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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礁打捞古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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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沙亢去西沙最多的是北礁。那里离潭门最近,黑头船改为机帆船后,只一天半就抵达。渔民曾在那里拾到沉船遗物蚕豆,那里有古沉船。

北礁在西沙的最北面,为一封闭环礁,东西长约11.8公里,南北宽约4.5公里,泻湖内点礁散布,海浪冲击,礁缘形成白色花环。“万里石塘”主要指这里。水道靠近礁盘,船向稍偏随时会被卷入触礁,但从北礁水道大陆与南洋,可以省一半路程,有很多船只经过,成千上万艘船沉在此夷道。

北礁长有不少大树,并非都是礁石。它的东北廊边多马鲛鱼。麦沙亢放流速网,看着前不久触礁搁浅的巴拿马货轮海安二号,想起每年都几乎有一二艘千吨以上巨轮在北礁触礁,认为这里有古沉船。

麦沙亢下水找不到东西后浮出水面,碰上郑邦泊挽着粗绳起网,网似被什么挂住,他用力一扯拉,网被拉挂破两米。是什么把网刮破得这么大呢?他叫郑邦泊下去看。

郑邦泊发现一块粘满海蛎与海草的东西,还有翘起的尖尾,是一个石锚。石锚不远有船的残骸,木板已经烂掉,大部分被泥沙埋住,露出部分被海水蚀得斑斑点点,爬蠕着小螃蟹。他急浮上水面,叫喊:“是一个大石锚。”麦沙亢和先生咽也潜水下去,几个人也推拉不动石锚。

麦沙亢回忆起,在南沙洲和浪花礁礁盘上见过的石锚,那是船触礁后遗下的。他们见多不怪,下海作业,小艇套拴在上面。大退潮时,石锚露出水面,还蹲在上面拉屎拉尿淋它。

有石锚就有沉船,有沉船就有遗物。麦沙亢于是和先生咽、单箭又潜下水。他穿过覆盖着厚大的海草,一群群布满金色条纹的羊头鱼,身披“丝绒袍”的金鳍鱼,犹如弯月的月亮鱼游过。

先生咽在带点褐黄色的海浪里扒,在珊瑚石中瞧,见到散布着一些碎瓷片,于是继续找时,发现礁石丛中的另一个大石锚,比原来那个大得多,旁边是已腐烂完了的船骸。

单箭在珊瑚堆里发现一根弯曲的圆状空心物横卧,在随波飘逸成船形的墨解藻下,他挖起来后,看到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块,估计是件值钱的东西,喊麦沙亢来看。那物一米多长,头粗尾尖,呈土黄色,表面泡起紫斑,蚀有密密麻麻的小洞,出现剥离。上面凝结着一些珊瑚,长着小贝壳爬着小螃蟹,单箭洗擦掉杂物及珊瑚、贝壳后用手去抠,抠下了几块,麦沙亢说是象牙,叫他不要抠,捡上去。

麦沙亢上船看不到单箭,慌张地朝大海看去。艇仔能和艇仔良被章鱼咬、海龟拖死了,他骤地罩上阴影,要下水找时宝二喊:“亢哥,单箭回来了!”

苍茫大海中,单箭拖一条巴鳐鱼游回来。麦沙亢问:“象牙呢?”单箭回答:“捉软骨鱼丢掉象牙,这条大鱼比不上一根破象牙?”先生咽:“一船软骨鱼也比不上它值钱。”

小憩一会,他们又潜水寻找,黄黑提着一块圆薄状物上来,擦掉污物及海锈,那物竟能照见人,是镜子,宝二一边照看,一边问镜子怎么是铜做的?先生咽说:“古代黄铜普遍用于铸造生活用品,还有用黄金制作的刀剑、斧头和马桶。”

麦沙亢和黄黑又发现了一堆散布着的铜器、瓷器和珊瑚石、贝壳混杂在一起,很像石头蟹,铜器有壶、盘、盆等。有的瓷罐成了鱼虾蟹的栖息所,黄黑拿着一个圆罐,看到里面有尼孟鱼,手伸不进去,说:“他妈的,这些烂坛碎罐。”要朝石礁上掷。麦沙亢说:“嘉积公讲这些都是值钱东西,不要打烂。”

麦沙亢为了检验圆镜是不是金的,拿去鸟肥公司的人看,他们放在石上擦后,认为是铜。既然不是金的,宝二拿来照脸觉得不清晰丢掉,先生说是铜也能卖钱,把它捡回来。

嘉积公认为那两个石锚是明代官船,当时有官船触礁沉没在那里。他说象牙是非洲的,亚洲的象小,牙没有那么大。他为单箭丢了象牙遗憾,讲起军统局长郑介民,将收藏的古玩运回海南,村人时将一支象牙锯去做麻将的故事。

