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秋拍早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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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春拍几乎与秋拍紧密相连，继香港苏富比、佳士得收官后，8月26日，江苏九德率先敲响今年秋拍第一槌，嘉德、永乐、西泠等也正紧锣密鼓地网罗秋季拍品。10月5日至9日，香港苏富比金秋拍卖也即将拉开大幕，备受业内瞩目。而随着国家对艺术品进出口赋税查验收紧，各拍卖公司纷纷转至香港发展，危机丛生的拍卖市场在秋拍中将表现如何？信心又源自何处 ？

经济大局影响拍卖波动

国家统计局7月13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二季度GDP同比增长7.6%，创三年以来新低。同时，上半年作为经济活跃度指标的狭义货币（M1）余额28.75万亿元，同比增长4.7%，呈进一步放缓迹象。受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今年二季度以来，中国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增强，导致宏观经济政策从抗通胀向保增长转变。同时，央行货币政策明显宽松，连续三次下调存款准备金率，两次降息，市场上货币供应量相应有所增加。2012年上半年，人民币贷款增加4.86万亿元，同比多增6833亿元。6月货币供应量同比增速出现反弹，下半年央行有望进一步采取扩张性政策。随着央行宽松的货币政策出台，企业资金成本下降有助于经济转暖回升。

但这种适度恢复的经济环境与2009年金融危机后大量流动性资金入市情况不同，很难重现艺术品市场快速回温的景象，而且进入2013年后，部分大体量艺术基金需面对套现兑付的周期，加上政府相关部门逐步加强对艺术品市场交易的监管和关注，这些因素都将成为对艺术品金融属性和艺术品市场真实购买力的考验。

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最新一期拍卖报告《中国艺术品拍卖调查报告（2012年春）》显示，市场观望情绪持续蔓延。2012年三季度人们对艺术品未来价格走向仍不乐观。参与调查的人群中，仅有21.43%比例的人认为，艺术品价格未来三个月内会上涨，这同年初调查结果相类似，超过45%的人认为会下降，超过60%的人认为未来是购买艺术品的合适时机，这一比例和年初的67.82%相比略有下降。

在关注品类调查中，近现代书画的关注度显著下降，从年初的31.03%下降到第三季度的18.52%；钟表珠宝的关注度从年初的3.88%提升到第三季度的8.64%。从中可以看出，市场处于回调时期，人们对持续迅速攀升的近现代书画的市场前景存忧，并亟待寻找下一个市场增长的机会点。

潜力拍品或受青睐

遭遇市场降温，各拍卖公司都适时地调整了“保拍”策略，更加注重拍品的潜力挖掘，一些本属于非主流的拍品，今年颇受热捧。北京匡时今年重磅推出“过云楼藏书”，中国嘉德专注水墨画拍品，北京华辰开辟“影像系列”，北京传是新推“黄花梨专场”，各大拍卖行都努力在调整中寻找新方向。

匡时推出的由海内外孤本、宋版《锦绣万花谷》全八十卷领衔的179部近500册过云楼藏书，不仅创下2.162亿元人民币中国古籍拍卖纪录，提振了整个古籍善本市场，同时还让匡时挺进内地拍卖公司前三名。此外，水墨画、邮票，钱币、贵金属等小类藏品也开始崭露头角。今年春拍，嘉德首次推出的水墨专场，近现代书画拍品85%以上是市场很少见的“生货”。 中国嘉德邮品专场中的“大一片红”邮票以730.25万元人民币的成交额刷新了中国单枚邮票拍卖纪录。

在买家慎重竞拍的同时，多数拍卖公司推出一些价位适中的“消费级”雅玩拍品。如西泠春拍中国首届明清御窑金砖专场，创下百分百成交纪录，成交额958.8万元人民币。西泠拍卖总经理陆镜清表示，此次呈拍90余块明清金砖，上至永乐，下至宣统，跨越500余年，品相精良，款识完整，年款、官款、窑款、属地清晰可见。

本次西泠春拍中的每一块金砖都有较高的文化价值和收藏价值，其中一对明永乐金砖以80.5万元人民币成交，成为全场标王。而风格相仿的中国历代紫砂盆专场和中国历代庭园艺术石雕专场的成交率均超过九成。相比书画和陶瓷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元人民币的天价拍品，这三类雅玩的成交价多在几万元到几十万元人民币之间，基本都在藏友容易接受的价位区间。

