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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如烟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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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美,美到极致,可是最令人羡慕的却只是她那一段平凡的爱情,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却有很多人得不到……

高中同学毕业合影照里,我只静静地盯看着一个人,她躲在人群的最角落,微微地低着头,淡淡地笑着,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竖起手指做“V”字状,也没有做“茄子”的口型,只是很乖地站着,但她还是那样扎眼,如埋藏在沙砾中的宝石,虽然很小,但依然闪闪发光。

她就是如烟――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

现在,我就快见到她了,几个好事的老同学组织了高中同学毕业十年聚会,在同学群里,组织者公布了要参加者的名单,就有如烟:这个熟悉的名字叫我眼睛发烫。

记忆里,还是十六、七岁的如烟,正值青春妙龄。我没有见过真正的西施,但常想:假如西施在世,也不过如此。

无须用太多的语言来形容如烟的眉眼、身形,只需说明,不论她出现在校园哪个角落,人们总是会停止讲话几秒钟或者更长的时间。如烟长长的乌黑油亮头发,扎着旧时代的麻花辫,那种复古的打扮与她,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如烟,她是应该来自外星球的,她是应该来自天上的。

可是,上天眷顾的美貌并没有让如烟过得很开心,她像个异类。

我和如烟住在同一个宿舍,可以完完全全地欣赏到她没有雕琢的美,我惊艳,我嫉妒她,舍友们和我一样的心情,她们在用女人特有的方式排斥着如烟。

如烟是个内秀的女孩,沉静而少语,像一只静静绽放的野百合,凡事不争不恼,这种性格注定她被人排斥得更远。她没有朋友,因为所有女孩站在她的身边,只能愈加显出自己的丑陋,而十七八岁这个年龄,正是对美丽推崇得要命的年纪。

如烟就这样独来独往,默默地一个人上学、一个人上图书馆、一个人回家,每当她独自关门离去的时候,宿舍里最厉害的女生就会来一句:穷骚精啥?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清高?

这个女生叫林梅,其实真正骚精的是她,她也有姣好的五官,也曾吸引了不少男生,但自从出现了如烟,林梅就失去了光彩,再也排不上号,她打扮、她化妆、她竭力在男人面前卖弄风情,但这更显得她像一朵路边的野花,妩媚而艳俗。而如烟,却更像一朵洁白的百合花,清雅绝艳。

是的,如烟是高不可攀的。当一个女人美到极致时,男人就会望而却步,男生们只敢远远地观望着她、沉浸在她的美丽中,晚上做着和她在一起的春秋大梦,但是,没有人敢真的追求她,因为,在这些男人心里:自己都是凡夫俗子,配不上天上掉下来的如烟,如烟是那样高雅、绝世而独立。

我是宿舍中唯一一个对如烟比较友好的,其实如烟的本性一点也不坏,她老实本分,从来不说别人坏话,在她嘴里没有邪恶这种字眼;她很勤劳,宿舍里提水、倒垃圾、扫地的活总是抢着干;她很好学,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没有理由不和她交朋友,但如烟太美,我不想成为陪衬的绿叶,所以,也仅仅愿意在宿舍里和如烟交谈。

其实,我也算是美女,假如要排序,我至少可以排到前五名,比林梅美,只是缺少她那样的风情,但绝对不能和如烟比,我,只拥有凡人的美。

如烟看我的目光中总有感激的神采,这与她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不相匹配,也许,没有人真正懂得她的内心。

如烟曾问我:我很讨人烦吗?我一直想竭力做好,但为什么还是不讨喜?

我无语,“因为你太美,所有的女人在你面前只能成为配角”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我了解如烟:这个美如天仙的女孩其实内心也很惶恐、很失意,于是我对如烟更加觉得亲切,原来,她其实不是那样高不可攀登,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孩,起码她的内心是。

后来,如烟连我这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因为,我暗恋的男生爱上了她。那个男生高大英俊、温文尔雅又能言善道,是学校里众多女生追求的目标,我曾为了他写了很多朦胧情诗,但是,有一天,这个男生主动约我出来,面对这心仪已久男生的主动约会,我心跳能有一百八,但他的嘴里却冒出了令我心寒的话:帮个忙,约如烟出来,我喜欢她很久了。

从那一刻起,我和如烟的友谊就结束了……

思绪从十年前拉回来,现在的如烟是什么样子呢?是否还是美得叫人心跳,我在努力想像,我在向往。

同学会上,叽叽喳喳的,来了一大群人,包括我和我的丈夫,可如烟失约了,她没有来,我有些失望。向同学们打听着她:如烟结婚了,第一次恋爱就结婚了,那个男人真幸运,能娶到天人一样的如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烟居然今年春天才结婚,丈夫还是通过媒人介绍认识的,如此美丽超凡的如烟居然要通过这种形式把自己嫁出去,难道真成了剩女?