宝二问起圆镜,嘉积公说,上古时代的镜子叫作监,取水于明月,可以照形。三代初期镜用瓦做成,到了商初才铸造铜镜。战国锚金银幡螭纹镜、秦织三龙纹镜等都很著名。他指着铜镜面隐约可见的船纹影说,这是宋代仿海船纹铜镜。相对而讲,“绿背”铜镜价值低,“银背”铜镜价值高。明朝铜镜出口东南亚。

短尾猪问起象牙,说象牙长在大象的嘴里是怎么拔下来的。嘉积公告诉他,大象长在深山老林罩,人们把它打死后,拔出或锯下了牙。宝二听了说:“打死大象还拔牙,真是野蛮。最善良的是人,最野蛮的也是人。”

麦沙亢再次到北礁时,又去找那支单箭丢掉的象牙。是好事多磨吗?除了失而复得,还找到另外四支象牙。它们都卧在珊瑚石中,或半埋在海泥里。嘉积公和海口有一位收藏爱好者各买一支,剩下二支广东一家博物馆买去。

多年后,湛江市展出南海出水文物,有一支象牙。海口明阳大厦也展出出水古物,也有二支象牙,他们说很像他们打捞的。

此后,潭门渔民先后在北礁发现唐、元、明、清等历代水下遗迹,有渔民在那里捡到铜锭。麦沙亢他们还又从一艘沉船残骸里打捞出十几根象牙

北礁多沉船,我国考古人员打捞时,发现了两根象牙,象牙一长一短,长的约1.2米,都已出现剥离。

无独有偶。青葛港边的猪拱坡曾是绿林海盗出没,有荒坟尸骨。路边倒斜一个坛,谁看到都认为捡了衰,任它野餐露宿。宰猪炯路过撒尿被绊个踉跄,抬脚踢破缸,滚出四百多枚银元。

在海里捡到金,在坡上捡到银,天公赐福了,轰动不小。潭门、龙湾、青葛有些渔民,心思在捡金寻银上,有些渔民,不打鱼而寻觅沉船古玩,鱼价飚扬,公社派人去做工作。

在有象牙的海底,四周还散落有陶瓷,有的瓷碗里长出海铁树,有的紫砂壶四周长出幼珊瑚石和贝壳。几个瓷盒掉粘物,能清晰地看到画在盒里面壁上男女的春宫图。单箭捡上来,短尾猪拿了四个,给宝二两个。

晚上,公安张把麦沙亢带走。麦沙亢看电影,因麦沙亢吃海胆又看了春宫图,大发。坐在水泥凳前面有个小姑娘,他居然对人家动于动脚,姑娘大叫。公安张问清情况后放了他,叫他帮捉海胆。

符氏以为又是宝二勾引麦沙亢惹的祸。林氏怂恿她用蚂蚁窝塞进她的裤裆,或用刚烧出窑的石灰撒她下身。符氏从海棠树上摘回一个脑袋般大、爬满屁股高翘、眼珠鼓起的红蚂蚁窝,后面跟着提一桶还冒烟的石灰的林氏及一群媳妇去找宝二。时宝二坐在黑头船驾驶舱上,抱着小黑猫看孩童做“船牛”玩。符氏她们上不了船,在岸上边骂宝二是“衰妓”,边捡椰子壳、牛金茄果劈劈啪啪地往船上打。黄黑急赶去告诉公安张,公安张赶来制止。

老鼠公把公安张没收丢掉的春宫图盒捡回来,卖给买“海货”的人,一下赚了80元。他说“八‘发’、八‘发’,这东西好‘发’。”再去看到公安张在那里扒草堆找,他赶紧离开。

至于春宫图,嘉积公说食和性是人类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也反映在陶瓷上。我国古代除了有铜塑猴、木雕牛、陶塑马,更大量的是绘有秘画的春宫盆、春宫瓶和春宫笔筒。

年月这么久,大海里怎么还有这些东西?嘉积公说大海什么奇事都有。历史上,每隔29个小时就有一艘沉船葬身大海。1686年,英国人菲普斯在加勒比海发现一艘沉船,打捞上32吨黄金。1856年,一艘船漂到比期后期湾岸边,水手发现一个圆球,涂满沥青,里面是哥伦布在西航途中写给西班牙国王的信。

之后,渔民又陆续在北礁捡到古物,其中还有象牙。有个渔民抱回一根象牙丢在床底下。前年,笔者到潭门了解打捞沉船时,他想起,伏下身子往床底下摸,竟把丢了几十年的象牙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