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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先生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坛的一位巨匠,以诗书画印融会贯通,开创了近代文人画的新风貌。他纵横跌宕、苍劲老辣的大写意表现手法和特立独行的艺术风格被人尊称为“雄视宇内,为之明清以来一人,近百年无人可以企及”的艺坛一代宗师。今正逢吴昌硕先生一百六十九周年诞辰,仰视大家铸造的艺术成就和独特的艺术思想,及他个人含蓄深厚的人文精神,昭示着中国绘画艺术在继承传统基础上之升华,构建起傲岸自立的新气象。
吴昌硕的治印从秦汉入,初学浙派,早期受徐三庚影响,继而学徽派;书法则从猎碣、封泥、砖瓦、钟鼎、陶器中学习,楷书学锺太傅,行书学王觉斯,并参以欧阳洵、米芾笔法,融金石篆刻于书体,摆脱前绊,另创新猷。故而印以古朴浑厚、错落欹斜、虚实翕张,自得存法;书能纵横奔驰、雄厚圆健、凝练遒劲、貌拙气酣、博众长而新面,遂自成一种抒情诗般慨当以慷的写意情调。
吴昌硕绘画艺术博大精深,在于诗、书、画、印艺术上多方面的绝学孤诣,不拘成法,破格创新。他在勤习前人的技法上,特别倾心于青藤、白阳、朱耷和“扬州八怪”、张赐宁、吴让之、赵之谦等人书法笔意,进而以上古石鼓文笔法入画,采用粗笔阔笔描绘物象,笔简意赅,达到“不似之似”艺术效果的写意画法。他画面里兰、竹、菊、松、荷花等植物,离不开他对安吉屋后芜园那份深厚情感的眷念。吴昌硕景仰古代大家,但却不迷信,有“好古之心”外,也能“与古为新”,更具“自我作古空群雄”的勇气。
1.直从书法演画法
清初画坛以“四王”为圭臬,他们个人技巧很高,当时皇家倡导复古,配合八股,培养僵化思想和宫廷趣味的艺术,画法缺少新意。到“扬州八怪”继承了青藤、白阳、朱耷、石涛等优秀传统,创作上着重神韵、意境,讲究书法笔意,具有“书卷气”与“士气”的文人画,画里个性解放色彩和市民趣味两者兼而有之。到了赵之谦,更注重以金石笔法入画,使画面有了新机,但仍然是注重“工整”。吴昌硕则以石鼓文、草隶线条传导情感,前人评介:“吴昌硕以金石起家,篆刻印章乃其绝诣,间有书法,变大篆为大草,至挥写花草,则以草书为之,气韵取长,难求形迹,人谓山谷写字如画竹,长公画竹如写字,昌老盖两兼之矣。”吴昌硕自己也说:“直从书法演画法,绝艺未敢淡其余。”他石鼓文运笔,刚劲雄健、体势糅杂富有变化,能不主故常,时出新意;行草、楷书、隶书都注入朴陋古拙的浓厚金石气。四者融贯,纵横画面,神严貌丑,力猛态酣,绵藐而古拙,盘旋而峭厉,丰富了绘画的表现力,更体现当时社会渴望自由解放的郁勃之气。正如他说:“画与篆法可合并,深思力索一意唯孤行。”他的一意孤行,恰恰是深思力索获得独创之画技的结果。
2.诗书画印熔冶一炉
中国文人画家向有追慕“三绝”的雅好,融诗、书、画于一炉。而吴昌硕却将诗、书、画、印熔冶一炉,艺兼“四绝”,至为难得。
王个簃说:“昌硕先生加上治印成为四绝,使人从一幅画中欣赏到诗书画印四种艺术有机结合的美感。”吴昌硕构建画面与海派胡公寿、任伯年不相同,与青藤、朱耷、石涛等也完全异样,意在“四绝”相参而生独树风标。他极强调气势的表现力,这是他画面造型的独特手法,“苦铁画气不画形”。他还说:“作画时须凭一股气。”他善作倚斜之势,有大起大落之妙,不论尺幅斗方,还是长帧巨构,都采取对角倾斜的构图。这样的构图形式极显声势,使得画面在变化中既得平衡而又有气盛,奔腾时不落气势,飞舞时不失神韵,富有创新意趣。此种构图形式也来自他对印章布局的研究。篆刻极重分朱布白、间架结体的所谓“密不透风,疏可行马”,是讲章法之虚灵,书法计白当黑也求章法之虚灵。因而,中国艺术实际是讲究“尚虚”,以一当十,“求之象外”,追求画外之旨,韵外之味。吴昌硕将此手法融入于画面布局之中。
3.墨色、用色
中国文人画惯用水墨而不重设色,创作方法往往主张“游戏三昧”。吴昌硕以石鼓文拙厚书意注入墨色,“且凭篆籀笔,落墨颇草草”。他水墨有时淡如轻烟不觉其薄,浓若乌炭不感其滞,既有墨分五色,层层交叠,各有高潮,更能墨中见笔,不依靠烘染来媚俗竞妍。他的墨画,不求形似,不讲规矩,随意挥写,浑穆古厚,墨戏而成,笔墨劲挺俏拔,透着一股俏美争春之气。墨画里流显的金石气,既蕴涵着他崇高人格修养,又为他借墨托情,展示了强烈艺术个性。而吴昌硕在设色上,突破了前辈文人画家纯以水墨或略施淡彩的传统,大胆运用浓郁艳丽、苍茫朴厚的格调,使文人画着色上别开生面。他喜用西洋红,深沉浓郁,以补胭脂色泽的淡薄缺陷,与他画面古厚朴茂的绘风相谐和。
吴昌硕的金石、篆刻、诗文及书法等方面的学养功力达到了高度成就,是其在绘画领域能借古开今的重要条件,也是他绘画上能造就新貌的主要因素。中国传统的画论中有书画同源之说,宋元以来文人画大家,无不想把书法融入画法,吴昌硕吸取了前人之鉴,深知绘画艺术的学力、养气与造意的关系,在“诗文书画有真意,贵能深造求其通”的理念指引下,大胆地以篆籀之笔作画,放笔直干,形成构图、用笔、用墨、设色等上超妙独绝,将“古”和“新”融化一体,洋溢着一种“现代感”,呈现出古拙奇肆又新艳烂漫、出神入化而物我两忘的艺术境地。他诗书画印融合能“求其通”之道,为传统文人画迈入新境界开创了先河,正如吴石潜《苦铁碎金》跋中所说:吴昌硕的书画是“所谓一而神,二而化,用能独立门户,自辟町畦,挹之无竭而按之有物”。在近代中国画艺术史上开创了一代大写意画的新风。
今天,当我们缅怀吴昌硕先生从艺的一生,回看他在近代中国绘画史上开辟出大气磅礴、震人心魄的大写意画的艺术新境,回看他与古为徒、标新立异的艺术思想主张,一辈子在深思力索地将诗、书、画、印融会贯通,一意孤行地在传统中开拓创新的精神,无不仍是当今有志于艺术的后生们的楷模。他穷极一生将中国绘画艺术推进到一个崭新境界的丰富经历依然为后学之辈带来深刻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