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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冲锋枪,两把手枪,它们在纯童节这天武装了朱军,作为湖南永州邮政局保安队酞长,他在那天上午对零陵区法院实施了一场屠戮――法官和工作人员的三死三伤,使他选择了自杀,他是谁?他与法官们的仇恨来自哪里?
6月2日凌晨,永州市邮政局的一辆绿色面包悄悄地将一对老年夫妇运出城外,他们的目的地,是几十公里外的道县9下。
车上70多岁的老人名叫朱保生,退休前一直在永州市邮政局食堂任保管员,与他一起的妻子退休前则是一名中医院医生。面包车将他们载出邮政局毗邻的家属于区其实是为了让他们到乡下去“避难”,因为,他们的小儿子朱军杀人了。
保安队长“挺老实”
出了这么大的事,永州邮政局保安队总共1队,现在一下子“才员失”了4个人。
“6月1日上午10时许,朱军携带‘七九’式微冲锋枪一支,‘五四’式手枪和‘’式手枪各一支,6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开着邮政押钞车来到零陵区法院,冲到该院办公楼四楼农村法庭办公室门口,先用冲锋枪朝办公室里开枪扫射,然后掏出手枪继续向办公室内的干警射击。赵沪宁(水口山法庭庭长)、蒋启东(水口山法庭副庭长)、谭斌(珠山法庭副庭长)被击中,当场死亡;欧阳毅(水口山法庭书记员(亦中枪负伤,正从五楼下来的黄岚(女,审判管理办公室审判员)见状立即拨打110,被凶手击中背部。随后凶手朱军开枪自杀身亡。”
来自于湖南省官方的新闻通稿,有所保留地向人们透露了6月1日零陵区法院的枪击事件,但公众似乎并不满足这二百多字的简单描述,国内各路媒体蜂拥而至。
自杀身亡的朱军46岁,是永州邮政局保安队队长,一位曾与他共同在分拣班工作过多年的同事称,朱军上邮政局并非接班,而是通过正常考试进来的,“挺老实的,工作也认真,要不然调不到保安队去,也当不上队长”,这位前同事说,他与朱军的父母是邻居,所以才亲眼目睹了朱军父母被单位接走“避难”的前后经过。
而另一位与朱军住邻居的刘姓同事则侥幸地称,他6月1日有事请假一天没去,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保安队总共13人,现在一下子“损失”了4个人,朱军不用提了,另外一个班长、一个值班人员和司机全部被警方带走。
一上班,单位便把他们几名队员安排到下面储蓄所值班,而押运工作转交给了另外一些同行,“他是队长,平时一般都是他说啥我们听啥,车他也经常开,他也有驾驶证,枪他也经常带,他也有持枪证,再者,他说是去验枪,大家想都没想就把车钥匙和枪给他了,谁想到他会去干这么惊天的大事儿”,朱军的刘姓邻居说。
失控的事发现场
中午时分,伴随着法院门口执勤民警的逐渐撤退,大批围观的群众挤开大门强行闯入法院院中,有人趁机挤到公告栏前议论照片上哪一位是被打死的法官。
与邮政局隔几道街的零陵区法院,是朱军精心选择的杀人场所。就在他的父母被拉走避难的前几个小时,朱军的尸体与另外三名法官的尸体被警方趁着夜色从法院四楼一间办公室内拉走,而另外三名伤者则正在医院抢救。
事发后的法院,已经被数百名市民和全国诸多媒体的记者围绕。紧闭的伸缩大门将人群挡在门口,只留一幅硕大的红色对联:为大局励精图治,顺民意公正执法。但很多情绪激动的市民冲着对联大声骂法官黑心,有些市民竟然趁机朝记者群里散发他们的上访材料,而这些材料又大都是反映法官判案不公的。
中午时分,伴随着法院门口执勤民警的逐渐撤退,大批围观的群众挤开大门强行闯入法院院中,有人趁机挤到公告栏前议论照片上哪一位是被打死的法官,哪一位是伤者。而更多的围观者则想挤到四楼枪击现场去,因为透过窗口,可看到几名忙碌的警察正在用皮尺在窗台上丈量。而整个法院内部的办公室内,记者没能看到一名工作人员,门口一位值班的老人称:“都在后面开会。”
混乱持续约20分钟后,大批防暴警察赶到现场逐渐将涌入法院内部的围观群众“请”出院门,而及时赶到的交警也开始了法院门口的工作。
从“小马怪”到杀人者
被诊断出得了鼻咽癌,以前总爱穿邮电制服的朱军开始改变装束,经常穿牛仔裤和黑色凤衣,出门就把风衣上的帽子戴上,有时还戴口罩。
46岁的朱军外号“小马怪”,在离他父母及他自己上班的邮政局约500米的芝山山半腰,有他一套两居室的楼房,在这个杂居着邮政局、移动公司等多家单位职工的偌大家属院内,熟悉的邻居们都称他为“小马怪”,他的这个外号是从老家道县带来的,意思是又高又瘦,而他惟一的哥哥则被称之为“大马怪”,真名却少有人知。
朱军居住的这栋看似破旧的灰色小楼早在十多年前被称之为“局长楼”,当时他的父亲因当了几十年的邮政局食堂保管员而颇具经济实力,所以一家人才得以住在这里,朱军的哥哥同样在邮政局上班,只是工作地点在稍远一点的冷水滩。朱军结婚后,父母搬到邮政局旁边的家属院居住,他与妻儿一直住在这栋楼的一单元三楼西侧。
