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范畴中的别出机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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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2010年随着网络媒体的大肆传播，被誉为神曲之称的歌曲《忐忑》风靡一时，震撼了整个网络。大家把眼光都聚集在了《忐忑》之“怪”，加之被网络媒体放大的娱乐性元素加剧了作品的谐谑。人们都是带着一种戏谑的心态去看待这首歌曲，而没有看到其所具有的启迪意义。笔者通过对《忐忑》简要分析得出该作品所具有的引领现代作曲发展的新方向。
关键词：《忐忑》；旋律器乐化；民间要素；无词歌
中图分类号：J642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8-0098-01
现在是一个以奇治先的年代：讯息泛滥、竞争激烈、全民寂寞。生活似乎永远缺少一个谈资，然而网络设备的便利为人们娱乐提供了条件，《忐忑》才得以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响。
其实在2009年龚琳娜演唱的《忐忑》已获得了欧洲“聆听世界音乐”最佳演唱大奖。国内龚琳娜在她导师邹文琴的音乐会第一次演唱《忐忑》，到后来在2010年北京新春音乐会上演出并通过电视直播的较早视频。之后，该歌曲在网络上被人称作“神曲”被网友疯狂传播引起一股骚动，一举成为网络热门搜索词。2011年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网络媒体的宣传及之后明星的翻唱将《忐忑》爆炒到一种无人不知《忐忑》、全民学唱《忐忑》的怪现象，网民之间开始形成一种恶搞之风，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它的娱乐性元素。然而，当一切都淡然，人们在追捧之后的冷落、回归，又使该作品成为沉寂的状态。但是，《忐忑》在严肃音乐中所具有的引领意义又是如何体现的呢？
《忐忑》的作曲者Robert Zollitsch (b.1966, Munich, Germany)，中文名老锣，是中国现代民族音乐作曲家，毕业于柏林的艾斯勒音乐学院。老锣作为现代作曲家，个人钟情中国民乐，与演唱者龚琳娜的共同愿望是寻找中国民歌与世界音乐接轨的路径，把中国民歌推向世界，让世界认识中国民歌。
一、曲式结构及调性布局
《忐忑》全曲共222小节，采用单三部曲式写成，全曲可分为引子、呈示、展开、再现、尾声五部分，其中连接段落占了比较大的篇幅。通过8小节的引子引出全曲的主题动机，呈示部主题呈现并不断发展，在展开部通过若干个小连接的句子引出三个新材料，调性并不断的游离。再现为变化再现，织体扩大，B段为减缩再现，尾声比较庞大，引用持续的半音进行、模仿及截取材料不断发展并出现第二个高潮，全曲结束。
调式采用民族五声调式E羽调式，人声演唱主旋律，笛子为复调旋律，并在民乐里面加入大提琴代替民乐里的阮。在乐器编配上将民乐与西洋乐融合到一起。通过对《忐忑》曲式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整个乐曲的和声调式以E羽调式为主，较为稳定。在连接中的半音模进以及尾声的半音叠置，三全音的出现，使乐曲的和声调性不断的游离，属于现代作曲技法的范畴。调性的主属关系还是比较明确，模进所带来的调性游离也正是作品不断发展所必须的。
二、声乐旋律的器乐化
通过其旋律的跌宕起伏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一首旋律器乐化的歌曲。如同罗西尼在其作曲的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为罗西娜的唱段写的许多快速跑动的音阶式句子，这就是声乐器乐化的经典表现。
众所周知，人声为主的合奏作品旋律具有很强的歌唱性和抒情性。但是，在这部作品中，旋律恰恰丢失了这些特性，而是以一种器乐化的形式出现。在李琳《高超声乐技巧与艺术性的完美结合》里就提出“将声乐练声曲艺术化处理后，形成了音乐会练声曲这一艺术体裁。音乐会练声曲除了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外，还具有较高而复杂的演唱技术。从另一角度看，音乐会练声曲的写作，带有更多器乐化写作的成分。”毫无疑问，《忐忑》就是一首这样的歌曲。它不仅是声乐器乐化的一个表现形式，更是声乐发展的一个新方向。
