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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和浩特市,有一个四代同堂的大家庭,他们把钱都放一块儿使,其目标就是要两个孩子顺利完成留德博士、留日硕士的学业。而这个“亲情合作社”的“掌门”就是内蒙古电视台编委、中国传媒大学兼职教授宁丁。他说:“享受有好多种,我们的享受是看着亲人一步步走向人生的顶峰!”
把钱放在一块儿使,四代“合作”送孩子去留学
2006年4月2日晚,宁丁正在自家主持一个特别的家庭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宁丁的父亲义都合西格、母亲其木格,弟弟德力黑一家,妹妹苏日娜及其女儿。宁丁看了看侄子哲博和外甥女陶迪,说:“今天有两个重要议题,一是哲博的出国问题,二是陶迪的前途选择问题。”
哲博率先站起来:“伯父,我的问题怎么好让大家再操心呢?我看算了吧!”22岁的哲博是内蒙古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学生,眼下,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是去著名的德国卡尔斯鲁厄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可父亲德力黑虽是内蒙古电影制片厂的高级录音师,月工资却还不到3000元;母亲侯采萍原在一家建筑公司职工医院当药剂师,早已下岗。这样的家庭,不可能支付他一年10多万元的费用。当说出“算了吧”时,他心里很难受―那是多少音乐学子梦想的地方啊!
这时,侯采萍接过儿子的话:“这么多年来,大哥和父母都没少帮我们。这回哲博的事,就不能再让你们花钱了。”她低下头,不想让大家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如果亲情成为压榨亲人钱财的理由,她觉得那是对亲情的亵渎。
看到嫂子的神情,苏日娜心里也不好受。20岁的女儿陶迪是包头师范学院平面设计专业的学生。陶迪的姑姑在日本,希望陶迪去日本攻读硕士,可日本的读书费用高得惊人,自己离异多年,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虽在内蒙古广播电台任高级录音师,可月工资也不足3000元,不可能支付女儿的留学费用。她拉着女儿的手说:“好孩子,咱不能那么自私,让大家都跟着咱吃苦!”她又转向大家,说,“机会再好,也得有实力啊!我家没这个实力,陶迪留学的事也算了吧!”
宁丁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父亲摆手打住,义都合西格说:“德力黑,苏日娜,你们还是听你大哥说说吧,他有个想法,我看可行呢!”80岁的义都和西格是著名历史学家、《蒙古民族通史》主编,而77岁的其木格曾是内蒙古广播事业局的干部,两人离休后,家里的一切事也都听大儿子安排。身为大哥的宁丁,在兄妹三个中家庭条件最好。妻子苏日娜(与小妹同名)是民政厅机关党委书记,女儿苏宁是内蒙古广播电台主持人,婚后有房有车。多年来,宁丁一直尽所能帮助弟弟和妹妹。听父亲这样一说,他忙接过父亲话茬,把和妻女商量好的主意和盘托出――成立“亲情合作社”。
“亲情合作社”这几个字宁丁刚一说出口,其他人都惊得面面相觑。哲博脱口而出:“大伯,咱家要回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吗?”苏宁笑了,拍拍堂弟的肩:“你反应真够快的,还是我替爸爸说吧……”
原来,大哥要弟弟把60多平方米的住房卖掉,去住父母那间80多平方米的房子。大哥把自家的140平方米的房子也卖掉,然后买小妹家楼下的那间60多平方米的房子给父母住。大哥和大嫂则住进大嫂单位分的房子。因父母都是离休干部,两人月收入达1.2万元,大哥家月收入也过万元,大哥就想把这4个家庭的收入进行统一支配,一定能省出钱供两个孩子留学……
最后,苏宁极认真地说:“我完全赞成爸爸的想法。爷爷奶奶和爸妈的财产我都不要,只要哲博和陶迪有出息,比给我什么都高兴!”
苏宁话音未落,姑姑苏日娜腾地站起来反对:“不行,这样大哥大嫂太吃亏了,房子没了还要搭钱。没有理由让你们陪我们过苦日子呀!这么多年太拖累大哥大嫂了,你们也该过过轻松的日子了!”这时,侯采萍也站了起来,此时她已是满眼热泪:“是啊,这样对大哥大嫂太不公平了……”哽咽着,她说不下去了。哲博和陶迪完全同意父母的说法,反对成立“亲情合作社”。
义都合西格欠了一下身子,摆摆手,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老人拍板:“我决定,这个‘亲情合作社’从现在起成立了!老大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家的第三代已有了主持人,再多一个作曲家和平面设计师,我就没白活呀!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老大做到了――他是咱家的顶梁柱!”
