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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旬老翁续就“廊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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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泰顺县是我国著名的“廊桥之乡”。

“廊桥”,顾名思义,就是有屋檐的桥。历史上的泰顺,村落分散,交通偏僻。人们出外行走十几里都难以见到人烟。按照泰顺先祖们的“交通规划”,在相隔一定里程的大路边上,要建上一座供人歇脚的风雨亭。而桥上建造屋檐,不但可以保护木材建造的桥梁免受日照雨淋的侵袭,而且起到风雨亭的作用。有的廊桥还有供人暂居的房间。 几百年来,泰顺人一直称木拱廊桥为“蜈蚣桥”,实际上木拱桥并没有“蜈蚣脚”。泰顺民间桥梁数量众多,结构类型多种多样。据《泰顺县交通志》记载,到1987年底,全县现存桥共计958座。包括木拱廊桥、木平廊桥和石拱廊桥在内的明清廊桥30多座。其中在世界桥梁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木拱廊桥6座。木拱桥以较短的木材,通过纵横相贯,犹如彩虹飞架宽阔水面,其巧妙的结构,令人惊叹!座座廊桥如瑰宝镶嵌在群山之间,成为泰顺山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泰顺县的“廊桥”,正是以精湛的工艺、独特的廊桥艺术而蜚声海内外。但因种种原因,传统造桥工艺后继乏人,面临失传。作为唯一一名从事过廊桥工艺的造桥老人董直机也已年过八旬。为了传承濒临失传的“活化石”,5年前老人开始为建造廊桥奔波。重建廊桥,吸引了国内外众多专家的关注,热心人士纷纷捐资捐物给予支持。

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有能力建造廊桥吗?生活在小山村里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如今他却突然有了修建廊桥的念头呢?其背后又有怎样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从13岁那年开始,董直机便与廊桥结下了不解之缘。“不用一枚铁钉就能搭起一座桥;几根木头就能撑起上千斤的重量;没有桥墩,整座桥横跨在江河上,看起来就像一道彩虹。”廊桥的神奇深深吸引着少年时的董直机。

“将来我要造一座最大、最气派的木拱廊桥。”这是董直机从少年时期就在心底埋下的梦想。长大后,成为木匠的董老一有空就研读上辈人传下来的廊桥资料。

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17岁那年他开始跟着师傅学习做木匠。就这样董直机跟着师傅苦干3年出师后,机遇却始终没有为他提供修建廊桥的机会。

每次他谈起建造廊桥的设想,村民们谁都不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木匠能建起廊桥。而老一辈的木工师傅则对他的念头不屑一顾:“我们都难以实现,你有这个能耐?”董直机告诉记者,那一段日子,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很难过,他只好走乡串户承揽木匠活。

一个美好的愿望在别人的质疑声中就这样埋在了心底,但董直机一直坚守着这个信念没有轻言放弃。

修建廊桥的梦想在董直机28岁那年得以实现。那一年离村尾村不远的上洋村要建廊桥,找遍了附近的木匠,没有一个人能胜任这份工作,有人找到董直机。

那一夜,董直机激动得没有睡好觉。都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简单一根墨斗线,弹起来却很难。虽然是第一次在廊桥修建中承担了绳墨的重担,董直机不负众望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然而多年以后的今天,重提往事,董直机老人却为泰福廊桥当年修建的不足之处感到遗憾。“原本修建计划中,廊桥有两层廊檐,桥屋有11间。”老人惋惜地说,“可是当时为了减少开支,主管中途改变了修建计划,将桥檐改成了一层。11间的桥屋改成了9间,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廊桥的气魄。”

让董直机老人最为遗憾的是,泰福廊桥的廊屋是修在石跨梁上的,而非横空木架梁。他为没能亲手体验搭建木廊桥的跨梁而耿耿于怀。因为建造廊桥的关键所在就是桥身木梁的搭建,它直接关系到廊桥能够承受多长时间的考验,而廊桥顶部的建筑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了。

在心愿无法实现的年代,董直机不得不四处谋生。多年来,他先后到过福建建瓯等地修建过多座庙宇,可是一直未能把所学的手艺用在建造廊桥上。在外做工的空隙时间里,每到一个地方,看到廊桥或是造型别致的桥梁,他都不忘仔细观察其结构,并一一记在心里。他坚信只要心愿还在,梦想终有实现的一天。

2001年冬,泰顺县仙居古廊桥维修投标会在县府举行。邻乡碑牌乡雌山村村民杨明秀准备参加投标。在他的邀请下,董直机不顾年老体迈,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参加会议。此前为了做到心中有底,老人曾无数次前往仙居古廊桥实地考察。然而竞标最终以失败而告终,董直机老人又一次失去了修建廊桥的机会。

为了实现少年时的梦想,在政府牵线搭桥和乡亲们的帮助下, 2006年12月17日,经过了1000多天的辛劳和努力,83岁的泰顺老人董直机终于将一座长33米、宽8米、名为“同乐桥”的木拱廊桥展示在世人面前。同乐桥举行落成仪式的那一天,人如潮涌,董老在自家兄弟一左一右搀扶下一起走上同乐桥。他老泪纵横,感叹万千:这可是我60多年来的梦想啊,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要将这样的“梦想”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