三、节奏的布局及伴奏关系
该作品的另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就是节奏，当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表演者的表情及晃头晃脑的时候，却忽略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通过对作品节奏分析可以看出，其节奏布局也很值得一提。全曲基本上采用十六分音符的节奏型，其间以前八后十六的为主打节奏，这样节奏的律动性就出来了，并使人不自觉地就随着音乐摇摆身体。人对节奏的感知具有本能的性质，当快速的节奏与跑动式的旋律结合到一起的时候，节奏所表现出得情感意蕴相当的丰富多彩。因此，与其说，表演者刻意夸张的动作，不如说是表演者是全心的投入及竭尽全力所表现出得艺术效果更为贴切一些。
此曲的速度为Allegretto较为欢快，使得整曲都以一个高亢的情绪发展。节奏本身是和事物的运动状态相联系的；节奏快就意味着人的情绪高涨与紧张，节奏的强弱又可以营造一种或远或近的空间感。这些在《忐忑》中都有很好的表现。
四、民间要素的融合及音色的多样化发展
首先此曲为人声、笛子、笙、扬琴、大提写作，器乐编配上用大提代替了民乐中的阮，把中国民乐与西洋乐器结合起来，且得到一种全新的效果。
《忐忑》在音色上就颠覆了以往歌唱的声音音色，不再桎梏于一种音色，在老旦，老生，黑头，花旦音色的应用上混合不同发声技巧，以一种新的方式赋予歌曲全新的表现力，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音色的变化使歌曲中有了角色的扮演和情绪的铺垫。
五、演唱的无词歌以纯音乐形式发展
《忐忑》的另一特色就是没有歌词，全部采用拟声词，以一种无词歌的纯音乐形式发展。老锣就采访为什么没有歌词的时候如是说：“一开始就没有歌词，就是个单纯的曲子，它是一个不需要歌词，靠琳娜的表情、动作去传递意义的曲子。”其实，在当代已经有很多的作曲家采用无词形式创作，这样反而能够把人声作为一个更具有表现力的器乐形式出现，这样要求演唱一种“奏”的感觉，加强了无词的表现力度。
通过对《忐忑》的分析，可得出其风格怪异而又新意，可以说是严肃中的别出机杼。同时笔者在此对近现代声乐作曲发展方向上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1、采用民歌、戏曲元素。要想把中国的音乐推向世界，必须把中国元素完全的融合在现代作曲中，而不是完全的西化。著名的《梁祝》在为改编小提琴协奏曲之前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然而是采用了现代作曲技法之后它才走向了世界。
2、与民乐、西洋乐融合的高度一体化。既然要把中国音乐推向世界，除了融入民族因素之外，还要以一种世界能接收的方式去传播。2010年12月1日《忐忑》在美国格莱美现场一度爆棚，连续3周蝉联格莱美最佳音乐奖。以此说明，这首作品的音乐表现形式是世界所能接受的。
3、音色的多样性及演唱方式的不拘一格。在专业学院教育中练习技巧的方法扩大了民歌的音域并且突破了一些高难度技巧。但是，固定的教育式练习扼杀了民歌的民族性与多样的地域性，相当于变相的扼杀了真正的民歌。龚琳娜独特的演唱方法不得不说是一种创新。
4、面向世界仍需要歌词、文学魅力。在刚刚过去的2012年湖南卫视跨年音乐会上龚琳娜再次以《帅女人》震惊全场。然而，我们不难发现，在龚琳娜演唱的歌曲中只有《忐忑》是采用无歌词的形式演唱的，从中我们仍旧可以看出，歌词的魅力仍旧是在声乐作品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文学的魅力是无法取代的。《忐忑》只是声乐器乐化的表现方向，这只代表了其中一个声乐新的发展方向，并不意味着我们要舍弃歌词的重要性。
总之，这首歌唤起的不仅是我们对于民歌新的认识和思考，更重要的是它的引导性因素给了我们现代作曲一个新的方向。在音乐发展形式多元化的今天给我们又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在严肃范畴内做到标新立异，以一种大众都接受的方式来挖掘民族特色音乐并把它推向世界，可以说《忐忑》做到了这一点。
参考文献：
[1]薛良编.音乐知识手册1.中国文联出版社，1997.9.
[2]周晓梅.民歌创作之奇葩——关于龚琳娜神曲《忐忑》的思考[J].北方音乐2011.07.
[3]李婵娟.民歌新春天——以神曲爆红网络为例[J].大众文艺，20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