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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相逢”征文之九:怀念不如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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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见了面,不然,爱情的错觉会一直延续下去,让我沉醉不知归路……

最初的相识,应该是在12年前。那年我15岁,已经不小了,却在医院的输液室里因为害怕扎针而哭鼻子。

我躲避着那银色的针头,向医院外面跑去。就在我即将跨出门的那一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怯怯地抬头看,顿时,所有的恐惧和逃跑的念头全都烟消云散了,心里直惊呼:好高好帅的一个男生啊,白净的脸庞,微微上翘的嘴唇和剑眉英气逼人,而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整个太平洋。

他蹲下来,皱着眉对我说:“小女孩,要乖乖打针,再吵闹可就影响别人了。”我大声抗议:“我已经15岁了,不是小女孩了!”他居然刮了一下我的小脸蛋,呵呵地说:“15岁?真不像!”接着,我就被他拉到护士面前乖乖地扎针。很奇怪,那是我15年来惟一一次没有因为扎针而哭泣,只觉被他刮过的脸上火辣辣的热。

从那以后,我三天两头的被爸爸带着往那家医院跑,妈妈总是很担心地说:“这丫头,身体怎么越来越差了。”他们哪里知道,每天夜晚,我总是把被子蹭开,或者穿得很单薄。受凉的身子就很容易患上感冒甚至肺炎了。“苦肉计”的目的很单―,只是为了见到他,那时,我以为,他是明了我的心。直到有一天,他刮着脸对我说:“小女孩,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你来做我们的伴娘,好不好?”那一刻,我愣住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慌了,摇着我的头说,怎么啦怎么啦?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语无伦次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口瞪目呆地看着我跑开了医院。

后来,我去了外地读书,又在外地留了下来。日子一过就是12年,12年来,我一直没有再见他。我以为,我从此会忘了他,就像记不得曾经扎过针的针眼在哪里一样。可是,我发现忘掉一个人是这般的艰难。当我和丈夫一人拎一条鱼一把青菜从菜市场走出来的时候,一颗心就忍不住恻恻地痛起来,心想:要是身边的爱人换成他,是不是更幸福呢?在我的怀念中,他的英俊的面容总是清晰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没想到,一天晚上,我居然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只是问了一句,你还好吗?我就惊讶得将嘴张成“O”型,随后泪雨纷飞。

一旁的爱人,早就听我讲过关于他的故事。他知道我这些年来是一直没有忘记他。见此情景,他什么都明白了。他说,你们恐怕好多年没见面了吧?我说,是。他现在就在这个城市,他约我明天与他见面。丈夫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开了。

那一夜,我思绪纷乱。

在约定的地方,我比他先到。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我身上,我用手理了理散下来的头发,心想,他看到我现在这一副家庭主妇般成熟的样子,一定会有些吃惊的吧。

浮想联翩间,恍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他,只是,我呆住了――他还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成熟稳重,可是,他却已经有些秃顶了,肚子也显现出中年男人特有的凸出和松弛。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12年的光阴,他竟变得如此苍老。

我们匆匆地客套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沉默良久,我就说有事要走。

难怪说相见不如怀念。不不!应该是怀念不如相见,幸亏见了面,不然,爱情的错觉会一直延续下去,让我沉醉不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