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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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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调皮与安静的相对

黝黑的皮肤,两个小马尾辫耷拉在耳侧,瘦瘦的身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认真地听着老师上课,看到我们的镜头时,她害羞的把头埋在了课桌里。这个认真而害羞的小女孩吸引了我们的视线,第一眼看到她,觉得她和某个明星很像,可是却一时没有想起来。

“她叫夏蓉蓉,我们都叫她‘小杨幂’,是不是很像?她很内向,很少说话。”志愿者向我们介绍到,“她还有个哥哥、表姐一起在这所学校读书,他们都是很听话的孩子,只是她表姐王尚迪比较活泼。两个孩子的成绩都很不错。”

“啪!”的一声,伴随着“降龙十八掌,送你上香港”的咯咯笑声,我们小组的胡秋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毫无防备地就被背后的一双柔软且有力的小手痛击了一下。转过身来,一个和夏蓉蓉的装扮一样,只是脸上多了笑容,素未谋面的小女孩儿正在为自己这个送给新来姐姐的“惊喜”而洋洋得意。胡秋婷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惊呆了,因为,我们小组刚刚到达育英小学还不到1个小时,对于一个陌生的姐姐,小女孩儿竟然这般无陌生感与畏惧感。

“姐姐,你这是什么啊?”她看着我们队员胸前的单反相机问道,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转来转去地观察着这奇怪的东西。

“尚迪,你怎么又调皮了。”志愿者装做生气的样子问道,“她就是王尚迪,一个比较大胆的孩子,我们来的时候她就从后面把我给抱起来了,吓了我一大跳呢,这是属于她特殊的跟人打招呼的方式吧!”边说边拉着她转来转去,这个孩子似乎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

“姐姐这个是单反相机,要不要姐姐给你拍个照啊。”说完这句话,她立马就摆好了姿势,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大笑着,双手比了个“V”的造型,然后还会过来看看有没有把她拍得漂亮。这个不怕生的女孩一直大笑着。

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无处不见她调皮的身影,夏蓉蓉则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在给其他小朋友拍照时,王尚迪都会过来拍好姿势,成了名副其实的抢镜王。而夏蓉蓉则是羞涩地抿着嘴唇,安静地站在表姐的身边。

家访——家人的期望

绕过了几条弯道和山头,我们随着志愿者来到了普定县白岩镇高坡村——王尚迪的婆婆家,因为爸爸妈妈都在昆明打工,所以王尚迪和夏蓉蓉俩姐妹一直跟着婆婆住。

婆婆一见到我们,就很热情地招呼我们坐,脸上的皱纹彰显着岁月的痕迹,经过了解我们才得知,六十多岁的婆婆一个人抚养着五个小孩,公公在安顺小女儿家里帮忙,一般都是家里有事才回来,平时很少回家,而最小的两个孩子在育英小学上幼儿园,所以平时家里的农活都是婆婆一个人挑起来的。当被问到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小孩子,又要照顾家里的农活累不累时,这位朴实的老人眼里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累也没有办法啊,总得有人照顾吧,还好他们都是放假才在家,平时都不用太操心。”婆婆沉默了一会,无奈地回答道。

王尚迪所就读的育英小学是一所全日制的留守儿童小学,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是留守儿童,他们吃住都在学校,属于完全封闭式的学校,因此学生生活和学习方面的费用相加起来相对较高。

“这样的费用能承受吗?为什么要送她们去这样的一所学校呢?”

“这所学校的质量好嘛,把他们送去可以让她们好好地学习啊,她们在学校上晚自习什么的还可以有老师辅导,在家里的话,我又不识字,她们的课本我完全不懂。费用贵点那就让她们的爸爸妈妈辛苦一点,毕竟孩子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婆婆说。

“我们小时候的思想是落后的,保守的,认为女孩子读书来没有用,迟早是要嫁人的,而且那个时候是有钱人家才能读书,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就没有读书的机会。她们爸爸妈妈那个时候就是没有那么重视读书这件事,现在就很后悔啊,没有文化就只能给别人打工,只能挣劳力钱,每天都累,辛苦,还很受气。所以再怎么辛苦也要让孩子好好读书,希望孩子能够有出息,走出大山看看,不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小山村,出去见识见识世面。”婆婆感叹地说道,自己也基本没有出过大山,对外面的世界也是向往的,认为女孩子就应该多见识见识,不然这一辈子就得在这个大山里面。她还说尚迪和蓉蓉都是很懂事的小孩,成绩也不错,所以觉得再累再辛苦,心里面也是甜的。

大山里的梦想

“尚迪,你这么活泼可爱,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从进门开始就不停和妹妹蓉蓉打闹的尚迪被问到自己的梦想时,神情开始变得正经起来,“我想当一名老师,像来这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样,我要考大学,很大很大的大学,像我们这儿的山一样大。”似乎觉得这样的形容还不够,她用双手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大圆圈。

蓉蓉也跑过来说:“我的梦想是当歌唱家,唱好多好多好听的歌。”

“那你给我们唱一个呗。”在大家的鼓舞下,蓉蓉给我们演唱了哇哈哈,边唱边跳,在家里的她没有了在学校时的安静,不再羞涩,变得活泼开朗起来,和表姐尚迪一直在打闹,会扮猴子,会扮小兔子,会一直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我也会我也会”。王尚迪生怕我们错过了她,边说着边加入了表妹的表演行列。“那好,你们俩姐妹一起给我们表演一个好不好,健康歌可以吗?”志愿者提议到。

两个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并列站在一起,从扭屁股,到摇脖子,到抖手抖脚,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认真地完成。最后还一起合唱了《明天会更好》,就像她们歌唱的那样,明天会更好。

她们拿出来好多照片给我们看,有在幼儿园毕业拍的,有全家一起去黄果树瀑布玩拍的留念照,蓉蓉说:“爸爸妈妈平时都很忙,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平时都只能打电话,在电话里听他们的声音,我想他们的时候就看这些照片,老师,我去他们在的大城市哦,那里晚上好漂亮啊,不同颜色的灯一闪一闪的,我长大了要在那里住。”说起爸爸妈妈所在的城市,蓉蓉的眼睛里透露出泪光,那是对爸妈的思念,也是对城市的向往。

我们离开的时候王尚迪还是用她一如既往的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跟我们告别,把每个志愿者都抱了一遍,小小的身躯蕴藏着大大的能量,蓉蓉依旧是羞涩地看着我们离开。大山是禁锢了她们的步伐,却也成为她们走出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