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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收视操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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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成就高收视'

对于一部电视剧的命运,大体上有两种情况——得以面世,抑或不见天日。

近几年,国内电视剧年产量更是一再刷新纪录,去年已达1.7万集。加之以往屯积剧集,库存量与播出量的比例达到令人恐怖的10:1。在如此残酷的竞争局面下,他的作品却始终是个例外,还没拍完就已被各卫视争相预定,居然还是湖南、江苏、浙江这样的一线平台。

暑期档正在江苏卫视热播的《新洛神》以1.043收视率力压群星闪耀的《精忠岳飞》;去年播出的《薜平贵与王宝钏》以2.137的收视,成功PK掉同档期的《心术》;今年一季度的《百万新娘2》则以3.89的收视在黄金档傲视群雄;而当年《回家的诱惑》更是以5.19的收视创下至今无人能及的非黄档纪录。

说到此,就不得不提这个人的名字——简远信,尽管他的作品屡受诟病,却仍能赢得观众手中的遥控器,成为电视剧界名副其实的“收视率操盘手”。

《回家的诱惑》于湖南卫视创下收视破5的纪录后,简远信的名字也开始慢慢进入大众的视野。此后,不管是豪门恩怨的情感大戏还是搞笑诙谐的神话古装剧,他总能在一片争议声中,霸占收视至高点。《百万新娘》、《活佛济公》无一例外成为了当时的收视冠军,观众在频频吐槽的同时却又欲罢不能。

“这个真的要感谢观众,我做剧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能否拿下收视第一,想的只是观众是不是喜欢,我选择戏的题材都是自己喜欢的,比如《新洛神》,我喜欢三国的故事,我认真读了正史,人物关系都是经得起考究,我只是希望用电视剧的角度让大家去了解一段历史。”谈起自己制造收视率神话的秘诀,简远信说:“如果真的有秘诀,那就是用心。我真的很用心在做每一部剧。”

同时作为编剧及制片人,他对每一部作品都介入很深,写剧本,跟拍摄,甚至导演剪辑完的片子他都要观看并重新剪辑,事必亲历亲为。

他依旧以《新洛神》为例,为了营造出曹操的奢华,他花了几百万搭建铜雀台,拍了4天就拆了,但他认为这样值得。电影《铜雀台》已经播出,大家对此已经有初步印象,所以在他看来,新的铜雀台必须超越观众的期待值,才能留下深刻印象。“我在现场盯着每一场戏,演员说的每句台词我都是认认真真写的,只有这样努力,观众才能认可一部电视剧,收视率才可以长虹。”

“戏虐”才是通行证'

“感情这东西全世界都一样。写剧本要用深情,打通了通向情感世界的桥梁,线索铺好,就能引起观众的共鸣,观众就容易接受。”作为台湾曾经的八点档编剧,简远信深谙编剧之道。同时,台湾电视剧情节极致、形式不拘一格、天马行空的创作思想也深深影响着他,他的作品中神话剧、婆媳剧、言情剧以及古装剧都有所涉猎,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编剧模式。

两年前,《回家的诱惑》曾风靡全国,观众甚至调侃:“看了这剧,谁还敢嫁入豪门?”但是这部片子无疑成为了“戏虐”的样本。尽管该剧是以韩版为原型,但是在剧情方面,简远信进行了大手笔的修改,为每一集中增加了看点。戏中不乏女主角被婆婆恶整,好姐妹与丈夫上床,死里逃生等虐心桥段,使剧情紧凑,不再拖沓。“很多人说我抄韩剧,真的冤枉,这部戏购买了韩方版权,对方要求戏的走向不能变,我只能每集进行大修改,更符合中国观众的观剧习惯。”

于是就有了弱女子受尽折磨,终于坚强附体回来复仇的戏码,加上编剧连下“猛药”,观众的底线,因而越虐越红,至今无法被超越。

《百万新娘2》也是这一类的典型代表。演绎了一段外表冷酷而内心丰富的富商大少爷与平民“灰姑娘”间历尽坎坷的悲喜爱情故事。它的剧情更曲折,人物关系更加错综复杂,虽然延用的依然是“好人总是遭人妒恨”的电视剧的老套路,但在简远信的笔下,这个话题被重新赋予新意,以“爱”的形式包装“恨”,用“爱”的广度容纳“恨”,随即成了虐心至骨髓的又一神作。

情是永恒,万变不离其宗,这也是简氏作品的特点所在。正在上演的《新洛神》更是让情感纠葛登峰造极,开头先以红楼梦式的写法,写曹植避雨入洛神庙,突入梦乡,化身后羿,巧遇宓妃洛神,又与河伯嫦娥纠缠不清,后从梦境中惊醒,以这段梦映射接下来说情感基调。使曹操、曹丕、曹植和甄宓陷入了四角恋之中,先是曹操为得到甄宓攻下邺城,准备强得甄宓却被曹丕所救,甄宓最终嫁给了曹丕,但与曹植依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郭笑爱曹丕,曹丕爱甄宓,甄宓爱曹植……“贪吃蛇”式的爱情,观众把此剧惊呼为“神剧”,《新洛神》中的四角父子恋,涵盖了所有纠葛的爱情关系,也几乎颠覆了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爱情模式。

