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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瓦格纳《魏森东克歌曲》的精神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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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论文以19世纪德国作曲家瓦格纳的《魏森东克歌曲》为出发点,仅从精神内涵这一角度对此进行全面而深入地剖析。从一定程度上讲,这套歌曲蕴涵了19世纪50年代的瓦格纳作为一个在异国漂泊已近10年的、有国不能归的政治流亡者的情感和精神状况,以及自己内心的矛盾冲突。

关键词 玛蒂尔德 叔本华 悲观主义 矛盾冲突

瓦格纳作为歌剧改革大师闻名于世,他的《魏森东克歌曲》一直被作为乐剧《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副产品而未引起重视。这套歌曲是瓦格纳根据玛蒂尔德·魏森东克的诗篇于1857—1858年在苏黎世写成的,包括《天使》(Der Engel)、《静止》(Stehe Still)、《在温室里》(Im Treibhaus)、《痛苦》(Schmerzen)和《梦》(Tr?ume)五首。事实上,正是这套歌曲奠定了瓦格纳在19世纪艺术歌曲领域中的一席之地,并对其身后的作曲家产生很大的影响。《魏森东克歌曲》不仅在音乐上有其独特之处,而且具有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

一、情感上的矛盾

在创作《魏森东克歌曲》之际,瓦格纳与妻子明娜的婚姻已经频临瓦解。这时,玛蒂尔德走入他的生活,瓦格纳立即被卷入到感情的矛盾和旋涡之中。玛蒂尔德·魏森东克(Mathilder Wesendonck)是德国的一位女诗人和剧作家,1848她与苏黎世的大商人奥托·魏森东克(1815—1896)结婚,并为奥托生了5个小孩。在波恩,玛蒂尔德可以算上是19世纪最著名的女性,但是过多的私生活使她的名气变得黯淡无光。因为人们一旦议论到玛蒂尔德,就把她和瓦格纳联系到一起。

1849年秋天,瓦格纳来到苏黎世,从此,开始了十二年的流亡生活。他侨居苏黎世,经常手头拮据,但却过着相当舒适的家庭生活。在德国、法国,同时也在美国,他的声望

与日俱增。1852年初,魏森东克夫妇也迁居到苏黎士,很快就结识了社交圈子的核心人物瓦格纳,他们对这位天才的音乐家推崇备至,也给予他强有力的财政支持。在这段时间里,瓦格纳与玛蒂尔德有较多地接触,他立即被玛蒂尔德的美丽和艺术气质所吸引,并很快地沉醉于她的音容笑貌之中,而玛蒂尔德也为瓦格纳的天才所迷恋。但是,瓦格纳既离不开可以作为使唤对象的明娜,另一方面,又想占有玛蒂尔德的崇高爱情。

1858年4月7日,明娜收买了年轻的花匠截取了瓦格纳写给玛蒂尔德的问候信。在明娜看来,这是两人相爱的证据,也是忌妒的证明。瓦格纳写到:“我在干什么样的蠢事啊!这是只顾夸夸其谈的兴趣吗?还是和你交谈给我带来的喜悦?—— 是的,和你交谈 !但是,当我看见你的眼睛时,我却讲不出话来了,我所要讲的话都变得毫无意义!看吧,当这双奇妙而神圣的眼睛注视着我,我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它的碧波之中的时候,一切都具有无比的真实,我也对自己充满信心!于是再没有主体和客体的分界,一切都合而为一、统一起来了。这是深邃的、不可测量的和谐!啊,宁静产生了,宁静之中蕴藏着最高的、完美的生活!呵,谁要是想从外部去获得世界和宁静,谁就是傻瓜。只有盲人才看不见你的眼睛,在它之中找不到自己的灵魂!只有在内心,只有在灵魂深处才能找到幸福。”[1]从信笺中,我们可以看出瓦格纳对玛蒂尔德深深地迷恋,认为在她身上才能找到幸福。但是,他执着地追求了这种高尚的爱情吗?从几个月后的信件中我们会明白他的决定和取舍。

