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一个时代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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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开始,有志之士就纷纷提出裹脚陋习残害着中国妇女,提出“天足为美”,鼓励缠过脚的女性放足,各地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纷纷响应。

妇联会成立时,接触了大量要求放足的女孩子们的求助,早期的妇联工作者们走街串巷,宣传缠足的落后,违背人的天性,宣传女孩子们拒绝缠足,做大脚女人,鼓励她们走向社会。妇联在倡导科学文明的生活方式上,走在了历史前面,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她们终结了缠足的时代。

中国传统上就有“三寸金莲”之说。事实上,中国人视小脚为美的传统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不过,南唐之前仅仅是把女子的小脚视作其“美”的一项内容,而没有要把“大脚裹成小脚”的习惯。关于裹脚具体的由来,元陶宗仪《辍耕录》有这样的记载:南唐后主李煜别出心裁,令用帛缠足,使成纤小弯曲的新月状,外套白袜,在六尺高的金质莲花上回旋起舞,借以欣赏所谓仙子凌云之态。好事者还作诗赞云:莲中花更好,云里月常新。于是其他宫娥纷纷效仿,终于酿成贻害千年的陋俗。

不管这种说法是否可靠,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裹脚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给中国妇女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伤害。接受我们采访的百岁老太说,她6岁就开始裹脚了,那个时候,条件过得去的人家都会要求女孩子裹脚,除非有特别穷的人家,需要女孩子以后帮着干活,不会让女孩子裹。但这仅仅是凤毛麟角,绝大部分的女孩子都不能“幸免于难”。

为了裹出一双“标准”的小脚,女孩裹脚的年龄一般都比较小。不过,过早裹脚又容易造成残疾。所以,那时女孩裹脚一般从三四岁开始,也有到七八岁开始的,不过效果已经不如三四岁好了。

裹脚前要准备裹脚布、平底鞋、针线、棉花等物品。平底鞋是专门在裹脚后穿的;针线是为了将裹脚布严严实实缝在一起;棉花用来垫在脚骨凹凸的部位,一方面让脚减少一点痛苦,另一方面防止脚磨破后长鸡眼。

为了尽量避免裹脚对脚造成伤害,裹脚从开始到完成要分好几个步骤。先要经过试裹,慢慢加紧,然后再裹脚趾、脚头和脚面。一般情况下,完成这一过程要经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封建社会青年女子婚嫁年龄都比较小,也就是说,女孩从懂事到嫁人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裹脚的痛苦中经过的。

真正开始裹的时候,从裹脚尖开始。用劲把裹布缠到最紧的程度,每次解开来重缠的时候要将四个蜷曲的脚趾头由脚心底下向内侧用劲勒过,每缠一次要让脚趾弯下去多压在脚底下一些。同时还要把四个蜷曲的脚趾,由脚心底下向脚后跟一一后挪,让趾头间拉出些空来,免得脚缠好以后,脚趾头挤在一起,脚尖太粗。要一直缠到小趾压在脚腰底下,第二趾压在大趾关节底下才可以。裹脚尖的时候往往得把脚趾向足底扭到曲无可曲的程度,再用裹布紧紧地勒住,缠的时候第二趾的趾关节和第三、四、五趾的趾关节受到很大的扭曲,每缠一次就得把几个扭伤的关节再伤害一次,缠的时候痛苦难当。缠好要用针线紧紧地把裹布缝起来,硬挤进尖头鞋里,然后要求少女到处走动。走动时重量压在内弯的八个脚趾上,把关节扭伤得更厉害。最后,第三、四、五个脚趾尖要能碰到脚掌内缘,才算完成裹脚尖的工作。

脚掌裹瘦了以后,接着进行裹脚面的工作,裹脚面是要在脚底裹出一道深深的陷凹,陷凹越深,脚掌弓弯的程度愈厉害。裹到脚掌折成两段,前段的脚掌与脚跟紧靠着,中间一道深缝有时深达四五公分,小趾夹在深缝里,脚背因为脚掌弯折的关系,向上膨起成高坡状,有些缠不好的脚背膨起如球。有些比较难裹的还要把砸碎的碗块压在脚掌和脚心之间,然后用裹脚布包裹起来,女孩简直是苦不堪言。

现在,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就很少见小脚了。现代人对缠足带来的肉体与心理上的痛苦,大概只能从一些小说和当事者的讲述中去体会了。中国妇女的这段苦难史,将会永远铭刻于历史之中。

1949年建国之后,缠脚的时代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