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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情奇遇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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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平洋上航行一直是我和丈夫理查德・彼得长久以来的梦想。1998年从英国移居到加拿大后,我们花了十多年时间乘船旅行。5年前我们买了一艘船,将这艘重达25吨的小型游艇命名为“维那斯”。

2010年4月5日,我们驾驶“维那斯”又一次出航了,计划从加勒比海穿过南太平洋,目的地是澳大利亚。

受伤海豚报警

2010年4月15日,是彼得30岁的生曰,也是我们夫妻航海旅游度假的第十天。自从我与彼得从海上来到马克莎斯群岛,我们就一直陶醉在岛上迷人的自然景色中。

中午时分,我们驾驶一辆租来的摩托车,来到小岛荒僻的北缘。这里有一个约十米宽的缺口,从海中围出一个小海湖。整个海湖波光粼粼,一片平和景象。

面对这样一个海湖,彼得和我这一对温哥华海洋动物馆的潜水员夫妇,不禁怦然心动。对我们来说,眼前的小海湖无疑是一处理想的潜水场所。我们决定,回游艇拿来水下呼吸器等潜水装备,在此做一次饶有趣味的太平洋海底巡游。

一小时后,彼得和我驾车回到海湖边。我们换上潜水服,戴上水下呼吸器,为防万一,彼得还在身上插了一根防鲨棒,然后双双潜入海湖。彼得和我在水下或游或走,尽情地欣赏热带海底奇异的景色。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峡口。彼得估计,此处海水约15米深。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涌来一股暗流,几乎将我冲出峡口。彼得赶紧一手攀住岩缝,一手将我拉回湖内。

经过这一场虚惊,我们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便开始往后走。正在这时,一个如小艇般的黑影闪进海峡,从我们身边掠过,激起阵阵水波,把我们冲得直打转。彼得心中一阵惊慌,心想莫非是鲨鱼。就在他抽出防鲨棒时,又看见一个较小的形体冲进海峡。

出于本能,彼得和我背对背悬在海水中,定神观察四周水域。我们看见,在不远处有一头宽吻雌海豚和一头幼海豚正在绕圈游动。它们边游边发出尖厉急促的”啾啾”声……当幼海豚转身时,彼得看见它的喷水口后面有一个伤口,正在往外流血。

见是两头海豚,我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那头受伤的幼海豚也许刚被鲨鱼攻击,正向我们报警哩……如果那样,附近海域必定有一条鲨鱼正循着血腥味在寻找这头受伤的幼海豚。

想到这儿,我们都紧张起来。我本能地扭头朝海峡外看去,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摇摆着从海底游上来。“鲨鱼!”彼得大叫一声,我立即感到呼吸仿佛停止了。

夫妻惊魂斗虎鲨

那黑影很快窜入了峡口。彼得和我看见,这是一条长约五米多,体重足有0.8吨的大虎鲨,眼睛令人发怵地紧盯着我们。

这只虎鲨迅速在我们身边一晃而过。彼得想,也许虎鲨的目标只是那头正在流血的幼海豚,如果我们抓紧时间,沿海底尽快游回浅水区,或许能安然脱险。

彼得和我开始悄悄向海滩游去。我们的动作很轻,尽量避免振动水波以传导人的体味。当我们游了约一百米后,既没有看见鲨鱼,也没看见海豚,整个海底一片灰暗寂静。

”难道它们都游出海峡了吗?”我的高保真耳机中传来彼得的声音,我们心里奇怪又害怕。

我们又游了约二十米,仍然毫无动静。“虎鲨在哪里?它在干什么?”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彼得感到右侧有东西在游动,他扭头一看,只见那条可怕的鲨鱼正迅速掠过海底沙层朝我们扑来。彼得猛地翻过身,将防鲨棒捅向已经逼近的虎鲨,正好将棒尖戳八虎鲨的鳃部,但虎鲨并没有退却,它悬浮在彼得的上面,在离他只有几厘米处张开血盆巨吻,露出一排排锯齿般的三角形牙齿,企图将他吞入口中。

彼得竭尽全力,用双手将防鲨棒死死抵在虎鲨的鳃部,不让它咬到自己。但他的体力终究敌不过鲨鱼,虎鲨的巨吻终于触到了他的身体。眼看虎鲨的巨吻在他面罩前合上,发出沉闷的“啪哒”声,然后又霍然张开,一次又一次咬向他的胸部。阵阵剧痛从胸前传遍全身,鲜血从被虎鲨咬碎的潜水服和浮力背心中渗出。渐渐地,彼得在虎鲨的巨吻下仰面倒下来。

