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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孩子一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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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芳,巫溪县委宣传部干部,曾任大同乡党委副书记。2005年,她的女儿突然患上死亡率很高的病毒性脑炎。余明芳用她深沉而广阔的爱,陪着孩子坚强地走过了梦魇般的日子,她也因此走上“重庆首届十大杰出母亲”的领奖台。

2005年5月,当一向活蹦乱跳的女儿突然在我眼前瘫倒、坐不稳站不住的时候,当女儿的病情一次又一次恶化、医生得出“恶性胶质瘤”诊断的时候,我的心情岂止是绝望……但我从没有放弃过做人的坚强与母亲的职责。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还在我16岁的时候,弟弟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双手。从那时开始,我就比同龄人更多了几分坚强。

1991年,我和家境贫寒的教师王显平喜结良缘。打动我心的,是他虽然贫穷却坚持义务奉养孤寡残疾老人的举动。

乡村教师的工资一直很低,加上1993年女儿出生,1996年父亲重病去世,我们的家更清贫了。然而因为有爱,一家人的日子倒也有滋有味。

但是,平静安宁的生活在2005年“五一”期间被打乱了。

在难得的“五一”长假里,我们一家三口颠簸在山间小道上,往返于几位老人之间,忙活路,拉家常,尽孝道。

7日中午,女儿突然瘫软到桌子下,右手使劲想抓桌子脚,却总是抓不住。

县医院诊断女儿患上左丘脑血管栓塞症。我当即与爱人决定,把她送往重庆主城区诊治。从巫溪到主城区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车。女儿的右脚不能动了,右手也动不了,右眼开始斜视,嘴也开始歪了,说话困难,思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这十几个小时里,母爱的本能使我咬紧牙关,不停地跟孩子说话,不停地为孩子按摩。我想,决不能让孩子失去思维、失去知觉。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暗暗下定决心。住进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后,医生对孩子作了核磁共振检查,诊断为死亡率很高的病毒性脑炎。我向专家请教,与同病室的家长交流,和爱人轮流给孩子按摩。既然孩子不能说话,我就不停地跟孩子说话:“女儿,等把液输完妈妈就带你到医院的花园去,里边有好多花,还有金鱼”;“女儿,动一下手指,对着妈妈笑一下”;“女儿,你明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就能给妈妈梳头发了”;“女儿,我给你买好了练功服,早点下地跳舞哟”……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我们听从专家建议,带孩子回到空气清新的巫溪进行康复理疗。临行前,我们跑遍了市区所有的康复医院,咨询康复方案,还买了一大堆按摩和脑炎康复方面的书。

那段日子,我每天清晨5点起床,为孩子按摩1个半小时,累得浑身发软,还要搀着孩子到室外活动1小时。下班回家,我又立即陪女儿做户外活动。孩子不想吃苦了,我就给她讲张海迪的故事,告诉她,如果放弃,就意味着她要成为一个不能自食其力的残疾人,成为社会的负担。

孩子刚出院半个月,我又到重庆主城区请教专家,调整康复方案。一个月后,孩子到医院随访。再次进行核磁共振检查后,专家惊奇地发现女儿的肌肉一点也没萎缩。他由衷地说:“我知道这样的奇迹后面一定有着艰苦的努力和超人的母爱。”

我笑了。可是,哪里想到,更严酷的考验会随后而至。

和孩子一起变得更加坚强

第一次随访复查回家后的一天,孩子的舌头突然变得又大又厚,嘴里不断地流口水,左眼也变小,孩子又不能叫妈妈了!

