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中小企业对培训服务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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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在我国多数农村中小企业中,技术水平低、产业(产品)结构层次低、结构升级进展慢的问题比较突出,成为影响其发展和增长方式转变的瓶颈制约。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面向农村中小企业的培训服务发展不足,面向农村中小企业的培训供给不能满足其培训需求。本文基于对农村中小企业的问卷调查,就农村中小企业的培训需求进行研究。

课题组于2009年3―7月选择山东省滕州市、四川省南部县、安徽省凤阳县和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进行调研。样本企业的选择尽可能采取准随机抽样的方法。要求每个样本企业在调查员协助下完成一份调查问卷。最后,课题组获得有效问卷199份,其中来自山东省滕州市、四川省南部县、安徽省凤阳县和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的分别为48份、41份、40份和70份。传统制造业企业和先进制造业企业分别占48.7%和20.1%,高新技术企业、农业企业和服务业企业的比重分别占12.1%、10.6%和8.5%;中型企业和小型企业①分别约占1/3和2/3。劳动密集型、资金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企业分别约占企业总数的55.8%、23.6%和19.1%。本项问卷涉及内容较多,部分企业因诸多原因不愿回答或漏答部分内容。为最大限度地利用问卷调查的信息,课题组在问卷处理时,对部分问题存在漏答的问卷,只是针对该问题进行了统计剔除。因此,本文在分析相关问卷内容时,各问题的有效问卷数可能存在一定差别。

一、农村中小企业对培训服务的需求

(一)农村中小企业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总体上较为强烈,但不同行业、不同要素密集型企业差异较大

面向农村中小企业的培训服务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政府或准政府系统提供的培训服务,二是市场化的培训服务[1]。从国际经验和我国趋势来看,完善农村中小企业的培训服务,固然需要加强政府、准政府系统的培训服务,更应加强和改善市场化的培训服务[2]。就总体而言,农村中小企业对政府向企业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较为强烈。根据对193份有效问卷的统计,对政府向企业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有44.6%的企业反映一般,分别有37.3%和7.8%的企业需求“强烈”或“很强烈”,合计占45.1%;分别仅有6.2%和4.2%的企业需求“较不强烈”或“较弱甚至没有需求”。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企业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基本类似。值得注意的是:(1)对政府提供的培训服务,先进制造业企业需求更为强烈,高新技术企业需求较弱,农业企业的需求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状态(见下表)。(2)技术密集型企业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明显强于劳动密集型企业,资金密集型企业需求最弱。这三类企业有效问卷分别为36份、47份和107份,对政府向企业提供培训服务需求强烈或很强烈的分别占52.8%、38.3%和45.8%。

(二)农村中小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较弱,但不同行业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差异悬殊

根据对195份有效问卷的统计,分别有36.4%和4.1%的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强烈”或“很强烈”,过半数的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一般”。与前文比较可见,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弱于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值得注意的是:不同规模、不同要素密集型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并无明显差异。但是分行业来看,先进制造业企业和农业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明显强于其他行业的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和服务业企业需求相对较弱。这四类企业需求在强烈以上的分别为52.5%、52.38%、26.09%、29.41%。

(三)当前农村中小企业最需要的培训方式是企业内部培训,对行业协会培训、委托培训和政府准政府组织的培训方式也有一定需求

为考察当前企业员工对于培训方式的需求,我们在调查问卷中设计了企业内部培训、委托培训、网络学校培训、学校或学历教育培训、政府或非政府部门组织的培训、行业协会培训以及外聘专家培训和其他等8种培训方式。所有样本中,90.4%的企业采取了企业内部培训,分别有20.8%、24.9%、16.2%、11.7%的企业采取了委托培训、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外聘专家培训和行业协会培训等方式,采取学历教育或高校学习、网络学校培训、其他培训方式的分别仅占6.6%、2.5%和2.0%。在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不同类型的企业中大致存在类似趋势。

对样本总体132份有效问卷的统计结果显示,当前农村中小企业最需要的培训方式是企业内部培训,对行业协会培训、委托培训、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也有一定需求,分别有42.4%、15.9%、14.4%和13.6%的企业对这些培训有需求;对网络学校培训和学历教育、高校学习的需求很弱。值得注意的是,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企业对培训方式的需求差异显著。(1)高新技术企业对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和行业协会培训需求较强,均为21.04%;农业企业对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需求较强,为20%;(2)中型企业对企业内部培训的需求明显强于小型企业,分别为54.6%和36.4%,而小型企业对行业协会培训和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需求明显强于中型企业,分别为20.45%、15.91%和6.82%、9.1%;(3)技术密集型企业对于培训方式多样化的需求,强于劳动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企业。如有9.1%的企业最需要其他培训方式。相比之下,在劳动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企业中,最需要其他培训方式的比重极低。

与企业实际采用的培训方式相比,除行业协会培训外,在其余各种培训方式下,农村中小企业选择其作为当前最需要的培训方式的企业比重,均明显低于企业实际采用该种方式的比重。如在全部有效问卷中,有90.4%的企业采用过企业内部培训,但仅有42.4%的企业将企业内部培训作为当前最需要采取的培训方式,还有48%左右的企业未将企业内部培训作为当前最需要采取的培训方式。可见,相当一部分企业选择企业内部培训实在是在现有条件下不得已而为之;或虽然采取这种培训方式,但这种培训方式不是企业最需要的,充其量只是在现有资源和服务供给约束下可有效实现的培训方式。其余各种培训方式的情况与此类似。分行业看,部分行业的企业对其不常采用的培训方式也有较高需求。如只有4.35%的高新技术企业参加过政府或准政府部门组织的培训,却有21.4%的企业认为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是企业当前最需要的培训方式。可见,改善外部培训供给,促进培训方式的多元化,也是农村中小企业发展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四)农村中小企业对岗位培训的需求总体上较为一般,最需要的岗位培训是技术人员培训