如此虐死人不偿命的爱恨情仇,观众边看边吐槽。简远信却表示《新洛神》里的故事线都是依照二十四史和《三国志》的正史来的,“正史上写的我绝对不会更改,正史上没有的我就去推理,可以说是三国故事的延伸。”或许这就是所谓神剧的自圆其说,成为合理化一切的“神器”。

面对质疑,他坦言自己搞不清楚何为雷剧。“我的剧基本都是各电视台收视告急时救场的戏。去年《薜平贵与王宝钏》在江苏卫视播出,接档时前面剧已经跌到0.6,购片主任特别担心,结果五天以后收视破1,她就非常兴奋。紧接着收视达到2点多,他们也说剧雷,却为此庆了功,所以我不明白雷剧到底是褒是贬。雷剧也好,神剧也罢,反正我没有‘作法’啦。我认为收视高低取决于观众,但依靠好故事,雷剧并不等于烂剧。”

不要迷信大牌签'

“我一直喜欢把好的演员摆在对的位置,这非常重要。别迷信大牌,大牌可以锦上添花,但无法雪中送炭。如果剧本不扎实,大牌也无法扭转乾坤,再大的牌也需要剧本的烘托。国内好演员多得很,他们苦于无机会,我们应该多给他们机会,挑适合、有潜力的人来演。”

纵观他的作品,虽然部部收视不俗,但的确鲜有大牌“出没”。简远信的戏大多被卫视独播,因此收购价格有限,考虑制作成本,做到收支平衡,对他而言才是至关重要的。

“现在一些电视剧请超级大牌,拼阵容,我并不赞同,制片方把大笔的钱给了演员,制作费用就很紧张,一部剧动辄上亿元甚至更高,如果想节省势必从制作费节省,这样剧的质量就大打折扣。”简远信说。

他更以自己的《百万新娘2》举例,验证自己的观点。“其实我非常欣赏孙俪,她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演员,如果她来演《百万2》的女一号,以她的知名度,收视势必还会提升。《百万新娘2》当时的收视已达3.89,孙俪来演,也就增加0.5,可她的身价是张咏棋的N倍啊,从性价比来说,我选了张咏棋。我必须考虑制作成本。”

被腰斩的《青春期撞上更年期2》已然成了圈内的前车之鉴。“马伊琍与杜淳两人的身价加起来一集就已经140万,已经超过了我《洛神》的单集成本,结果还不是血本无归。所以我只挑对的,剧本好,没有大牌戏照样可以出来,剧本不好,大牌来了戏也垮。”

他对自己的创作理念深信不疑。在他看来,电视剧不收费,是大众工业,火车头工业,制片方应该有所为,在剧本上多投资,把钱花在刀刃上。“我郑重呼吁,制片方不要纵容某些只会抬身价却不敬业的演员,把一些请演员的费用省下来,花在场景、制作,服装、道具上,各个环节都精益求精,剧自然好看,观众自然买账。”

有吐槽才有关注'

在简远信看来,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以及老人是最忠实的电视拥趸,他们对原版没有配音的美剧、日剧并不感冒,因此他们恰恰成为贡献收视率的主力军,若想刷新收视率,了解他们的心理,hold住他们是必须的。

因为家住上海,只要有空他就喜欢去逛城隍庙,和那里的老人们聊天,揣摩他们的喜好与需求,而他们直接反馈的建议,对他而言是难得的第一手资料,很具参考价值。

简远信自称从小由奶奶带大,奶奶讲过很多民间故事,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再加上他学机械工程,而非专业出身,所以更不受拘束,写起剧来游刃有余。“其余观众的口味挺难抓的,我希望通过不断的创新与尝试来探索观众的接受能力到底有多强。他们真的很可爱,包容性很强,能接受新的东西。”

他坦陈《新洛神》是一次冒险的尝试,把中国传统的戏曲文化经现代元素的加工,融入到剧中,是以一种全新的艺术表现形式,来诠释中国古典文化的精髓。希望借此抛砖引玉,其实中国戏曲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的。

当然,此番创新依然没能摆脱被诟病的命运,《新洛神》甚至引来更多、更热烈的吐槽。对此,简远信倒是一派淡定,让唾沫再飞一会,看剧就是体验嘛,赞是喜欢,骂并不代表讨厌。

历经台湾八点档的多年磨炼,他早已经意识到,有争议才有关注。成为舆论的中心,也势必成为收视的焦点。更何况,如今地吐槽早已变身“逆营销”,不怕被骂,就怕没人睬。对影视剧而言,最大的失败不是吐槽而是无视,吵得越凶,不少人反倒想看,而且降低了期待值,吐槽欢乐多,观众只要享受被虐的就好了。

如此看来,能够屡创佳绩的简远信并非误打误撞,而是深谙了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