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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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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在学校,他深得同学拥护、老师信任,掌声、荣誉常常围绕着他,受表扬更是司空见惯,因此他也总是非常自豪和自信。

可是,厄运突然降临到了他头上。经医生确诊,他爹得了肺结核。为了治病,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债,没办法,懂事的强选择了退学,留在家里帮娘干活挣钱。

这天早上,娘来叫他:“强,该起床放牛了。天色这么暗,可能快要下雨了,早些去放了牛,早些回来。”

强刚把牛牵到小河边的草丛旁,雨水就倾盆而下,蚕豆大的雨点砸在了他脸上,又冷又痛。强赶紧把牛牵到古樟树下拴好,自己也猫到树下躲雨。

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眼前划过,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牛在一边“哞――哞――哞――”叫个不停。

村子里的“快嘴”正好路过,发现了倒在树下的强,赶紧跑回村去叫来了强的娘。娘抱着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号啕恸哭,自责不该让强在雨天出去放牛。好在过了一会儿,强慢慢地苏醒过来――雷只是击中离他半米远的树干,并没有伤着他。

次日是星期六,强依然早早起来出去放牛,对强来说,星期六是最快乐的日子,学校里放假,原来的同学经常来找他玩,大伙和他说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做游戏的时候也选他当“司令”,没有人不听他的指挥。

可这天,他站在山口盼了一天,也没有伙伴们的影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他扫兴地牵着牛回家,偶然地碰到梅子。梅子是他最要好的伙伴,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们总是结伴回家。可这回,她老远见到强,就转头没命地跑走了,任他怎么喊也喊不住。更奇怪的是,一路上碰到的许多小伙伴,都是一见到他就扭头便跑。直到他一步蹿上去抓住了二蛋:“你们为什么见到我就跑?”二蛋眼里满是惶恐:“我娘不让我跟你玩,她说你是恶人!”“我是恶人?”强一脸不解。“娘说,雷公是不会打好人的,同你玩了,我也会遭雷劈的。”强颓然地松开二蛋,默默地走回家。

强问娘:“我是恶人吗?”娘摇摇头说:“你当然不是恶人。”强又问:“那我为什么会遭雷打呢?”娘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孩子,你是好人!雷打你,怪老天爷瞎了眼。”娘的声音哽咽了。

此后,强就变得不爱说话了。他整天阴沉着脸,目光呆滞。村里开始有人说他天生一副恶人相,今后肯定会做出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每次,娘听到这些闲言闲语时就会急忙关上房门,躲在灶台后面独自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可怜的孩子究竟得罪了哪路的神仙,遭到这样的报应。 一天,隔壁“辣椒”家不知怎么地丢了一只鸡。“辣椒”是村里最泼辣的女人,那天中午,她叉着腰,指着强家的门骂道:“是哪个遭雷打的混蛋偷了我家的鸡啊?!我咒他有命活二十岁,没命活三十岁……”

娘无言以对,只能快步退回屋里去。强眉头紧蹙,眼中快冒出火来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娘听到这话,心中凛然一抖,狠狠地往强脸上甩了两个巴掌。娘哭着对他说:“孩子,你千万不能这样想!要不然你真会让别人说中的!你现在是个好人,今后也是!”强捂着脸,看着娘的眼睛,恨恨地说:“是他们不让我做好人!”

可从那以后,村里哪户人家丢了什么东西,都会到强的家门前骂上一阵。每次强出去放牛,总有人指着他的背指桑骂槐。

转眼强三十岁了,早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可村里的姑娘都不愿嫁给他。娘出了不少钱,请媒人从几十里远的山里给他说了个女人。可亲定下没两天,女方家就找人把聘礼都退了回来。

娘问媒人这是怎么了,媒人说:“那户人家的姑娘听说你儿子是遭雷劈过的恶人,死活都不愿意嫁过来。”媒人走了,临走的时候说了句:“那个姑娘可水灵了,听说她还是‘辣椒’的远房侄女呢!可惜了……可惜了……”

娘坐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强的心里腾起了一股火:“‘辣椒’啊,‘辣椒’!我和你有仇吗?”强恨红了眼,提了把菜刀,径直闯进了“辣椒”家,一刀就砍在“辣椒”身上:“我横竖是遭雷劈的人,砍死你,再让天雷劈一次!”“辣椒”的男人上去夺刀,也被砍倒在地上……

强被抓走了。村里人议论纷纷:“你看你看,之前说的没错吧,他可不是个恶人!”“就是!天雷只会劈恶人,老天有眼啊!”

(指导教师王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