我们在调查问卷中设计了一线生产工人培训、技术人员培训、营销人员培训、管理人员培训和企业家(或主要经营者)培训等岗位培训服务。将企业对不同岗位培训的需求按迫切程度分为迫切、较迫切、一般、较不迫切和不迫切五个等级,分别对此赋值5、4、3、2、1。通过计算有效问卷对各种岗位培训服务需求的平均数,作为农村中小企业对该种岗位培训服务的需求指数。该指数取值范围在1―5之间,3代表需求程度居中(一般),需求指数值越大表示需求程度越高。对全部有效问卷的统计结果显示,企业对一线生产工人、技术人员、营销人员、管理人员、企业家(或主要经营者)培训的需求指数分别为2.99、3.25、2.89、2.99和2.67。可见,当前就总体而言,农村中小企业对技术人员培训的需求最强,超过中等水平;对一线生产工人和管理人员的培训需求接近一般水平,对营销人员培训和企业家(或主要经营者)培训的需求均在中等水平之下,尤其是对企业家培训的需求最弱。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不同类型企业存在大致相同的趋势。值得注意的是,(1)分行业看,不同行业企业对培训服务的需求具有明显差异。传统制造业企业多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对于一线生产工人培训的需求在所有行业中最高;高新技术企业多为技术密集型企业,技术人员对于企业发展更为重要,因此高新技术企业对于技术人员培训的需求在所有行业中最高;先进制造业企业对技术人员培训的需求要高于对一线工人培训的需求;服务业企业更需要管理人员、营销人员和企业家培训。(2)小型企业对技术人员培训和企业家(或主要经营者)培训的需求高于中型企业。(3)劳动密集型企业对一线生产工人、技术人员和营销人员的培训需求较为迫切;资金密集型企业对管理人员和企业家的培训需求更迫切。

二、结论与启示

一是当前农村中小企业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在总体上较为强烈,但不同行业、不同要素密集型企业差异较大。分行业看,对政府提供的培训服务,先进制造业企业需求更为强烈,高新技术企业需求较弱,农业企业的需求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状态。技术密集型企业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明显强于劳动密集型企业,资金密集型企业需求最弱。可见,顺应农村中小企业发展的要求,加强政府对农村中小企业培训服务的供给仍是至关重要的,并且应将政府加强培训服务供给的重点指向先进制造业企业、技术密集型企业。与此同时,注重引导高新技术企业、农业企业、劳动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企业强化对培训服务的需求。

二是农村中小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弱于对政府提供培训服务的需求,先进制造业企业和农业企业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明显强于其他行业的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和服务业企业需求相对较弱。可见,在引导市场化培训服务增加供给的同时,引导和激发更多的农村中小企业强化对市场化培训服务的需求也是重要的。

三是当前农村中小企业最需要的培训方式是企业内部培训,对行业协会培训、委托培训和政府准政府组织的培训也有一定需求。值得注意的是,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企业对培训方式的需求差异显著。应在加快引导培训供给多元化的同时,将支持培训服务多元化的重点放到面向技术密集型企业的培训服务上;继续重点支持企业内部培训,积极引导行业协会培训、委托培训和政府准政府组织的培训,优先鼓励面向小型企业加强行业协会培训、政府或准政府组织的培训。

四是当前就总体而言,农村中小企业对岗位培训的需求较为一般,最需要的岗位培训是技术人员培训,对营销人员培训和企业家(或主要经营者)培训的需求较低。但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不同类型企业存在大致相同的趋势。应以支持技术人员培训作为支持农村中小企业培训服务的重点,同时引导和激发农村中小企业增强对营销人员培训、企业家培训的需求。注意因行业、因规模、因要素密集型特征制宜,实行对农村中小企业培训的分类指导。注意加强对传统制造业企业的一线生产工人培训,对高新技术企业的技术人员培训,对服务业企业的管理人员、营销人员和企业家培训,对小型企业的技术人员和企业家培训,对劳动密集型企业的一线生产工人、技术人员和营销人员培训,对资金密集型企业的管理人员和企业家培训。

(本文是由姜长云主持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新农村建设中支持农村中小企业的政策转型和服务体系建设机理、模式及其区域比较研究”的一个问卷分析报告,项目批准号70773025)

①本文参照国家统计局对中小型企业的定义标准,按照企业的资产总额和销售额来划分企业规模。资产规模在4000万元以上的为中型企业,4000万元以下的为小企业;在资产总额缺失的情况下,以销售额在3000万元以上的为中型企业,3000万元以下为小型企业;若样本中这两个数据都缺失,按照企业人数和访谈中了解的情况判断划分。

主要参考文献:

[1]黄勇等,基于产业集群的区域生产体系研究――以浙江为例[M]。北京:中国商务出版社,2008

[2]郎丽华,中小企业社会服务体系的国际经验及其对我国的启示[J]。北京:中国集体经济,2005,(1)

(姜长云,国家发展改革委产业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陈晨,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