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弗里达·卡洛绘画作品中的意象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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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女画家弗里达・卡洛（Frida Kahlo）是墨西哥艺术史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女画家，魔幻现实主义的先趋。在现代绘画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卡洛绘画作品中大量运用了意象符号表达情感。几乎所有的意象都有着象征意义。看似与画面毫无关联的意象却深刻反映了画家的内心情感表达，使之绘画显得独特又耐人寻味。本文通过分析解读卡洛绘画作品中的意象符号，探讨卡洛绘画中所蕴含的独特的精神能量以及对现代绘画所产生的影响。

【关键词】弗里达・卡洛；意象符号；现代绘画

在被称为魔幻主义的拉美绘画中，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 （Frida Kahlo，1907――1954）无疑一颗最耀眼的明星。她的作品在美国与欧洲大陆接连展出，受到关注并大获成功。仔细品读卡洛绘画，画面中充满了各种看似与主题毫无关联的物体符号，但这些意象是存在于画家脑海中的物体，有别于以往传统绘画完全注重写实。这些意象符号使卡洛绘画拥有深刻的寓意，细腻地完成了自身情感表达。而卡洛一生曲折的命运也成为了这位艺术家创作的母题资源。

一、卡洛绘画中运用意象符号表达的特殊风格

虽然很多理论家把卡洛的画作归为超现实主义，但是她有其独创性的一面，与超现实主义是不太一样的。在1924年第一次超现实主义宣言中，安德烈・布雷东提出“超现实主义”一词来源于阿波利奈尔得剧本《蒂蕾斯亚的》，该词表达了布雷东及其追随者在这场瘟疫运动中的追求，那就是超自然，无意识，无理性的精神自由，弗洛伊德所创立的精神分析学说对超现实主义具有重要意义。这一学说揭示了沉睡于人们心底，不被人们的意识所触及的潜意识。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梦是无意识，潜意识的一种最直接的表现形式。而艺术创作也如同梦幻一般，是潜意识的表现和象征。以此为源，超现实主义画家们强调梦幻的万能，全力追求梦幻效果。卡洛的绘画确实与超现实主义有着相似的地方，在表现绘画的内容上都迷恋于死亡，性，生育的主题，以及她的杂交形象运用与超现实主义肖像画都非常相似。但她的绘画在精神上是独创的，与超现实主义不大一样。

卡洛绘画并不完全受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支配。她的绘画是有目的，有实际意义的。而她作品中的意象是为她有目的情感表达服务的。看似天马行空意象符号，却处处体现绘画主体情感。

卡洛被认为最具超现实主义的作品《水之赋予我》，表达了一种在浴缸里的幻想，其中有领悟、死亡、性、记忆等元素漂浮在半露的腿的上方。这幅画是卡洛所有作品中最复杂最神秘的作品。画面中出现了把高楼放在冒着浓烟的火山中，卡洛的父母，热带植物，裸女，墨西哥的民族服饰，骷髅，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快要淹死的卡洛，血从她的口中喷出等诸多意象放在画面中，形成了像超现实绘画中的神秘感和无意识，但实际上《水之赋予我》现实更甚于超现实，表面上那些无序的意象符号实际上都与卡洛的生活联系在一起，卡洛一生身体不断遭遇不幸，这幅画几乎凝结了卡洛所有的创伤经历。虽然我们不能看出每一个物象具体都是什么含义，但可以看出她的痛苦和孤独。我们可以把她的绘画看成是超现实的，但超现实主义绘画似乎仅仅只局限于潜意识。而把卡洛的生活和绘画分开是不可能的。

二、卡洛绘画中意象符号所表达的含义

在卡洛的作品里，意象被赋予寓意，成为符号。我们读到了卡洛作为女性对生命的感悟。她所用的比喻和意象更为直接和剧烈，称得上是血腥和暴力的冷静组合，而内心却是诚而坚韧的，她强烈的生命力量，使她以疼痛的方式生存在着。她以身体的体验作为抽象的艺术符号，构筑她恣意弥漫的情感花园。

1、自画像中的意象符号

弗里达・卡洛绘画作品中的有三分之二都是自画像，自画像就是她真实的人生写照。卡洛的作品中多表现的是与死亡，绝望，痛苦有关的主题。卡洛借绘画这个媒介，倾诉着自己的不幸。

卡洛于18时因为一次车祸，导致她的盆骨与脊柱断裂，腿部骨折，腹部和子宫被一根钢管穿透。医生用石膏裹住她的身体。在此后的28年里，卡洛又动了大大小小28次手术。在《破裂的脊柱》（1944年）这幅自画像里，卡洛描绘里一个几近分裂的身体，爱奥尼亚式圆柱碎成好几段的贯穿整个腹腔，象征她断裂的脊柱，无数的小钢钉遍布在卡洛的躯干、双臂、甚至脸上。然而在卡洛脸上却是一脸坚毅的表情，只有眼泪点缀似的挂在脸上。钢钉和爱奥尼亚式圆柱存在于人的身体里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卡洛用在这里象征着身体所受的痛苦折磨，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似乎用无声的语言诉说着她肉体上的痛苦。而脸部坚毅的表情又带有对待不幸的不甘示弱感。仿佛两个卡洛在对话一般。使人切身体会到她的挣扎。画里的钢钉和爱奥尼亚式圆柱作为一种意象，在这幅画里是痛苦的根源，是苦难的象征。

《两个卡洛》（1939年）是卡洛奠定国际艺术成就上相当重要的一幅画。它呈现了卡洛自画像的完整内涵与象征意义。这个象征内涵不是通过超现实所谓的梦境来实现的，而是画家有意识的将“个人生活”与“画家生命”作为两个映照的投射，如同透过镜子的反射，画家看到了自己的真实面貌，同时也借此去了解期望中的理想面貌。这幅画同样在写实的基础上也运用了卡洛一贯的意象象征手法。画面中两个卡洛，一个身着墨西哥特旺纳装，另一个身着高领维多利亚式的欧洲服装，两个卡洛的心都被裸的呈现出来，可是失去所爱又失去自我的欧洲卡洛淌着血，鲜血从截断的血管中流出，仿佛要绝命于血流不止；而另一边是保存着墨西哥形象的卡洛，她一只手拿着画有里维拉画像的照片，一只手温柔的牵着受伤不已的欧洲卡洛。这幅画中流血的心、截断的血管、手中的剪刀等意象是在呈现给观众她孤独无助，心痛的心情。两个卡洛仿佛与镜中自己的独白，没有哭喊，没有旁人，一直以来只有卡洛自己扶持自己，抚慰心伤的自己；而一如她在无数自画像里所表达的，穿着墨西哥特旺纳裳的形象总是象征一个自信又坚强的卡洛的存在。

在卡洛其他的自画像中，意象符号随处可见。伴随着她人生中健康与情感的双重不幸，她将自己的痛苦用漫长的绘画方式一点一点描摹下来，她用磨难的祭奠方式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