邻居眼中的朱军除了瘦高外还很和善,见谁都打招呼,没事儿的时候还喜欢与年轻人一起在院内惟一的一个篮球场上打篮球,早上,还会跑到邻近的怀素公园去晨练。
但也有邻居称,朱军报复心强,这一点在篮球场上暴露无遗,
“你撞他一下,他肯定踢你一脚”。
几年前,不知何故与妻子离婚后,惟一的儿子也随妻子离开了这个家。朱军的生活开始变得灰色,他开始变得有些不爱说话了,经常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会独自一人在半山腰,一坐就是老半天。
再后来,他被诊断出得了鼻咽癌,以前总爱穿邮电制服的朱军开始改变装束,经常穿牛仔裤和黑色风衣,出门就把风衣上的帽子戴上,有时还戴口罩,见邻居也不再主动打招呼。
和他一起在保安队上班的一位邻居说上周五还见过他:“没啥反常的,我们上班不就是押运,他主要是有病,经常住院,我们也在他住院时多次去医院看他,因为工资低,医保也报的少,所以他这一年多基本都是在家吃药。”另一姓唐的邻居也称,近一年多总见朱军掂一个白色娃哈哈瓶子,里面装着水,“可能是鼻咽有毛病需要经常喝水吧”。但邻居们都称,“朱军不吸烟,不喝酒,没啥不良嗜好”。朱军的收入在永州当地属于中上水平,月收入2000多。
在三楼朱军家的门口,记者同样看到一幅对联:门庭兴旺庆有余,宅院降来喜事多。对联的旁边张贴着一张写有他名字的水费单,显示他一月份的水费为18元,3月份为16元,而这几个月却是空白。二楼他的邻居说,自从朱军离婚后,就没见他妻儿回来过,听说他儿子当兵去了,而他自己也很少做饭,上班的时候就去父母那儿吃。
记者采访多位与朱军相熟的邻居及同事证实,46岁的朱军并不缺少官
司。2006年因房屋买卖纠纷诉至零陵区人民法院,法院判朱胜诉,由对方继续履行合同,并支付违约金2万元,8个月后由法院执行到位。另外朱军与妻子的离婚官司也由零陵区法院审理,有邻居称,曾听到过朱军大骂该法院某法官偏向前妻。
那位与朱军父母是邻居的朱军前同事称,朱军此前曾与人合伙在永州下面一个名叫珠山镇的地方开过锰矿,但由于合伙人之间发生利益纠纷,双方再次打官司到零陵区法院,而朱军亦称法官判案不公,
“特别是在他得了癌症之后,有好几次我听到他在他父母家里大骂法官”,这位邻居说。
枪声震撼法院
出事的地方在四楼,那是一间今年才启用没多久的综合办公室,主要是为了方便基层农村法庭法官回法院办公用,只有一台旧电脑,几张桌子。
零陵区人民医院七楼的危重病房内,一派忙碌。
当记者乘电梯赶到一间写有危重病房门口时,看到几名家属正在哭泣。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称,这里住着一位受枪伤的危重病人,子弹打中肚子了,目前伤情稳定,但还没做手术,具体治疗方案得问主治医师。
再往下两层,住在五楼的另两位伤者显然伤势较轻,其中一位还能自由行动。一位负责清扫垃圾的工作人员说,七楼的那位从进来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浑身是血,其中一位身上有血,另一位伤的也不是太重,但可能受的惊吓不轻。记者在门口看到,两位伤者入住的病房为神经科。
记者在此遇到一位自称姓张的女法官,她向记者哭诉道:
“为啥老百姓对我们法官不理解,上午还有很多群众围在门口骂我们,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基层法官有多难,辛辛苦苦好多年才通过考试转正了,忽然一下就没了,啥都没了,打死的这几个同事中,最大的是1965年出生的,最小的才上班几个月,有一个孩子才3岁,你说他们以后的日子可该咋过?”
张姓法官平时办公在三楼,而出事的地方在四楼,那是一间今年才启用没多久的综合办公室,主要是为了解决基层农村法庭法官回来时办公用,只有一台旧电脑,几张桌子,他们一般星期一和星期五会过来,主要是整理案卷和找领导汇报工作。
出事前的几个小时,张姓法官还和其中两位走个碰面,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上楼了,赵沪宁还跟我开了个玩笑,他人可好了,我们俩参加工作时间差不多,他老婆没工作,女儿正上初中,谭斌是刚分来的,小伙子见谁都是不笑不说话,这一转眼可就没了……”
张姓法官哭着说,她当时只听到枪响,还以为谁来法院放鞭炮呢,没想到和同事一起跑到楼上一看,
“到处都是血,几个人倒在血泊里,我现在就不敢回忆那一幕,想起来就想哭”。
记者随后联系上了当年办理朱军离婚官司的律师欧阳臻,他称。当年的案子判决公正,不应该有怨恨。而记者采访多名水口山镇上的百姓,他们对几个死去法官的评价很高,说他们人很好。伤者中,有两个是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他们是欧阳毅和伍晓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