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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贵真实 人贵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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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633.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0568(2011)02-0128-02

一位教师给笔者讲了自己评改学生作文时的一件事:“前段时间,我班进行了写人作文的训练,我让大家写一写自己最熟悉的一个人。张小刚同学写了一篇《我的妈妈》的作文。文中生动地描写了他那位做清洁工的妈妈如何不怕脏、不怕累,日复一日地清扫马路的。文章结尾,他更是动情地表示:将来,我要接好妈妈的班,做一名‘平凡的马路天使’。我发现文章写得这么好,就在讲评课上当成例文给班里的学生读了一遍,没想到在我范读的时候学生在下面炸了锅。原来,张小刚的妈妈是一位很优秀的医生,并不是什么清洁工。于是,我私下找到他,告知他不应该在写作文的时候说假话。没想到他居然振振有词地说:‘老师,我承认这篇作文是我瞎编的,但是考试的时候可以得高分呀,如果我写真实的事件,考不上重点中学可咋办呀?’”……

由此,笔者想到了教师在教导学生写作文的时候,一直都在强调学生审好题,立好意,布局谋篇,选用精彩的词句问题,但对于作文选材的“真实”问题却很少提及。然而,如果学生每次作文都学习撒谎、练写套路的话,很难想象写这样作文的孩子将来会成为一个怎样的社会人,极有可能他们会缺失在这个社会上立足的根本――“诚信”。假如社会失去了“诚信”,我们的未来还有希望吗?由学生作文“真实”与做人“诚信”的关系问题笔者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一个调查:教师经常告诫学生――写真事你就完了!

北京某报社曾经做过一个调查:在一次和中小学生的交流会上,记者向在座的20多名学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谁在作文中写过假话?”问题一提出,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举起了手。

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说:“写作文就是编呗,我都写过3次做饭的作文了,可我从来也没有做过饭。”另一个男生说:“谁会拿作文里说的话当真?”

被采访的许多学生都告诉记者,老师就喜欢一个框子里套出来的作文。我们写同一个题目的作文,如果不告诉你作者是谁,猛一听,就像是一个人写的。一个学生介绍他从校外作文培训班上学到的作文“法则”:第一步要开门见山,第二步要写清重点,第三步要画龙点睛,甚至连开头多少字,结尾多少字都有规定。如果写不出来,大家就背几篇作文选上的文章,反正总有能套得上的。

小贺说了自己亲历的一件事,有次寒假他和家人外出旅游。在外省的一个小镇赶集时,他看到当地有几个税务人员戴着墨镜,对卖东西的农民又打又骂地要钱,十分生气,就写在作文中。结果作文本发下来后,被老师批改得一无是处。老师还把小贺找去,说:“那么多好事,你为什么不写?”甚至还谆谆告诫他:“要是毕业考试时你还这样写,你就完了。”

二、一个事例:没有按要求写,不能给成绩

居伟上初中一年级,妈妈下班时带回家一个七八岁的小弟弟。妈妈对居伟说:“小弟弟的爸爸出差了,他的妈妈今天要上夜班,就由你来照顾他吧。”居伟平时没有玩伴,那天表现得特别像个大哥哥,晚上洗完澡,还用小梳子给小弟弟梳了头。

第二天,妈妈对居伟说:“你不是要写《一件难忘的事》吗?就写这件事吧。”没想到,一周之后,居伟放学回家,冲着妈妈大喊:“都怪你!老师不给我成绩!”妈妈拿过作文本一看,上面老师用红笔批了一行字:没有按要求写,不能给成绩!

原来,老师在布置作业时,曾讲过十分具体的要求:要写你遇到的一件事。开始时,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在大人的言传身教后,你认识到了错误,并且改正了。居伟的作文只记录了事情,既没有错误的想法,也没有思想转变的冲突和经过,这不符合老师的要求。

为了得到成绩,伤心的居伟只好按老师的要求重写了一篇作文。但是,没有思想转变的事情怎么办?居伟关上房门,找出一堆作文书,东拼西凑,辛苦了几个小时,“大作”终于完成了。这篇符合要求的作文,老师给了一个大大的“优”!

