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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艺术品金融化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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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2010中国私人财富报告》,预计2011年,可投资资产1000万元以上的中国高净值人士数量将达59万人,持有的可投资资产规模将达18万亿元人民币。按照国外5%投资于艺术品的比例测算,共有9000亿元的艺术品投资规模,而2010年内地拍卖成交额仅为573亿元,潜力巨大。这个巨大的市场,已与艺术品金融化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当前,艺术品金融化无疑是最受人关注也富有争议的话题之一。为了更清晰地了解它的来龙去脉,本刊记者对建行北京分行私人银行财富顾问王岩进行了专访。

价值重估过程搅动泡沫

王岩认为,艺术品金融化产生的背景,是与艺术品市场的大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稳步增强,人们认识到,一个国家是否强大,不能仅看GDP或是其他经济增长数据,还有一个衡量指标,即文化艺术市场的发达程度。从历史来看,全球艺术中心通常随着世界经济中心的转移而转移。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三大艺术品拍卖市场,仅次于美国和英国。

艺术品市场能否进一步发展壮大,关键是定价权问题。国际艺术品市场的定价权长期由西方发达国家垄断,中国艺术品的定价普遍偏低。现在中国人要求发出自己的声音,中国艺术品的定价权应该掌握在中国人自己的手里,实现价值重估,金融化就成为有力武器。

金融为什么爱上了艺术?王岩说,大量资金选择投奔艺术品市场,一方面是因为股市不景气、房市涨幅趋缓,相对于股市及房地产,艺术品是最安全的,是投资避险的工具。另一方面,艺术品天生就是一种投资品,它除了拥有文化属性以外,还具有经济和金融属性。“就银行的很多高端客户而言,他们追求的不再是纯粹的财富增值,艺术品投资既有财富投资的收益,又有精神审美的享受,还是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逐渐受到了高净值人群的青睐。”

近年来,由于艺术品市场逐渐升温,各拍卖公司成交额不断创纪录,中国一些单件艺术品屡破亿元大关,一些媒体惊呼中国艺术品市场开始进入亿元时代。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王岩分析说,随着金融风暴以来各国放开流动性,大多数商品,包括大宗商品的价格都在上涨,艺术品也不例外。艺术品本身具有一个合理的估值空间,许多西方艺术家的作品在多年前就已经突破了亿元大关,而且是以美元或欧元计价,对中国的一些顶级艺术家的著名作品来说,现在的现象确属正常。

王岩同时指出,价值重估的过程,通常意味着投资牛市的到来,比如2005~2007年的蓝筹股价值重估,但随之而来的往往也是疯狂和泡沫,最后阶段难免沦为“博傻”游戏。

理财无边界投资有纪律

随着混业经营时代的到来,理财各领域之间的界限已打破,银行、基金、信托和艺术品等均已告别了孤军奋战的局面,社会资金也以各种形式参与进来,金融资本与艺术品牵手,推动了艺术品金融化局面的出现。

据介绍,艺术品金融化在西方金融界有悠久的历史,世界上历史最悠久和投资业务最大的几家银行,包括瑞士联合银行、瑞士信贷、荷兰银行等金融机构,都涉猎并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艺术银行服务系统,下设有专门的艺术银行部。银行的艺术银行服务项目里包括鉴定、估价、收藏、保存、艺术信托、艺术基金等专业的金融手段。藏家将艺术品藏品保单交由银行保管,就可以以艺术品为担保从银行领取资金,作为其他类型投资的杠杆。同时,藏家还可以将藏品“租借”给银行举办展览等,获取额外收入。艺术银行在这个过程中通过提供服务来获取利益,就是一种典型的双赢。

尽管中国拍卖市场已经活跃了20多年,但由于国家没有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对艺术品如何定价、记账、登记等没有做出相关的规定,从而没有给艺术品一个资产的名分,所以既不能抵押融资,也不能投保,艺术品资产的身份不能得到确认。于是另辟蹊径,通过艺术品基金和份额投资的形式来加以解决。

王岩说,与银行相关的艺术品投资有3大模式:一是直接投资型,到期收益取决于艺术品的价格变化,以民生银行为代表;二是融资类,以建行联手国投信托为代表;三是鉴赏+期权模式,以招行的艺术品鉴赏计划为代表。即客户在缴纳保证金后,可以把与银行合作的第三方机构的艺术品带回家,在不超过1年内免费欣赏,到期返还或者购买。

艺术品成为金融机构资产管理的投资标的,以及艺术品可以成为金融机构对企业或个人信用评级和资产定价的重要标的是其两个核心特征。一方面借助于金融机构的专业运作,个人和机构投资者可通过购买艺术品金融化产品获得投资回报;另一方面,艺术品的拥有者可以通过信用评级,使艺术品获得融资或是相应的金融服务。

对银行来说,介入艺术品投资和收藏市场具有很大的优势,尤其是私人银行以后会成为一个主导渠道。首先就是客户资源优势,同时,银行是一个信用机构,可以发挥金融创新,动用多种金融手段如基金、抵押、大额度信用卡的支付等产品来为客户提供服务。还包括给客户提供融资上的便利,如给个人提供大额度的授信额度,支持其购买艺术品。

2009年6月,建行携手国投信托和保利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推出了国内首款艺术品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国投信托・盛世宝藏1号保利艺术品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建行以市场估价的一个折扣价(一般3~5折)从融资方处购得艺术品,融资方在约定期限可以以固定收益回购,如果不回购,则建行将艺术品进行拍卖,超额部分在建行、融资方和投资者之间分配。这款产品后来由融资方进行了回购,实际收益率为7.08%。

王岩说,投资要讲纪律,艺术品基金并不是人人可投。由于艺术品投资的高风险、高收益特性,高净值人群是其主力投资者。信托公司一般设立了100万元的投资门槛,银行投资门槛通常也超过50万元。从资产配置的角度看,艺术品投资最好占到可投资资产总额的10%~20%,那么投资者可支配的资产总额应在250万元以上。

文交所要在规范中发展

“有点像1993年,到处开业交易所,好像突然间没人管了。”谈及热议的文交所现象,王岩感慨地说。他对文交所的长远发展表示谨慎乐观,认为近期出现的问题是初创期的问题,但不认为可以把文交所与证交所做简单对比。A股最早只有4只股票,当时也有爆炒情况,但随着股票市场的扩容,市场已经相对规范化。股市是个大市场,但艺术品做得那么大的可能性很小。

艺术品份额也不能简单对等于股票。股票有分红,收入预期较为稳定。而艺术品却不具备再生产功能,不具有社会财富的成长性,份额化方式的目的是让对艺术品有热情的投资人可能拿力所能及的资产进行投资。本质上艺术品是一种永远无法兑现的权证。不同于股票市场上有市盈率、每股净利润等专业指标作为参照来评定股票价值,艺术品分拆后的价值缺乏衡量的统一标准,投资者凭感觉进场,能挣就挣,其在交易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升值,很容易泡沫化,击鼓传花的结果很可能是多数中小投资者损失惨重。

王岩说,艺术品市场是专业市场,需要相应提高准入门槛。同时,要严格执行实名审查制度,建立艺术品市场的保荐人以及保荐公司制度,以保证上市艺术品的确真、确权以及信息披露。要在竞争和创新中找到更好的发展模式,通过修补交易规则和加强监管来规范。只有规范,才有进一步发展。而对投资者来说,在追求高收益的同时,一定要警惕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