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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寂寞都是一个人的。
不是所有距离都类似海角天涯。
不是所有语言都能被耳朵捕捉。
不是所有感情都有义务惊天动地。
一、我说你不知道
我不用两只手都可以数完与你说话的主题,妈。
到家进门,打招呼,吃饭,外婆的身体,哥和嫂子。出门。
偶尔顺带问一句最近的工作,大概算是你无聊到稀奇的兴起。我也有应没应地“哦”一声。即使答非所问,也再无半句追问。窗外的阳光总在这时漫进屋子,淹没了我金色的脚踝,如同越涨越高的固执的潮水。
你并不勤劳,做事还喜欢磨蹭。你爱整天在屋里晃,像一只挑在肩上的空水桶,永远晃荡不出一点水声――似乎。没人会否认你的“忙碌”。可真要让你做点事。你根本办不好。你总把那点儿大的事一遍又一遍地嘀咕。所以那天,我很不客气地叫你别说了行不行。如果不是顾忌“妈”这个称谓,我会冲上去叫你闭嘴。
奶奶和爸爸不在了的现实是两幢窝在山脚下的坦白到偌大的房子。有时一个人呆到无所事事,竟习惯了不停地走来走去去熟悉每一个角落,才意识到或许这是你缩小空间和空虚的方式。于是更多时候我在想,沉默也好。嘀咕也罢,都是孤独的病吧。
时常听到隔壁五岁的小女孩含糊不清地咧着嘴念叨:“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亮晶晶的涎水“啪”地压趴了墙角的牵牛。对面墙头的爬山虎在听怕了一夜雨声后,敏感地张望。我摇摇头。
你不知道,你的心在我视线最大仰角的延长线上,况且那里,还有我哥。我只能选择背过身,假装找不到的释然。
记得那天,我从宁波回来。一个星期的工作让我累得抬不起头。想念家里的床,想念不丰盛却热乎的家里的饭菜,还有,我不愿承认,但的确想念的你的背影。不管怎样,家或许是一辈子都不能摆脱的习惯。
而在我走进家门没多久,你一声不响地走掉了。不,客观地说,你抛下了一句:“我走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想念里的身影很轻松地远了,夜色就很沉很沉地压了下来。我抱紧了双腿坐在黑暗里。很害怕,又不敢开灯。我更怕明亮的空空荡荡的现实……
其实,我很想叫住你,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开口,是累得喊不动吗?
这些,妈,你不曾知道。或许。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
二、我说,孩子,你不知道
珊,妈在你心中,并不理想。妈知道。
你很轻地嗤笑:“自知之明。”
你更爱你爸和奶奶。他们走后,你很坚强。他们生前对你学业义无反顾地支持甚至逼迫,几个叔叔的帮忙和你自己的努力,让你踏上宁波、上海――我和你爸连梦都没够着的土地。而这一切的一切,我从没给过你什么。甚至给你洗点衣服,还常忘了先擦干净晾衣竿。
我想着你。
我不敢用“爱”,怕它带给我们彼此慌乱,更怕你拍桌起身,就丢下一桌我练了很久的家常小菜。“爱”是现实的,对于你,似乎我最多只能说罢了。更多时候,我说了,你侧过头,那些都不过是你认为可笑到发疯的嘟哝、唠叨、嘀咕。你没听见,你根本没在意。我的话,永远是说给那一阵穿堂的风。
你可能看不惯妈在家走动。我也常责怪自己没给你留一个安静的休息空间。不是说“眼不见,心不烦”吗?没事,妈到外婆家合一宿。你安心补补觉。
不知道为什么。暑假里。你执意搬到四叔家住。我看着你灵动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还是没忍住往前踉跄了几步。我想喊住你啊,回来吧,妈来照顾你。
我没喊。我知道,这是你永远也不相信我会给的承诺。
正月初,我和你婶婶谈天,说近来一切都顺,过得挺好。你一撇嘴:“是啊,八字好啊。”“好一好。”不远处一群孩子的喧闹,劈劈啪啪的爆竹。风起了,屋前石阶上低低地滑过些鞭炮红色的碎屑。“好……好……”妈嘴笨啊,该应什么?
孩子,妈真的是在努力着,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帮你守好这个老家。我只希望你能理解。
这些,孩子,你都不知道。我祈祷,这不该是一个好听的笑话。
三、旁白
寂寞可以是“我”与“你”两个人的晚餐:“我”为了等“你”等凉了它,“你”为了明天“我”可以吃一顿新鲜的,埋头只吃面前的残渣。寂寞,只是因为我们彼此,一言不发。而距离因为寂寞总是莫名其妙:一声呼唤就可以直白地向“你”表明“我”的方向,叫醒“你”的心说我们一起回家,而“我”既然选择沉默。也难怪“我”与“你”的咫尺演变成天涯。沉默,不是“我”无语,是耳朵无法听见和心说的话;欺骗也好,掩饰也罢。哪只耳朵能保证口不说心的谎话。默默地,是“我”表达感情的方式,却不曾设想――原来,与“你”一样。
对于姐姐和阿嬷的故事,我是个局外人。是一个小辈,小孩子或许是不应该拿大人说事的。
只是很奇怪,一直被我认为是最单纯关系的母女之间竟然能藏着这么多的无法说明。大人们说是性格的问题。那些所谓的缺点,所谓的看不惯。可是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借口。于是我在想,是不是他们之间欠爱一个说明,所以以利息的形式支付了彼此的明白。然后,也许是性格和时间,挖深了对爱的不必要的怀疑。
如果,他们冷静地以“我”与“你”的姿态好好说出来,说明白,故事是不是就有了结局?
还是我,想得太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