“要写的是‘一件难忘的事’, 居伟的作文记录了他在这件事中的真情实感,也写清楚了难忘的原因,这有什么不对?那篇作文确实写得不错的。”居伟的妈妈至今提起这事还忿忿不平。

三、一个问题:“真实”与“要求”相悖,“真实”需为“要求”让路

如果一个学生在作文中说“我不喜欢雪天”,可能老师会说他“另类”,并马上举出一大堆的理由:古代诗词里的吟诵,现代名篇里的赞美……却全然忘记了学生自己独特的内心感受。

其实,作文不仅要培养学生的文字表达能力,更要让他们学会表达自己的东西,包括自己真实的认知、情感、态度等等。可是,在教师的“引领”之下,“真实”为“要求”让了路,文章虽然“好”了,却已经变了质。学生作文与做人脱节,思想与生活剥离,内容大都空泛虚假。这样僵化的作文模式不仅限制了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更可怕的是将会导致孩子的双重人格。

四、一声呼吁:让“真”、“善”、“美”融于作文教学之中

《语文课程标准》指出:“作文教学应贴近学生实际,让学生易于动笔,乐于表达,应引导学生关注现实,热爱生活,表达真情实感”、“要求学生说真话、实话、心里话,不说假话、空话、套话”。为此,在作文教学中,教师要使学生明白:写文章就是用自己的语言文字写自己的思想感情,写自己的见解和感受,写自己对某些问题的真实看法,在内容、情感上要贯穿一个“真”字。教师在教学时,要多一些开放,少一些束缚,让学生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用我手写我口,用我手写我心。另外,教师还应力求做到:让作文成为学生精神生活的家园,成为记载自己人生的“史记”,融“真”、“善”、“美”于作文教学之中,使作文真正成为学生“学会做人”的一种历练。其实,作文中有个人的思想,有个人的人生感悟,有独特的生命体验,这样的文章才最有价值。有经验的教师在指导学生作文时,往往会说:“先把你想的事情写出来。”这正是教师了解学生思维特点的因势利导。心灵世界丰富、热爱并关注生活的人,能在学生看似平凡的作文中发现美与快乐。那些假话连篇、无病的作文,既是对读者的一种折磨,也是一种自我欺骗,更可怕的是使人丧失尊严。

当我们认可了一篇不真实的作文,并把某些“要求”作为“技巧”教给学生时,学生做文的不真实会直接导致诚信在他们心中的贬值。吕淑湘先生曾说:“语文教学一半是科学,一半是艺术”。既然一半是艺术,那么,就让作文成为学生身心皆愉悦的事情,让“真”、“善”、“美”融于我们的作文教学之中吧!

行文至此,突然想起一个学生写在日记上的一段话。他写道:“我爱写作,一提笔总觉得有写不完的话,还珠格格的刁蛮,孙悟空的勇敢,奥特曼的神武……我都爱写。但我不爱写老师布置的作文,更不爱写试卷上的作文,因为那些作文必须按要求去写,否则,休想得高分,我真害怕写这样的作文,因为每次写时我都要编造‘美丽的谎言’,让老师开心,但我深深地知道那绝对不是真正的自我……”是啊,我们为什么要用条条框框束缚学生的手脚、让其写那些不一定有用的东西呢?如果他们的心灵被束缚的太久,就会失去灵感闪电的光芒;如果他们从作文的虚伪滑向做人的虚伪,那将会是我们教育的失败!

陶行知先生有句教育名言: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事实确实如此,学生不说真话,哪能成为“真人”呢?我们认为,要让学生在作文中说真话,哪怕是立意简单些、写作技巧稚嫩些,也要坚决杜绝虚假。要让他们有话可说,不要因为分数的诱惑,给学生设置“雷区”。更重要的是,教师要通过学生的作文,了解他们需要什么,了解他们懂得了哪些道理。我们坚信:只有不正确的作文价值取向,没有写不好作文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