我们一家人再次赶到主城区,第三次为孩子作核磁共振检查:孩子丘脑部位的病灶还在继续扩大,不排除患脑瘤的可能。专家建议把孩子带回巫溪住院观察治疗。

观察治疗的第7天,主城区的医院传来消息,根据女儿的三次核磁共振检查结果,医生怀疑她患的是全世界都难以攻克的癌症“恶性胶质瘤”。

医生说,胶质瘤是脑组织自身起源的一种恶性肿瘤,是世界性医学难题,患上这种病,几乎等于死亡。即使动手术,也极有可能导致她成为植物人,甚至生命消逝……路,似乎已到了尽头。他们告诉我,还是别让孩子受罪了,针灸不做了,液也别输了,孩子想去什么地方就带她去,给她买好看的衣服买好吃的东西买好玩的玩具,买一切她喜欢的东西……

但是,我们不能放弃。

为了节省开支,爱人想独自带女儿上北京。我不肯,这是我们家最难的时期呀,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一起面对。当年7月15日,在宣传部工作的我流着泪完成手头的两篇稿件后,便带孩子赶往北京天坛医院国家神经内科会诊中心。它是我国最权威的神经内科,也是我们一家的希望之所在。

一起程我们就关了手机,拒绝跟任何人联系。乘船经大宁河下巫山,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河里。我心里想的是:“就是生命不得不终止,也决不能让女儿在无望中和我们告别,和这个世界告别。”

在等候专家会诊的日子,我们带着女儿到天坛医院的神经内科和外科进行检查,医生的答复让人窒息。希望又一次被击碎后,我们一方面和一位济南的中医联系,他曾以中草药延续一个恶性胶质瘤患者十几年生命;另一方面又心急如焚地等待专家会诊的结果。

听人说做手术住院,光是押金就要6万元,前期治疗起码要30万元,平时要强的我们,只好背着女儿四处向亲朋好友打求救电话。一天夜里,女儿睡着了,爱人说我们只有卖掉家中惟一能值五六万元的房子了,说不定还要卖血,到街上去向不认识的人伸出双手……我的泪流成了河。但天还没亮,我又开始为女儿按摩,背着孩子乘地铁转公交到天安门、故宫、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在地铁里,女儿忽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刹那间,我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垮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我快速背过身去。等涌上来的泪水干了,我搂着女儿说:“怎么会呀?我们不是来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让你早一天跟其他的孩子一样,跟你以前一样生活和学习吗?”

让我们珍爱来之不易的幸福

2006年7月21日是我永生难忘的日子。那一天,我流的泪,比之前几十年加起来的都多:专家基本排除女儿患有胶质瘤的可能。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病情被耽误,治疗和康复越来越难,但希望总算又回来了。

女儿又一次住院了。女儿的手上脚上到处都是针眼,输液已非常困难。护士们把为她输液当成大难题,留置针不能用了,每天要换好几次针头。

输完液,要做的功课也并不轻松。我要为孩子热敷、按摩、做功能训练。等孩子睡了,我还要把没有完成的工作补起来。

女儿情况好转后,我们回到了巫溪。有一天,孩子已经能够扶着墙下楼梯了,她高高兴兴地让我先回家做饭,可是我还没打开门,就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女儿倒在楼梯上,头上还流着血。为女儿缝上伤口后,狠心的我搀着女儿继续上台阶、爬山坡、逛商店,一刻也不停下来。

为了让女儿的手脚尽快恢复运动功能,我买了很多玩具,做了很多试验:在床边挂气球,拴橡胶绳,握着女儿的手试着抓东西……无数次,我握着孩子的手一松,拿在孩子手中的东西就掉了。我总是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拾起来,不厌其烦地陪她练习。终于,孩子的大脚趾能动了,手也抬得起来了,拇指也能活动了,情况一天天好起来。

孩子有进步,我又在理疗医生的指导下及时调整康复方案,陪孩子跳绳,踢毽……2006年9月,已经离开学校一年多的女儿重新回到教室。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付出总会得到回报,如今,孩子的脑炎完全康复,智力正常。我们和孩子,一起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

现在的我还时常想起和孩子共同走过的艰难日子。好几次,我搀扶着孩子出去散步、爬山,然后把孩子独自留在安全的地方,自己藏起来,看孩子艰难地迈开脚步。女儿抓不起来东西,把一盆黄豆摔得满地都是;女儿不能行走,用健康的左手捶打自己……我总会悄悄落泪。傍晚,我陪着孩子走2公里路到县城广场与老太太们一起跳“坝坝舞”,鼓励她正视疾病,刻苦锻炼。

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我们一家人无声地抗争。没有人比我们更加珍爱家,珍爱来之不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