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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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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灯今年12岁,他的爸爸刘川是一名鸟类摄影爱好者。小灯最喜欢看爸爸拍的鸟类照片了,通过爸爸的镜头,不但能看到形态各异的鸟,还能看到大自然的优美风光。

这年冬天,刘川顶着寒风,到山东的天鹅湖拍了很多天鹅的照片,回家后洗好与妻子一起陪着小灯看。天鹅拍得非常美,有的展翅高飞,有的交颈而戏。突然,小灯指着一张照片喊道:“爸爸,妈妈,你们看,这只天鹅……”刘川仔细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这张照片上,十几只天鹅张开洁白的翅膀,伸着两条纤细的长腿,在海面上凌空而飞,然而,飞在最中间的那只天鹅却只有一条腿。

对腿部异常敏感的小灯一下子就发现了它。

两年前,在上学的路上,小灯被一个酒驾的人开车撞倒,右腿被生生轧断,被迫截肢。小灯痛不欲生,因为他原本是一个活泼的孩子,特别喜欢打篮球,梦想长大后能够成为像姚明那样的篮球明星。事故发生后,一切都改变了。小灯门也不出,学也不上,连以前特别喜欢看的NBA比赛也不看了。没事就坐在窗前发呆,一坐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妈妈怕小灯出事,便辞去工作,在家专门陪他。刘川也曾多次鼓励小灯勇敢地走出去,但小灯总是拒绝。刘川知道,小灯的内心还覆盖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其实在拍照时,刘川还真没有发现这只独腿天鹅。不然,他也不会给小灯看这张照片,怕给小灯带来刺激。刘川忙说:“小灯,也许它的另一条腿被旁边的天鹅挡住了。”然而,小灯却将照片抱在怀里,眼里流出两行泪水,他哽咽着说:“我觉得这只天鹅就是我。爸爸,您明天再去拍摄吧,专门拍这一只……求求您,爸爸,我只要这只天鹅的照片。”刘川不忍心拒绝小灯,便说:“好的,孩子!我答应你,只要你喜欢,明天我就去。”

刘川又一次来到天鹅湖,他冒着飘零的雪花用镜头仔细搜索,终于找到了那只天鹅。它真的只有一条右腿,但翩翩起舞时依然身姿优雅,与其他天鹅一样在水中觅食,与伙伴嬉戏,甚至还有一只形影不离的伴侣。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川的镜头再也没有离开过天鹅湖里这只最美丽的独腿天鹅。

再次返回家后,刘川将每一张照片洗好送给小灯。小灯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少说话,只是不停地翻看独腿天鹅的照片。有时看着看着,眼睛会不由自主地湿润,有时,他会对着窗外凝思。刘川和妻子知道小灯很敏感,都不敢贸然去打扰他。

又过了几天,临近年关。这天早饭后,小灯突然说:“爸爸,我想去看看这只天鹅。”刘川和妻子先是一愣,继而惊喜万分,因为自从出事之后,小灯还从没迈出过家门。这次,他主动提出去看天鹅,怎么能不令他们惊喜呢?

刘川立即买好了车票,然后带着妻子和小灯启程。到达天鹅湖时,已是除夕,他们便住在了旁边的一家小旅馆里。

第二天是传统的春节。小灯被刘川背着来到了天鹅湖,只见一只只天鹅跳着优美的舞姿,在朝霞中迎接新年的到来。也许是心灵相通,小灯一眼就从众多的天鹅中捕捉到了那只独腿天鹅。它简直是一只水上精灵,几十只天鹅正围在它的身边,衬得它更加超凡脱俗,气质高雅。小灯看得呆住了。

这时,那只独腿天鹅突然鸣叫着朝小灯飞过来,当经过小灯头顶上空时,一根洁白的羽毛从它身上掉下来,正落在小灯怀里。小灯将羽毛紧紧地贴在了心口。

回家后,小灯把这根羽毛装在一个精美的玻璃框中,放在床头,每天都端详一阵。在他心中,这是天鹅赐予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开学了,小灯戴着义肢,朝气蓬勃地返回了校园。篮球场上,也再次出现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