哲博和陶迪知道再反对就会让亲人长辈伤心了,可接受这样一份足以改变他俩人生的厚礼,何以为报?这对表兄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表示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时,奶奶其木格提议:“我看,这个‘亲情合作社’的主任就是宁丁好啦!以后,全家人挣的钱都由他支配。”听到这话,哲博又活跃起来:“应该叫’掌门’哦!”大家觉得有意思,都笑答:“好,那就叫‘掌门’吧!”哲博看了一眼陶迪,心有灵犀的兄妹俩不约而同地向宁丁抱拳作揖:“掌门在上……”一家人被他们逗得开怀大笑。
卖掉大房换小房,所有的付出都绝对值
此后,哲博开始苦学德语,陶迪潜心钻研日语,大人则开始忙着卖房子、换房子和搬家。一通倒腾下来,倒腾出20多万元,够了送哲博出国留学的先期费用。
8月中旬,哲博去了德国一家语言学校学德语。语言学校的学费很高,生活费用更高。他住在地下室,每月仅住宿费就是300欧元(按当时的汇率,相当于人民币3900元)。心气极高的哲博明白这些钱是一大家子人变着法挤出来的,他要对得起亲人们的这份浓情厚谊。于是,他吃最便宜的食物,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拼命地学习,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2007年年初,哲博终于以高分考入卡尔斯鲁厄音乐学院作曲专业,并拿到了奖学金,这下学费不用愁了。当他拿起电话向亲人报喜时,正巧“亲情合作社”的成员在爷爷家吃饭,他简单汇报情况后,忙说:“不多说了,电话费太贵了,我给你们发电子邮件吧!”可是,全家人一直盼望的大喜讯,怎么能这样草草说几句就收场呢?电话又打到德国,每个亲人都和哲博说上几句话。哲博边听边哭,这是他半年来听汉语最多的时刻。
这个夜晚,在义都合西格老人家里,亲人们举杯庆祝。能歌善舞的一家人拉着马头琴,唱起了蒙古长调。德力黑,这个健壮的蒙古族汉子拥抱着大哥久久不松开。侯采萍推着丈夫:“你说呀,替儿子说呀!”见丈夫不说,她急着说起来:“大哥,你和嫂子为了哲博吃了这么多苦,爸爸妈妈也少了很多享受……”没等侯采萍说完,义都合西格打断她的话:“一家人不用说客气话的……”
这时,苏宁拉起爷爷的手,陶迪也来凑热闹。苏宁学着爷爷的样子:“我们的幸福比那些富人的幸福境界高,也就比他们幸福得长久!名车豪宅里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再好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苦
涩的,而浓浓的无私的亲情却能让人的心里永远都感到甜蜜……”看孙女有模有样地学自己,义都合西格开心地大笑起来。一家人翩翩起舞……
可是,宁丁这个“亲情合作社”的“掌门”不好当啊,每个月总收入不到3万元,不仅要支撑4个家庭的生活,还要供一个留学生和一个预备留学生,其难度可想而知。父母年迈,不能让他们生活得太清苦,他得想尽办法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为省钱,他决定几家一起开伙。为让年迈的父母吃得好,又不浪费,他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买蔬菜和牛羊肉。各家必需的日用品,货比三家,选中质优价廉的一次性批发回来,然后分给各家。这样集中采购,省下了不少钱。几十年来,他大都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现在年纪大了,能帮弟弟妹妹解决子女读书的困难,他觉得浑身都是劲。
而失业很久的侯采萍,见大哥像只工蜂一样不知疲倦地忙碌,大嫂也默默付出着,她心里非常不安,就四处找工作。后来,在同学的帮助下,她远赴兰州一家民营医院打工,每月能寄回两千多元。她在信中告诉大哥:……虽然我挣钱不多,但能挣来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钱,我很开心。能为这个‘亲情合作社’出点力,每天我都觉得过得有盼头啊……
2008年年初,喜讯再次从德国传来――哲博一年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并被卡尔斯鲁厄音乐学院破格录取为硕博连读生,师从德国当代著名作曲家沃尔夫冈・里姆教授。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哲博写来的信:……本来我是个放浪不羁的青年,从初中到大学两次险些退学,还觉得自己有个性。“亲情合作社”成立后,我一下子长大了,因为我的学业不是我自己的,是我至亲至爱的亲人们的。我自己可以胡来,可以放纵,但我没有权力拿“亲情合作社”的金钱和情感去挥霍。是你们的情感力量让我重生,让我从拼搏中找到了真正的人生乐趣和自尊自强的动力……
读着侄子的信,宁丁喜笑颜开,脸上不觉有泪水滑下。真高兴啊!看来,一旦情感成为人生动力,那力量堪比核动力,会让人取得难以想象的成就呢!一旁的苏日娜(宁丁的妻子)同样被侄子的信深深打动:“卖掉两套房子,换来今天的哲博,我们的付出值得!”她又笑着向丈夫显摆:“不过,我最期待的是听着哲博演奏他自己创作的音乐,同时欣赏着陶迪设计的精美作品……”说着,她把MP3递给丈夫:“你听,这是哲博专门给我们录的他的作品,真美啊!”
宁丁的心里滚过一阵热流。在这个越来越物质化的都市里,妻子孝敬公婆已难能可贵,而为了侄子和外甥女,她竟同意卖房,支持成立“亲情合作社”,真是太难得了!
