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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琦前几天说让我看《阿黛尔雨果的故事》,他说他从这个电影里面看到他自己了。这几天一直没有时间,就没有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忍不住好奇看了剧情介绍,是个悲剧,就不大急着想看了。片中的女主人公为了追求年轻的英国军官平松,从法国跑到美洲,然而平松却表现得十分冷漠。阿黛尔却近乎“丧心病狂”地继续爱着这个不再爱她的男人,最终在法国孤独终老。
越来越不喜欢看悲剧。其实一直是不喜欢看的,看了心情会受影响。每次看到电影里面很悲伤、无奈、郁闷的情景,也会加倍的感到悲伤、无奈和郁闷,并且还要不停地思索,弄出个究竟,搞得自己十分难受。不过话说回来,让人记忆深刻的电影,好像都不是那么美好幸福的浪漫剧,而是悲剧。可我并不喜欢很悲伤的东西啊。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觉得悲观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呢?
悲观的人,像我们主编,他说:生命如墙,光阴是伤。而乐观的人,如北欧73岁的女高尔夫企业家巴巴拉,她说:年龄越大,生命中的机会就越多。
我认为高琦是个悲观主义者。因为他小学时候最喜欢看的是《红与黑》、《约翰克利斯朵夫》和《百年孤独》这种深刻的悲剧。并且,他说他那时候看得懂。也许是他生不久就了解世界的悲哀了,我就不同,小学的时候正在看金庸、安徒生看得火热。不过我想我也是个悲观者,因为我是觉得高琦的人生很精彩的同时,也十分斑驳,点点都是伤――真诚敏感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
认识高琦快两年了,其实总共只见过四面。初识是2005年在黄山球场,那次比赛前他整理球包,发现多带了一枝杆,恰好我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回头就让我带给我当时的老板也是他的朋友保管――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时候我认为高琦长得挺好看,浓眉,眼睛清澈有神,生得天圆地方的,还满面红光,我想这定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后来发现错了,或许他是吸收多了自然山水的灵气?)
第二次是在2006年初,高琦从可可西里回到上海已有一段时间,约好时间采访,在上岛咖啡厅,他明显苍老了很多。已有花白头发,脸色也显现憔悴。那一年他刚离了婚,因为自责和愧疚,对尚在叛逆期的女儿完全不知所措。话语中除了愤怒还透露出无比的心疼。那个时候他从可可西里回上海并不多久,他描绘可可西里的美丽,说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会对人性有更深刻的认识。
第三次是我请他吃必胜客,因为他帮我弄了个采访提纲,我采访了个业内牛人,还得了500元稿费――高琦喜欢帮助别人,即使相识不久,并不熟络。第四次有点戏剧化。有次出差在上海,住一个朋友家,在网上碰到高琦,玩笑叫他请我吃饭。高琦问我在哪里后,叫我6点准时出门。出门的时候拉不出来钥匙,我耽误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到了吃饭地地方,是韩国烤肉,吃着吃着,高琦突然平静地说,你住22栋啊,我住23栋呢。我张开嘴巴半天合不拢。上海那么大,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啊。他说,本来以为在楼下可以碰到你,谁知道你弄个钥匙花了半天。吃完饭后,他去机场接人,我回住处。之后,我们一直没有见到过。
其实和高琦每次的见面我都记得很清楚,因为很少,又因为总是像交了多年的朋友,他对我无话不说,毫无防备。我觉得是种很奇怪的默契。我采访过他以后,有次对同事说,能采访到这样的人,真的是幸运啊。
后来在网上,高琦也时常给我讲故事。套用吴虹飞说陈村的话:“他谈些日常的、琐碎的事情,无所忌惮地、随时随地地、发表他零星的、机智的看法――或让人一愣,或会心而笑。他是有趣的,事事通透。”
总的来说,高琦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不乏智慧,但更多的,却是太过真诚而留给人的笨拙感。有次他对我说:你看到自然的演化,就会认识到人生之短,但是怎样才能灿若烟花?有些人的能量能辐射到别人,带给更多的人以福利或者噩梦,我却只有让自己过得快乐……
其实我一直很想写好这样一个追求自我快乐的人,却总是写得不满意。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能减少我偶然想到高琦时候的振奋感――在这个功利的社会,确实还有对自己足够真诚,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一种精神而活着的人啊!
我想,或者过几天,或者过很久,我总是会去看《阿黛尔雨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