见此情景,在彼得身后的我心急如焚,我不顾一切游到彼得身边,拔出潜水刀,猛然刺进虎鲨的喉部。

血从虎鲨的喉部涌出来,周围的海水立即被染成了黑红色。受此一击,虎鲨变得更加狂暴。只见它将头一偏,使出蛮力用头将插在鳃中的防鲨棒,朝海底乱石中猛压。只听“啪”地一声,防鲨棒断为两截,一截握在彼得手里,另一截从鳃中甩出来。

目睹这一情景,彼得和我几乎惊呆了,完全忘记了防卫……

雌豚仗义勇救人

这时虎鲨重又游到我们上方,张开巨吻发疯般咬下来。彼得感到一阵绝望,他闭上眼睛,等待虎鲨给他致命的一击……

但惨剧并没有发生。彼得和我只觉得有一件沉重的东西猛烈撞在虎鲨的侧面,将它从我们身边撞开了。

真是不可思议,彼得惊奇地睁开眼睛。透过面罩他看见离我们约十米远的地方,虎鲨正一阵痉挛在水中乱转。而在虎鲨背后,是刚才那头雌海豚。彼得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头雌海豚在危急关头救了他。

那条虎鲨在转了几圈后又转过身来,逼向彼得和我。当虎鲨游到离我们约三十米远,只见那头雌海豚又以令人眩目的高速从右方猛冲过来,头部一下撞在虎鲨的胸鳍,使虎鲨吻部猛地冒出一个黑红的大血泡。

狂怒的虎鲨丢下彼得和我,转过身追击海豚。这两个水中庞然大物在离我们不远处相互追逐,搅得海水动荡不止……趁此机会,我们迅速朝前面清澈的海水潜去。

斗鲨惊魂豚情重

当我们离海岸还有七十多米时,那头一直没露面的幼海豚从我们头上一掠而过,朝海峡口游去。彼得心想,幼海豚游走了,那头曾两次救过我们的雌海豚可能也会马上跟去,那样,海湖中将只剩下我们和那条凶恶的虎鲨。果然,那条虎鲨已经追在我们前面约十五米处了,而那头雌海豚也在稍远处与虎鲨平行游动。只见那条虎鲨又突然将身躯一扭,掉转头朝我们直冲过来。彼得立即手握半截防鲨棒踢水上升,他想待虎鲨游近张嘴时,将半截防鲨棒戳入它的巨吻,作最后一搏。当虎鲨游到离他只有4米远,他刚想刺出防鲨棒时,突然,那头雌海豚又以极高的速度从他和虎鲨之间一穿而过,使虎鲨不得不从彼得头上越过。

待彼得回转身再看虎鲨时,只见它笔直地朝海峡,窜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幕真是惊心动魄。

我和彼得欣喜若狂。这时,我的左腿抽筋了,我想把腰带解开,偏偏手又够不到扣环。我逐渐往下沉,却又动弹下得,我开始害怕。但又一想那只虎鲨都没能吃了我,我可不能就这么送命,我痛苦地喊羞“彼得快来救我啊!”

我突然觉得腋下有个东西在往上撑。我想:“不妙,是鲨鱼!”吓得满心惶恐,万念俱灰。但那东西却使力顶着我的手臂。然后我看到了它的一只眼睛――那是我这辈子所看过的最美丽的眼睛。那是雌海豚的眼睛,我注视着它,心知这下没事了。

它继续往前游,用背鳍顶着我的胯部,让我趴在它背上,慢慢蹬直了左腿。我满心欢喜地轻抚着它,能感到它也在安抚我,一边引我浮上水面,一边治好了我的抽筋。

浮到水面后,它继续背着我游向岸边。当它引我到了浅滩,我从雌海豚身子上滑下来,而它在我们身边盘绕几周后,摆动着尾鳍游出海峡……

当彼得和我终于游到岸边已经精疲力尽。我俩踉踉跄跄走上海滩,瘫倒在一块岩石上。直到我注意到彼得胸前殷红的鲜血,才想起刚才那一场既惊心动魄又不可思议的豚情奇遇

(译据美国《海洋生活》杂志2010年第11期 原文作者:路易斯・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