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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疏镇也有个“马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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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闲人马大姐》想必大家都不陌生,那个热心肠、爱管闲事的马大姐可真够逗人的。以前觉得那是瞎编的,到了宁阳县东疏镇后村见了孔凡英,哈,还真有这样热心的呢!

在后村提起孔凡英来,人人翘大拇指。村干部说:“不错,孔凡英同志觉悟高。”村民说:“凡英啊,好人咧!”要是你说去孔凡英家看看,会有人一路小跑,把你一直领到家门口。听说孔大姐在娘家村是个妇女干部,嫁到后村来就是一普通农民,可热心的习惯改不了了。

那天,孔大姐给人帮忙办红白喜事,村里的刘老太太碰见孔大姐,说办事儿的时候要是有丸子给她留俩。孔大姐知道老太太想吃丸子了,自己擦了俩吊瓜,炸了一锅丸子,让女儿说“做多了吃不了”,给老太太送去。刘老太太高兴了,时不时跑来。某日还拿来5毛钱托她买橘子,孔大姐也不说啥,自己添上钱,买了2斤橘子送去了。

村西的铁生家盖房子,家里不富裕,媳妇觉得压力太大,刚一打地基就跑回娘家去了。铁生去请了三趟愣是没请回来,最后一趟没回家,直接拐到孔凡英家去了。孔大姐问清楚老丈人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中午吃完饭,马上就动身了。走了几十里路,又挨家挨户问,才找到铁生丈人家。一推开门,铁生媳妇正在烧锅,孔凡英装作惊讶地问:“月兰,咋跑这儿烧锅了?”铁生媳妇站起来:“大婶子,你怎么来了?”孔凡英说:“铁生给我打电话了,说这屋你要不愿意盖就不盖了,别累着你,你本来腰就疼。”那媳妇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当即要跟着大婶子回家。其实,铁生是一个木讷的大老爷们儿,这种体贴的话哪说得出来,都是孔凡英自己圆话的。

这时大舅哥不乐意了,出来嘟囔,数落铁生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窝窝囊囊的。孔大姐不乐意听了:“怎么?你家姑爷换人了吗?不还是原来那个?他脾气这样,你才知道啊?当初你们不也看俺们铁生脾气好才把月兰嫁过来的吗?现在还掰扯个啥?”大舅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孔大姐领着铁生媳妇回家了。

人家有事要是不找孔大姐,孔大姐就自动登门。听说村东口的婆媳闹别扭,孔大姐就跑上门去了,去了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说媳妇:“馍馍再大大不过笼,婆婆再不好也是你婆婆。人家要没生她儿,你跟谁去啊?”这么一说,大家就都笑了。人一笑,再大的气儿也消了。等媳妇不在跟前,那也得说婆婆两句:“你这么大年纪,有吃有喝也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吗?年轻人的事儿你又不懂,管得过来吗?”你别说,虽然孔大姐爱熊人,但人家句句说到理上。“反正到现在,还没有不听我劝的哩。”孔大姐这样说。

孔大姐名声在村内,是因为她爱管闲事;而名声在外,则因为她修了一条路――韩家大街。这条道一直是村里的老大难,堆满了垃圾和臭泥,还被村民们你占一块我占一块用来种菜。一到下雨天根本没法走,脚插到哪里都是泥,村民出不了门,先骂老天爷,后骂村支书。孔大姐终于忍不住了,修路的念头一出来,便跟雨后冒笋一样,压都压不住。孔大姐打电话给昆明的儿子,要3万块钱修路,儿子连个磕巴也没打――孔大姐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儿子那是出了名的孝顺,老娘莫说要3万块钱,就是要天上的月亮,那也立马拉梯子去够。儿子这样表态:“娘,咱修!你要几万我出几万,只要你别生气就行。”

孔大姐吃了个定心丸,马上成立了修路筹备小组,组长是她,组员是自家闺女。她让自己上高中的闺女拟了一份修路募捐倡议书,复印了100份,先从党员户开始,挨家挨户地上门说服村民捐款。一切都自愿,村民也有给10块的,也有给200块的,也有那么三十几户一分钱不给的,就这样筹集了不到3000块钱。再加上原来的3万块,孔大姐自己丈量路宽,自己联系沙场,自己找了施工队,真个儿开始修路了。

这时候风言风语也起来了,有人当面就讽刺孔大姐想出名,孔大姐老实不客气地顶回去:“隔壁村修路你还捐了一千块,那大红榜上都挂着你的名,这你自己天天走的路倒一分钱不出了,你还好意思说啊你。”那原来路上的小菜地要铲了,也有村民不乐意啊!为这,孔大姐也没少吵了架,后来嗓子失声了,基本是一边打吊瓶,一边修完路的。等350米的混凝土大道修起来,大家都不吱声了,因为甭管下多大的雨,保管没有积水;而且以前收了玉米都得拉家去,现在卸在家门口,晚上借着家里透出来的亮光就能扒玉米。至少从现在数三代人,只要有人走这条路,就会提起孔大姐的名字。

孔凡英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婚姻却不太顺,儿子十岁的时候,丈夫就和她离婚了。这么多年,她自己把儿子和小女儿拉扯大。有意思的是,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老人家,却是前夫的母亲。原来,离婚没多久,老人和新媳妇处不习惯,就又回后村来了。老人回来的时候,实话实说,孔凡英心里还真没做什么思想斗争,别人家的老人自己都管,还能自己家的反倒不管?老人也没说啥, 孔凡英也没说啥,俩人就自然而然地又在一起过日子了。

孔大姐人热心,事儿也多,经常是媳妇们在她家拉呱,孔大姐接个电话,撂下一句“我有点急事得出去,你们走的时候给我关上门”,这当主人的就出门了,女人们继续添水喝茶拉呱,跟在自己家一样。乡里乡亲谁有个难事了,都来找孔大姐。她就像个信用机构,今儿个借借东家的钱帮帮西家,明儿个凑凑西家的钱救救东家。

儿子结婚那天,乡里乡亲都来捧场,孔凡英的酒席摆了二十大桌。按农村的习俗,要把来客的名字写在红纸上,贴在客厅的墙上。别人家的红纸都一小块块,孔凡英写了满满两大张红纸,贴在墙上红得耀眼,看在心里乐得开花。

采访后记:

我们在孔大姐家聊天的时候,有两个小插曲。我们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邻居推门进来了,她刚从地里回来,是跑来帮孔大姐扒玉米的。孔大姐摆摆手,说:“不得空,有客人哩。”邻居“哦”了一声,说:“那你们拉呱,我先帮你扒着。”于是,我们在屋里聊天,邻居大姐在外面扒玉米。

快4点的时候,孔大姐的婆婆进来说“饭热在锅里了”。问了问同去的赵姐才知道,农村的饭点和我们不一样,一般早上10点吃一顿,下午3点吃一顿。我们这个点还在,其实是耽误孔大姐吃饭了。我们告辞出来,看见孔大姐的婆婆等不急,捧着个大白瓷碗来了,底下还用厚厚的毛巾垫着,一看就是刚出锅还很烫手。碗里是海米蛋花汤,绿绿的菜叶,黄黄的蛋花,看得人想流口水。婆婆要孔大姐先吃点垫垫――人都说从别人对你的态度就能看出你的为人,婆婆拿孔凡英当自己闺女疼,邻居给孔凡英帮忙啥也不计较,孔大姐为人到底怎样,就不用俺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