缝间的生命》一文为例，开篇引出话题，结尾部分深化议论，而中间则依次对“野草”“山花”和“松柏”进行描写、评述，由此使全文脉络清晰、一目了然。

3.巧妙安排首尾呼应。散文写作中，在篇末对开篇加以呼应，会使文章显得结构严谨、融贯畅通。一般来说，结尾并不是简单地重复开头，而是在全文的基础上对开篇加以更饱满的渲染，或者延伸、深化。由此，也使文章的内容更为集中，中心更为突出。同样是《石缝间的生命》一文，开头写道：“石缝间倔强的生命，常使我感动得潸然泪下。”结尾写道：“石缝间顽强的生命，它具有如此震慑人们心灵的情感力量，它使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星球变得神奇辉煌。”结尾对开篇加以照应和深化，全文浑然一体。

例文精批

干菜岁月

文／舒婷

妹夫的朋友也是知青，他趁出差之便，回了一趟插队的地方。妹夫得到朋友送的两扎干菜，邀请我们去“忆苦思甜”。

可是妹妹采用肉多菜少的改良主义，把它粉饰成时髦名菜：梅干菜扣肉。虽然面目全非，我们仍然吃得感慨万分。

30年前我们落户的地方山高水寒，长得最好的蔬菜只有芥菜。半年鲜吃半年干吃，可谓朝夕相见。鲜菜的时候极贱，芥菜饭、芥菜粥、芥梗炒肉丝（有肉的日子屈指可数）、青菜叶汆鸭蛋汤等等，真是把芥菜机关算尽。干菜的节目单就没有那么热闹，能搁一块肥肉在大海碗干菜上，蒸得油汪汪的，跟过年差不多了。平时浇一勺米汤滑口些罢了。眼看干菜不能坚持到来春，精打细算地撒一把切碎的干菜，放在盐水里烧汤，也能下两碗饭。咳，若连干菜也接济不上就惨了，只好浇点酱油汁调饭。

茄子、丝瓜、南瓜都赶在夏天锦上添花，唯有干菜在凋敝的冬日里雪中送炭。这就是在“食不厌精”的今天，我们回过头去，对干菜充满感激之情的缘故。

我们戏称“一枝春”（乌龙茶之一）的干菜，和茶叶一样干瘪苦涩，毫无维生素可言。但我们未经紧肤液护手霜料理过的皮肤细腻白皙，我们不知护发素为何物的头发乌黑亮滑，是因为溪水的滋润山风的呵护么？我们的肠胃要如何脱胎换骨成为无坚不摧的压榨机，才能把这些绳索一般的纤维消化成最基本的营养？我们的血液要如何紧缩开支，才能将有限的能量分配给大脑，让我们不知疲倦地彻夜唱歌、打扑克、聊天，读辗转求得且限时归还的小说，兼顾我们的手脚，要插秧、莳田、吆牛、割禾，更不能忽略我们的腰背，它承担所有最繁重的劳动，比方肩挑上百斤公粮翻30里大山，最后还有我们的心：因为饥肠辘辘而耗尽想象力去画饼，因离乡背井而床前明月乱如麻，因招工招生而七上八下，因爱情而沮丧而鹿撞而奔高跃低。

我们说心跳得很快时，干菜仍然尽职维持着肾上腺素的时效。

当初与干菜并非一见钟情，餐餐顿顿在房东家饭桌上唯此冤家，让我们恨死。知青点自开伙食后，既不懂也懒得拾掇菜地，慢慢习惯与干菜做贫贱夫妻。如今年近半百，阅尽这菜那菜，重新品尝干菜岁月，蓦地阵阵热浪直达眼眶，有如初恋一般酸甜兼半。

读张贤亮一篇随笔，提醒我们在回味流放途中的九死一生，五七干校“牛鬼蛇神们”的黄连树下弹琴，以及知青生涯里某些寸利必争某些日子又相濡以沫的历史时，不要粉饰或篡改真实，不要忘记憎恨苦难、声讨暴力，不要忘记为更多在贫困、屈辱、绝望中丧失前途、信念乃至宝贵生命的人们作证。