我的亲人我的根,千万里共享月圆
2009年夏天,“亲情合作社”双喜临门:陶迪考上了日本东京大学平面设计专业硕士;哲博用一年多时间完成硕士学业,开始攻读博士,又以优异成绩被派到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学习。
这让宁丁很有成就感。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亲情合作社”又得有大笔支出――陶迪的学费和生活费。虽然陶迪有她姑姑帮忙,可大半费用还得“亲情合作社”出,一年至少12万元。
此后,宁丁和妻子不再添置新衣。本来他们应该换台电脑,可为了省钱,他仅仅给电脑加了内存条,100元搞定,又省下几千元。能取消的应酬一概取消,能不花的钱尽量不花。省下的钱,源源不断输送给前方的“求学将士”。其木格心疼儿女,她和丈夫商量,再次要求降低生活标准。宁丁拒绝了:“爸妈,你们的伙食费不能再降了,大不了我们增加开大食堂的次数吧!”宁丁心里清楚,全家人一起吃饭会节省不少钱。
苏宁也开始替父亲分忧,给父母和爷爷奶奶买东西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总是买许多食物抱着女儿来吃“亲情合作社”的大食堂。那天,苏宁看着女儿说:“等你长大了,哲博舅舅和陶迪姨妈的孩子也肯定长大了,那时你们也要成立‘亲情合作社’哦!”
“不用重新成立了吧,这个‘亲情合作社’永远不散伙!到时,他们只要重新选出‘掌门’就行了。”已回到家乡的姑姑苏日娜对苏宁笑着说。没想到,在厨房正忙的宁丁听到了,他快步走出来,说:“那可得让我外孙女当‘掌门’啊,在她那辈人中她可是最大的呢!”
这时,正忙着往屋里搬东西的德力黑立马停下来,表示反对:“哥,这样的苦差事,不能再给你们家了,等哲博事业有成后就让他当‘掌门’,然后让他的孩子接着干就行。”苏宁一听叔叔的话,嚷起来:“不行,哲博别现在就想着夺我老爸的权啊,我还等着接‘掌门’的班呢!”这话把一家人都逗乐了。“看来,这亲情付出得越多,快乐和幸福就会呈几何级数增长啊!”宁丁不禁感叹。
听说表妹陶迪去日本读研后,哲博知道“亲情合作社”的经济支出又要加大了,于是,他在拼命学习、争取拿更多奖学金的同时,主动给当地孩子做家教,不放过任何一次可以挣钱的演出机会。至2009年年底,他已经能基本解决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用了。
2010年9月初,陶迪打电话给哲博:“表哥,每年全家人最想念你的时候就是中秋节,现在我也在国外,他们会更想我们了。咱俩回不了家,得想个办法和回家一样啊!”
表妹的建议好极了。哲博离家4年多了,他特别思念亲人。几天后,他想出了好主意。他给堂姐苏宁发去电子邮件,要她务必于中秋准备好笔记本电脑和摄像头,他有重要节目要直播!已猜到弟弟妹妹中秋有新花样,苏宁特意从同学那里借了一台超大的电脑显示屏。
9月22日,中秋节。北京时间晚上6点30分,陶迪早早等在电脑前。
中国和德国有7小时时差,哲博特意请了半天假,并借用了导师的音乐室。他打开电脑,进入聊天室,先与在日本的陶迪取得联系,然后又与家里联系上。
6点50分,一轮皎洁的圆月升上天空,“亲情合作社”的成员团团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月饼和水果。这时,64英寸的电脑屏上出现了哲博激情演奏的画面,优美的钢琴曲缓缓流淌着,伴着陶迪甜美的声音:“‘亲情合作社’的亲人们,中秋晚会现在开始。首先由哲博演奏他专为‘亲情合作社’创作的钢琴曲《我的亲人我的根》……”
乐曲潮水般漫到每一个人的心头,浸润丰盈着他们的思念。义都合西格老人难掩心中波澜:“我的孙子,真棒啊!”其木格更是动情:“孙子,今天奶奶最高兴……”哲博动情地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啊!我不能在你们身边,就用音乐祝福你们吧!”
音乐在回荡。义都合西格动情地说:“看到.孩子们有出息,我心里美啊!”哲博有些激动:“大伯,再有两年,我就毕业了,到时候您就把‘掌门’的位置让给我吧!”陶迪马上抢话:“再设个‘副掌门’吧,让我来当!”宁丁笑了笑:“你们还小,还是让我当吧!等你们俩学有所成,‘亲情合作社’要增加几项功能:亲情旅游团、亲情美食团……以后有你们发扬光大的机会呢……”笑声再一次将小屋溢满……
哲博弹起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德力黑唱了起来,陶迪唱了起来,全家人都唱了起来。歌声起处情绵绵,千里万里共婵娟。一大家人分处两洲三国,然而,歌声中他们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