1858年8月瓦格纳致玛蒂尔德的信中说:“我的孩子,近几个月来,我的两鬓已成斑白的颜色。这是极力叫我从事休养的一种呼唤。这种休养在多年前曾经让我的“漂泊的荷兰人”看到过。这是一种怀念“家庭”的渴望,而不是一种想放纵的对情爱享受的贪求。只有一个忠实的庄重的妻子才能够为我获得这种家庭。让我们归顺于这种美丽的死亡吧,因为死亡把我们的一切欲望和企求都了结了!让我们以宁静清澈的眼神和优美神圣的笑容,快快乐乐地归去吧!我们胜利了,而无论什么人都不会有什么损失!”[2]从此信中,我们可以看出,瓦格纳内心的矛盾:一方面他对拥有玛蒂尔德的崇高爱情的向往和渴望,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愿舍弃明娜这个忠实而庄重的妻子带给他的家庭生活,并且无法摆脱道德上的自咎和社会舆论的谴责。对于瓦格纳来说,这是一种没有任何结果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只能给自己带来痛苦的恋情。他对爱情是一种悲观主义信仰,将爱情与死亡联系在一起,认为只有死亡才是救赎爱情的唯一途径。正因为这种悲观主义爱情观,导致他们难以结合,恋情以分手而告终。1858年8月,瓦格纳夫妇离开了魏森东克住所,迁居威尼斯。但是,他们共同选择了艺术作为宣泄内心汹涌情感的方式和载体,给后人留下了他们爱情的见证——《魏森东克歌曲》。

瓦格纳对玛蒂尔德狂热的爱恋,但又难以舍弃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对爱情的无限向往,而又觉得爱情在现实中无法实现,只有通过死亡才能得以解脱,这些矛盾在歌曲中体现出来,也是歌曲的戏剧性之所在。

二、 世界观的低落与艺术上的革新

瓦格纳参加了1848年的德国资产阶级革命失败后流亡苏黎世期间,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以后的流亡生活中,以前的革命思想逐渐削弱,曾经作为“青年德意志派”成员、作为乌托邦社会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以及个人主义者的瓦格纳随着革命的失败已渐渐远去。1854年秋,瓦格纳的一位老革命战友乔治·赫尔维格介绍他阅读叔本华的著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这是一本对瓦格纳的未来创作发展影响相当深远的书。失败了的革命者瓦格纳与许多同时代人一样,在他的发展道路上找到了叔本华的思想王国。

1854年秋,瓦格纳在写给李斯特的一封信中说:“ 不久,我将和另一个人合作,他的到来就像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尽管他仅仅爱好文学,却排遣了我的孤独。这位亚瑟是自康德之后最伟大的哲学家。当他发表对自己的看法时,他已自始至终地思考了一遍。德国的专家们装做不知地忽视了他40年,但近来让德国人感到耻辱的是,他已被一个英国评论家所看重。所有的黑格尔派教徒们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骗子。他主要的思想就是对生活渴望的拒绝,这是十分可怕的,但这正说明了他还有一丝拯救的可能。对我来说,这个想法已经没有什么新意,而且它不可能超前存在,因此也不会被任何人所理解。即使我考虑到心中的那份骚动,那极端的固执也会阻止我对它的渴望,如果我现在感觉到内心的这份不安的话,我至少找到了一个在失眠的夜晚能帮我入睡的方法。这是对死亡、无知和完全消失的真实的渴望,所有存在于梦中的自由是对我们最后惟一的帮助。”[3]因此,叔本华在几年之后成为瓦格纳朋友圈子里离不开的话题,他们经常在韦森冬克别墅的那座绿岗上聚会。在叔本华的思想影响下,瓦格纳的艺术人生观中也对应出这样的理念:在不断奋斗和无法避免的折磨与压力下,悲惨的个人最终会放弃生存的欲望,意志就会自行消亡。而只有音乐才能去表现世间万物的精髓和爱的喜悦伤悲,音乐是表现“意志”存在与消亡的最佳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