至少，不要背着舌头歌颂起美丽的干菜。

是的，当我们说枯槁的干菜岁月时，我们怀念的是自己的青春时代，虽然有悔。

开篇略写现在发生的事情，自然引起对30年前岁月的回忆。

从干菜的各种做法谈起，与前文的“梅干菜扣肉”自然衔接。

两个反问句和一个长句的运用，不仅生动地反映出过往岁月的艰辛，也体现出作者对干菜的留恋感激之情。

从对过去的回忆又回到当前，抒发自己对干菜岁月的深厚情感。

由叙事转而议论，借助张贤亮的随笔表达自己对往事的思考。

末段总结全文，“”“有悔”两个词传神地表达出对干菜岁月的复杂感受。

总评：这是一篇语言生动、内涵饱满的叙事散文，作者通过对往事的回忆，抒发了自己对“干菜岁月”的深厚感情，同时表达出对过往岁月的理智态度。作者写的是往事，但没有直接下笔，而是从当前的一件小事写起，从“去妹妹家吃‘忆苦思甜’饭”写起，这样就使得对往事的回忆有了一个契机，显得更为合理真切。在回忆完往事后，作者用一句“如今年近百岁”又将读者拉回现实生活，并抒发了自己对干菜岁月的怀念和感动。至此，文章仍未结束，借助于张贤亮的一篇随笔，作者又表达了对过往岁月的理智思考和态度，从而加深了文章的主题。记叙当前的事情并引起回忆，回忆往事，回到现实并抒感，深化议论，这种布局谋篇的方法值得我们反复品味和学习。

（荐评／苏鲁）

佳作引路

距离

江苏盐城景山中学高三（1）班 陈书彦

连绵的细雨，自上而下，穿成一条条晶莹的线，我知道，那是天与地的距离；萧瑟的秋风从远处吹来，漫过大地，摇落一片片憔悴的叶，我知道，那是夏与秋的距离。站在窗边，看着你那被雨雾模糊了的频频前倾的身影，我却不知道，何时我们之间也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记忆中的你，总是留着干净的平头，带着腼腆的笑意。你大我七岁，却总不厌其烦地带我玩。每次听到你上楼回家的脚步声，我便会从家里跑出来，接着“砰”的一声把妈妈的叮嘱关在门内，拉着你的手下楼。夏日里，我们几个孩子爱捉蛐蛐，我总爱拉你一起，那样，我便会成为捉得最多的那一个。而你，却总在捉住蛐蛐之后，又将它们放回。你说：“蛐蛐的爸爸妈妈找不到它们会着急的。”我恍然大悟，用力点着头，跟你一起将那些蛐蛐放回。夕阳斜斜地照过来，你的影子缓缓地覆盖在了我的影子上，没有一丝距离。

……

前些日子你回来了，说中午请我们一家吃饭，我乐得在床上连滚三圈，左思右想不知带什么礼物给你好，毕竟自从你大学毕业我们已经有许久没有见面了。最终，我决定带上一瓶我奶奶自酿的糯米酒。

来到酒店内，我才发现来的人很多，而你是满脸的老成和疲惫。看见我你笑了笑，却又立即转过身子与旁边的中年男子继续搭话。在我失落的等待中，宴会开始了。你一杯接一杯地敬酒，又是李局长，又是张董事。看着饭桌上迅速减少的茅台酒，再看看自己手中那瓶满满的糯米酒，我突然想起那个微醺的下午――奶奶不在家，我拉着你去偷喝糯米酒。我喝了一杯，甜甜的糯米酒香立刻沁入心底。于是我忍不住想再多喝一杯，却在刚刚触到酒瓶时被你制止了：“少喝多知味，酒喝多了是会醉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你当时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可抬眼间却又看见了你写满浓浓醉意的脸。今天的你是否已被这世上的“甜酒”灌得迷失了方向呢？

你又敬了一圈酒，突然停下手，指着服务员刚端来的一道菜说道：“这是醉烧野鸽，味道特别鲜，你们都尝尝！”你的话如利剑一样一下子击碎了我脑海里那些童年夏日里美好的回忆。我看着那碗白色的汤里时隐时现的鸽头，突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

不知何时，宴会散了。我默默地将那一小瓶糯米酒放在了桌上，它的旁边是已经见底了的茅台酒瓶――这两只酒瓶之间似乎有着我望不穿的距离。楼下，你忙着在雨中送客，看着你嘴角弯得越来越大的弧度，看着你频频弯曲的身影，我突然觉得你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一种难以望穿的距离模糊了我的视线，阻断了今天的你与童年的你在我记忆中的重合。难道这仅仅是时间挖成的壕堑？

――我实在说不清楚。

简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能是宇宙间最遥远的距离，而这种距离只能通过心灵去测量。本文作者通过几组典型画面的呈现，通过饶有意味的细节描写，通过细腻的心理描绘，将人与人之间的常人难以察觉的距离感表现在读者面前。在作者笔下，社会这一巨大的染坊将一个昔日纯真而富于爱心的少年濡染成了一个多面的、多少有些势利的社会动物。或许这是出于生存的需要，但却难为一个单纯得一尘不染的孩子所接受。读完此文，不由让人产生了“人又少了一个”的感叹。文笔清新，带有一种伤感的诗意，这是本文的另一特点。

