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祖母(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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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个很平淡的清晨

祖母坐在灶口

舞蹈的火焰在灶里

乳白热气缠绕微曦的光

我就靠在你的身边

守候那个快熟的红蓍

祖母，我总想起您的皱纹

年代久远的皱纹

每道皱纹正像我的发丝

抚于我的额前

现在，这个清新安静的

三月的早晨

树上街面的湿露

似乎又是您

牵我扶伞而行

望着一步一步的脚印

那种始于足下的教诲

使我稍稍明白些什么

祖母，每个清晨

是我继续前行的开始

和因您而努力求索的流年

今天是十月十二

父亲

今夜我在十月的山路

十月的山路离家遥远

这是罗定与岑溪之间的峻岭

月色如水依然想起您的目光

目光平静

昨日您和车轮款款而行

不算寒冷的驾驶室

又塞车了

父亲 您叫我开车不要打瞌睡

父亲 我的车停在山路十月的今夜

前后车龙

在这一长长的车龙上

有您熟悉的面容

不要抢道

不要抢道的十月山路

今夜清风徐来

等待的烦恼早被草虫叫低

父亲 今夜我在十月的山路

因为塞车我下来走走

我爱这满天的露水

倾心于月

父亲 今夜路旁有些山泉

您就坐于夜之最后日之开头

我已看到那片如林的玉米地

父亲 无论何时何地

我都会记得

记得您抚摸倒后镜时

叫我小心开车的话语

阿哥是司机

我前年也坐这一个沙发

中秋 这让人团圆的月

总是静静出来

看望石台上或浓或淡的茶

茶水里

长鸣的喇叭

叫醒了沉睡的车轮

阿哥敏捷地钻进驾驶室

隆隆隆隆车出了大门

街道 公路 桥梁

阿哥坐姿优雅 把好方向盘

用那个滑动的货柜

移动着家人的期盼

在坚硬平坦的路面上

去了

又来

这不算复杂的工序

阿哥总是再三重复

当那愉快的笑声 飞溅跳荡

就有一点如钢

打进阿哥清亮透明的水杯

阿哥的微笑就和茶香散发

飘满小楼

中秋

这惹人思念的日子

在这孤寂的沙发

我把满胸敬仰

全部尊爱

倒给阿哥

在遥远的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