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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冒险”与“返祖”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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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伦敦是20世纪初在世界文坛上颇具影响的位美国作家。他自幼生活在社会底层,以出卖体力为生,后来逐渐成为现实主义作家。加拿大北部冰天雪地的蛮荒生活最令他着迷,从而有了《野性的呼唤》这部不朽的传世名著。

小说的主角是一只聪明健壮的狗巴克。在阿拉斯加荒野的残酷环境下,为了生存,巴克进行了一系列殊死斗争。最后,它身上狼祖先的野性逐渐恢复,逃进了原始森林,变成了一只狼。

以动物喻人,在文学创作中屡见不鲜。作者表面上写巴克,实际上在写人的寓言,甚至隐蔽地反映了作者的政治、经济和社会观。杰克・伦敦以狗的角色身份写小说有诸多益处。当巴克离开了安逸的庄园被贩卖到北极,从在其它的狗那儿偷一小块咸肉开始,生存问题让它一步步打破了自己原来高尚的道德准则。我们会相信并理解它学会肆无忌惮地偷窃、抢夺和毫不怜悯地杀害,因为它“只是一条狗”。然而,这种行为如果出现在担任主角的人身上,必然会使读者对其产生反感。另外,杰克・伦敦以狗的经历贯穿全文,语言流畅,简洁明快,非常自然地避免了过分华丽的矫揉造作和学者风范的装饰。

杰克・伦敦在《野性的呼唤》中一再强调的一个观点就是“生存斗争”。小说围绕这一主题展开,全文一半以上的记叙都与生存斗争有关。

阿拉斯加的严酷环境将达尔文的“适者生存”理论戏剧化了。陌生的挑战主要来自三方面:主人、同伴和环境。巴克明白“执棍棒的人即为立法者”,就算受到不公的虐待,尊严被践踏,在主人面前也必须顺从且做出出色的表现:巴克同其他狗的关系永远是竞争、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它与丝毛犬争夺强者地位,就是这种生存斗争的典型化。谁先咬断对方的喉咙谁就有机会活下来并成为领头犬;巴克要面临的来自自然环境的挑战远远超过其它狗,因为作为一只从小娇生惯养的南方狗,巴克从未接触过如此恶劣的极地环境。在那里,气候恶劣,食物短缺,弱肉强食,要生存下去,就得比其它动物更机敏、更凶猛,不屈不挠的强烈意志是成功的首要条件,只有不断强化自己的吃苦精神才能适应环境。

《野性的呼唤》不是受难书,而是灵魂回归故乡的故事。再顽戾、桀骜不驯的个性,终究会被溶化在诚挚的爱里,即使内心深处那股野性的呼唤不断地响着,巴克始终不愿离开教它认识爱的主人,直到最后刻,在月光下,它发出凄惨的长鸣后,终于回到它的森林,回到它的群族。不论过程多么苦难,充满了多少伤痕、流血和疼痛,当巴克回到狼群时,还是让读者感受到种本性的胜利与骄傲。

小说的最后,巴克离开了人类社会,归返野性。这个行动包含了双重意义:首先,这是对人类社会的背弃。由于真正摆脱社会,人难以做到,因此作者以狗喻人,试图说明人的处境。其次,巴克背向文明投奔荒野的行动,同时又是对未受污染的原始性的纯和美的向往。作者将原始森林荒野作为新的伊甸园,在那儿,物质追求中已经枯萎的精神力量可以得到滋生和恢复。

巴克的“返祖”契合了20世纪初美国文学“回归自然”的主题。文明社会的人,常常在野性的呼唤中生活,但这种呼唤不等于野性自身。这种呼唤代表着一种摆脱精神压迫的愿望,代表着对自由的向往和对大自然清新空气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