我想:能配得上如烟的,一定是个神奇的男人,英俊、富有、儒雅、魅力十足,可是了解情况的同学却告诉了我不一样的真实:

她的丈夫很平凡,长得一般、工作一般,家庭条件也一般,而且醋劲很大,经常到如烟的单位进行盯梢,是啊,把这样一个美丽的老婆放在外面,哪个男人能放心?

难道真是这样?一转念,我心里又不由地羡慕起如烟,其实她是幸福的,她拥有一个这样在乎她的男人,而自己的丈夫呢?我转眼看看丈夫,他正和林梅拥着跳舞,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并不快乐。

林梅很早就结了婚,但很快离了婚,她比当学生时更风情、更妩媚,整个同学聚会尽是她的风采,但,如烟没有来,她要是来了,林梅还能这般吸引众人的眼球?

如烟,成了我这次聚会的最大的期待,除了想一睹她10年后的美丽,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我没有忘记这个特别的朋友。

默默等待中,如烟终于来了!当她出现在同学面前,虽然我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惊住了:己是的如烟身穿一袭玫瑰红的长裙,美丽的面庞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却增加了一份成熟高贵的气质,假如从前的如烟是百合,现在的她就是一朵艳丽的玫瑰。

如烟出现时,全场静止几秒,如烟,她还是人们注目的焦点,最先打破宁静的是林梅,她主动上前拉住了如烟的手:如烟,10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美。

这是林梅第一次这样友好地牵如烟的手,这样发自内心地赞美她,岁月的打磨让她成熟了、世故了,如烟羞涩地低下了头,如同带露的花朵。

如烟环视四下,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她笑着,眸子里写满友好,似乎早已忘记了我曾经对她的冷落,毕竟,我是校园里如烟唯一的朋友。

我拉如烟在身边坐下来,发现丈夫一直幽幽地瞅着她,这是男人的通病,如烟毫不在意,她和我熟络地聊着旧事,我,依旧是她心中的朋友,现在的如烟,从容淡定,自有一种温秀风仪。

声音嘈杂,大家在灯红酒绿中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极尽欢愉,我拉着如烟走到了安静的阳台。

内疚让我极想把心事告诉她,我说:知道吗?曾经有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想追求你,他托我约你,但我……

“不必说了,都已是过去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永远是朋友,那只不过是些青涩的往事。”如烟微笑着打断我的话。

是啊,那只不过是些青涩的往事,只属于青涩的少年时代,而现在,我们是大人了,如烟这位绝世美女,也自有她的活法。

夜已阑珊,酒至半酣,大家相约去附近的KTV歌厅玩个通宵,当我挽着如烟出来时,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餐厅门口,直直向我们看过来。他,是如烟的丈夫,应该在这里守候好久了,这个男人身高只有一米七,平凡的五官,平凡的装扮,我惊讶如烟竟会嫁给这样的男人,在心里我替她深深地惋惜。

如烟见到丈夫却是满脸地笑,丈夫反而对她虎着脸:这么晚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比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更令人心醉,我重新开始嫉妒如烟,这回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如烟的活法原来也和所有平凡人一样,原来所有幸福的家庭全是一样的。

我想:假如自己当初听从了那个梦中情人的请求,约了如烟,结果会怎么样?能是这样吗?他会深夜守候妻子在门前吗?如烟又是怎样的命运?

一年之后,我离了婚,原因是我的丈夫有了外遇,他其实就是我那位梦中情人,曾经喜欢过如烟的男人,我排斥如烟,如愿地得到了他,但从此不再幸福,风流、狂暴、自负,是这个男人英俊面貌下的本性,他的眼中没有最美,只有更美,相信对如烟依然也会如此。

看来,是我救了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