藏品投资趋向小众杂项

古籍《金砖墁地》中这样记载金砖名字的来源：京砖是专为皇宫烧制的细料方砖，因京砖颗粒细腻，质地密实，敲击时有金石之声，断之无孔，且“京”与“金”读音相似，“京”字后逐步演化为“金”字，故称为“金砖”。金砖的价值主要体现在苏州窑所采用的复杂烧造工艺上，每个工艺环节都极其讲究，整个烧造过程长达近两年的时间，“一两黄金一块砖”的说法也由此而来。金砖作为“钦工物料”，通常“查照需用”，“酌量烧造”，需要“节虚糜而杜冒滥”。所以，除烧造过程外，金砖的运输、储存和给发过程也都有严格的管理，不能丢失和仿造。

不少文人将简约古朴的金砖置于居所，取以练习书法，或制成方几下棋、饮茶，或列坐数人展玩书画。文人墨客以其美学品位寄予了金砖新的内涵，寻常百姓更是以生活的智慧赋予金砖更多实用价值。金砖厚度大，吸水性强，质地冰凉，安置在桌面上，夏日可为蔬果降温；家中学童用毛笔蘸了水在金砖上临帖；农家人则在金砖上晾晒酱菜……

金砖烧造始于明代永乐年间，明代金砖存世量稀少。一般来说，相同年代的作品，品相精良，款识完整，年款、官款、窑款、属地清晰可见的，具有更高的收藏价值。其制作技艺双双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御窑和金砖延续了文人雅居之风。这是一种“活态传承”，而在杂件、石雕、紫砂等门类中，一些富含生活意趣、可把玩但价格不高的拍品同样受藏家关注。

值得注意的是，金砖、紫砂盆等雅玩的买家大多是新进场的藏家，他们对这些艺术门类的关注和追捧，除了本身的文化艺术价值外，更多是在消费行为层面。除此之外，这些藏家还对中国陈年名酒、当代雕塑、名家漫画（连环画手稿）等门类感兴趣。这些买家的年龄一般在35岁左右，大部分来自发达城市，拥有相对宽敞的居住环境和讲究的生活方式，他们的兴趣点将影响各拍卖行今后的征集和拍卖策略。

多渠道寻求增值机会

尽管中国内地以及香港地区的拍卖业绩有所下滑，但在欧洲和纽约等地，中国艺术品的销量仍处于上升趋势。这表明，亚洲收藏家并未削减购买力度，只是在远离自己家乡的地方寻求高质艺术品和古董。

据佳士得统计，注册参加纽约和伦敦的亚洲客户数量上升了31%。特别是在过去一年里，香港市场的优质艺术品供给量受到削弱。正如佳士得亚洲主席Francois Curiel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所说，相比美国和欧洲市场，亚洲艺术市场2012年上半年表现得相对低迷在于供给下降，而非需求走弱。

Curiel表示：“我们在2012年上半年仅有少量的艺术品出售……原因之一是，全球金融的不确定性，因而许多卖家仍然保留持有资产而非出售，同时，他们也在决定如何投资基金，并以何种货币（港元、美元或是人民币）投资。”

对于艺术鉴赏力和市场洞察力越来越强的中国收藏家而言，这也许是比较稳妥的做法。邦翰斯拍卖行（Bonhams）亚洲区董事总经理Carson Chan在接受《时代》杂志采访时说：“我认为现在的中国买家对艺术品的挑选越来越谨慎……他们只会投资一些兼具历史意义和艺术价值的作品。所以，无论是画作或瓷器，都必须要有非常清楚明确的来源和历史背景。”

拍卖行或许有足够的原因对中国收藏家的长远潜力抱以乐观，特别是在投机者不断离开市场或远远观望的态势下。中国收藏家非常务实，他们收藏的初衷部分是缘于个人兴趣，部分是为了投资。鉴于手头上的另类资产有限，而部分资产投资项目在2012年表现平平，这些收藏家应该继续看好艺术品拍卖市场。正如Francois Curiel所说：“在中国收藏家心目中，艺术品仍然是很好的投资选择……在我遇到的艺术品买家当中，还没有人认为他们的投资会赔钱。”

（作者系中鼎国际投资创始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