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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片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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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教师这工作充满着酸甜苦辣,但令我感到更多的是感动和自豪。在我心中一直惦记着山边的那一片桃林。

【关键词】爱;责任

Cannot forget that piece of peach forest

Wei Kedong

【Abstract】Teacher this work is filling the good and bad in life, but makes me feel what are more is affected and is proud. Has been keeping thinking about the side hill that piece of peach forest in my heart.

【Key words】Love; Responsibility

教师这工作充满着酸甜苦辣,但令我感到更多的是感动和自豪。在我心中一直惦记着山边的那一片桃林。

记得二十年前,我师范毕业被安排到家乡的初级中学任教。当时,那里简陋的教学条件,与我踌躇满志的“理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沮丧了,心灰意冷了。但改行无望,只好一面屈尊就驾,一面拼命作诗,写小说,想由此改换门庭。然而,稿子寄出多少,退回多少。一天晚上,我又伏案写小说,“笃、笃、笃”,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拉开门,站在我门外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老师,那篇作文写得不好,我重写了一篇。”她说完低下头,一手拿着作文本,一手不停地捻着衣角,显得很拘谨。“给我吧。”我接过来,声音淡淡的。她深深地一鞠躬,调转头急急地走了。我随后把它丢在书桌的角落里。又构思我的小说。

期中考试了,我这一科的第一名叫黄小芬,但我还不认识是哪一个。第二天上课,我点这个学生的名,让她回答问题,原来是她,那个几次送作文来修改的女学生,圆圆的脸,黑黑的头发,有几绺还自然卷曲地飘在眼前,是个单纯淳朴的小女孩。她的回答令我满意,令同学很佩服。这以后不久,她又敲响了我的门,送来又一篇作文,敬了礼正准备走,我叫住她:“别走,我给你当面改。”听我一说,她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神情,略一迟疑,然后站到我办公桌旁,两手还是不停地捻着衣角,眼睛盯住我的笔尖。改着改着,我感到惊异,她的语言自然流畅,文中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对知识的渴求和对理想的憧憬,透过这清新秀丽的语句,我仿佛触到了一颗炽热的跳动着的童心。我抬起头,带着疑惑的眼光审视她,她以为做错了什么事,脸唰的一下红了。我看清了,聪明而可爱。我又想起了上几次送来的几篇,拍掉上面的尘灰,又改完了。她笑了,那笑声使我感到从未有过异样的欣慰。她走后,我已记不起我的小说构思,竟拿起学生作文一本本的修改起来。

一年过去了,我投的稿子渐渐地少了,改作文的时间却渐渐地多了起来。改作文,已经不是我的苦恼,而成为我的欢乐,那里面好像有许多璞玉。改得最多的还是黄小芬的,她每次都写两篇,写作技巧提高得相当快。一次我把她的一篇作文推荐给报社,不久,那带着泥土气息的文字竟成了铅字。我乐了,仿佛登出来的作品不是她的而是我的。不,就真是我的,也未必有这么高兴。是的,谁不为自己的学生取得成绩而自豪呢?这是一种近乎慈母般的崇高感情。我随即把她叫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她高兴的脸上象绽开的一朵春花。“祝贺你,大有发展前途。……”“不。不!这全是您的心血。”她却不安起来。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兴奋和自豪。我推开窗户,此时刚是春天到,校园的万物正吐露无限生机。一枝桃树从青灰色的屋檐下,伸到我的窗前,那上面钻出一颗颗花骨朵,圆圆的花嘴已微露红色。啊,它们正在等待着启开花蕾的春风呢!

从此,我寝室热闹起来,学生常来拜访,我桌子上的作文本厚了又薄,薄了又厚。

我也还是写诗、写小说,但极少投稿。

学生初三快毕业的一天,“笃、笃、笃”,门又响了。我知道是她,这次她手里拿的不是作文,而是一张升学志愿表,圆圆的脸上显出坚毅的神情。“老师,第一志愿填师范。”“师范? ” “嗯,你认为不好?”“不,不是的,按你的成绩,应该考高中、再考大学,将来当作家。”我有些激动。我知道,这几年,凡成绩冒尖的学生,是很少有人第一志愿填报师范的。而她……她沉吟半晌,然后缓缓地说:“我们村很落后,小学毕业时我们班就我一人考到这所中学。知道我考上了,全村人很高兴,我走时村长拉着我的手说,‘姑娘,努力读书,学好回来教书,我们村的学生就交给你,你看我们村农民的儿女少文化多可怜。’说完村长还塞给我五十元钱。说今后凡是村里考出去的学生都发奖学金,我那一次哭了。”说话时,她两眼始终对着志愿表,似乎在看又似乎在想。我仿佛也看到了乡亲们的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心里感到了阵阵愧疚。

我心绪极不平静,慢慢地踱到窗前,我想起了去年桃花盛开的时节。现在,红红的桃子已显出诱人的势头。我回过头来,她已站在我的身旁,我庄重地接过志愿表,心里暗暗地说:“欢迎你,未来的园丁。”

这事已过去二十年了,我心中还时刻涌现着那一片桃林。也许,这就是我们当老师的责任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