（荐评／王淦生）

不要让慈善变质

河北辛集中学400班王涵

总期望世界是这样的：慈善如一泓清泉，缓缓地在人们心底流淌，永远纯净、清澈；慈善如一缕阳光，永远温暖、明亮，照彻心房。我知道只要不让慈善变质，不让心灵受伤，就定能实现这个美好的愿望。

不要让慈善变质，慈善是行动，不是口号。慈善怀在心中是美好的愿望，播撒出去是无限的希望，融进人们心中是最温暖的光辉，最伟大的力量。众多明星的诈捐事件却让慈善逐渐变成了一个空喊的口号，一张诺而不兑的空头支票。诚信丢失了，还要到哪里去找回慈善呢？慈善不需张扬，虽然慈善可以说出来，但说了就要做，不做就不要说；慈善不是宣传，慈善来自内心的那份感恩，那份同情，那份善良。

不要让慈善变质，慈善是信仰，不是形式。我们不是天使，不是慈善家，但我们每一个或贫或富的人都可以为慈善做些事情，都可以让我们的爱与关怀插上翅膀，飞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身旁。我们为他们送去的不一定是几百万、几千万的捐助，也许只是某个孩子一个月的零花钱，也许只是某个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也许只是那个街头乞丐辛苦积攒的5元钱。我们为他们送去的也不一定是房屋，成批的货物，也许只是一封慰问信，甚至只是心底默默的祝福与祈祷。这些虽然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但至少我们的心是虔诚的，我们的情是真挚的。在慈善事业的天平上，任何东西都是等价的。

不要让慈善变质，慈善是心意，不是工具。慈善不是华丽的外衣，穿上它也许会光彩照人，但我们绝不应该为了华美的外表去穿这件外衣；慈善也许会为我们带来一些回报，但慈善绝不是为了回报。那些诈捐的明星，也许他们的初衷是美好的，他们曾想用自己的方式为灾区人民撑起一方晴空，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没有实践自己的诺言。他们的行为让我们失望，因为他们的身上有许多关注的目光。我们希望我们的偶像，不仅有过人的才华，更能擎一把慈善的火炬，将心灵照亮！我喜欢同样身为明星的李连杰，看到汶川地震过后他赶赴灾区，给灾区人民帮忙，搭建房屋，搬送货物，他用自己的双手给灾区人民带来了希望与力量，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慈善。

慈善不用金钱衡量，却为人们带来最多的财富；慈善不用言语张扬，却用无声的行动带给人们最坚强的力量！

让慈善的小河永远澄澈明亮，让慈善的阳光光芒万丈！

简评：作者在开篇先用两个比喻将自己心目中“慈善”的内涵形象化地表达出来，既有直入主题的快捷，又有一份诗意的灵动。随后，作者旗帜鲜明地提出“不要让慈善变质”的观点，从三个方面分别进行论述，从行动上、信念上和目的上对“慈善”容易陷入的误区进行分析和批评，同时指出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方式，最后用一句铿锵有力的宣言和呼应开头的比喻结束全文。可以看出，整篇文章都在作者精准的控制中逐步延展开来，不仅有条分缕析的论证，布局上也是相当紧凑，作者有效地利用了文章的每一寸空间。

（推荐／曹保顺）

即学即练

1.请以“人生的沙漏”为题目，写一篇散文，立意自定，不少于800字。

构思要点：

“沙漏”是什么？是时间的容器，是岁月的见证，也可以看做是对过往时光的回忆。面对“人生的沙漏”这一题目，我们首先应该确定这个比喻的主体应该是什么，当我们确定好这一比喻的主体时，实际上也就已经确定了文章的主题。“沙漏”是一种流逝，人生又何尝不是？我们可以从对时光流逝的慨叹中发表对人生的理解和感悟，也可以叙写某一件事情，来切合文题。在布局谋篇上，无论论述还是叙述，都要注意与文章主题的呼应，可以分开几个层次或巧设悬念，把文章布置得工整而有匠心。

2.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悲观主义者说：“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墙。”乐观主义者说：“这个世界有无数的门。”现实主义者说：“这个世界是由无数隔膜的墙和无数沟通的门组成的。”

怎样理解这三种看法？请从以上看法中选择一种或几种，以“门与墙”为话题写一篇散文。题目自拟，不少于800字。

我的写作提纲：

3.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挤”是一种状态，无数人挤在纷扰的城市，挤在狭窄的路上，挤在人口日渐膨胀的世界；“挤”是一种行为，摩肩接踵是一种“挤”，竞争进取也是一种“挤”。有人说，中国的“90后”无法回避一个“挤”字。“挤”既让人感到窘迫、窒息，又激励人争先恐后，不断奋斗。

请以“挤”为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散文。

我的写作提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