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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掉标签,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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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因厌倦了被公司包装成只会西洋歌曲翻唱歌手的形象,王若琳丢下一句类似“当pop star很丢脸”的狠话,只身去了美国,暂别歌坛。

一转眼两年多过去了,王若琳再次杀将回来,首先带来的,却又是一张自选翻唱专辑《为爱做的一切》。他人难免质疑,两年前的狠话难道白说了?王若琳却说,不急,我这儿同时还有另一张专辑呢,《博尼大冒险》,绝对原创,绝对王若琳。

北京记者会那天,王若琳以难得轻松愉快甚至有点小HIGH的心情付诸表情,连唱了自选专辑《为爱做的一切》中的三首歌,还有一首《ONLY CHILD》出自她即将隆重推出的原创专辑《博尼大冒险》,那样子,让人感觉到,我们认识了多年的王若琳,在这一天,才是真的王若琳自己。

Q:音乐周刊

A:王若琳

撕掉标签1:翻唱

从未拒绝翻唱,只是不想被看扁

Q:两年前你走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就是因为厌倦了总是在翻唱西洋歌曲,可两年后你回来,给我们先看到的还是一张翻唱专辑《为爱做的一切》。我们也知道,其实你还有一张完全原创的专辑叫《博尼大冒险The Adventure of Bernie the Schoolboy》,已经在日本发行,为什么先交给华语听众的,不是这张你处心积虑想要做的原创,而又是一张翻唱?

A:因为我觉得先发一个自选专辑,可以当作一个缓冲的东西吧。因为那时我想做一张专辑,是我自己也觉得OK的,在工作关系的层面上也是大家希望我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我一直都没有说反对做翻唱,我只是不喜欢大家硬要把我塑造成一个很不像我的东西。

Q:就是说,不想让大家把你当成是一个只会翻唱的歌手?

A:对,所以这次的翻唱把很多歌都做了很特别、很有意义的翻唱,不是只为了翻唱而翻唱,在编曲等方面都做了一些比较特别的尝试。

Q:这个我们听出来了。比如说这次《为爱做的一切》,中文的那一张当中,大家都对《偿还》这首歌印象特别深刻,尤其是最后一句“再让我伤心”,当年邓丽君的演唱是无比幽怨无比柔情的,但你却把这一句唱得狠狠的,咬牙切齿的样子。

A:是的,对于有些歌,我会有自己的理解和诠释,对我来讲,《偿还》这首歌,讲的是一个受害者怀恨在心。对我来说,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诠释,而且,它也是情歌的一个诠释方式,对这首歌来说,我觉得并不勉强,而且还蛮适合这首歌的旋律的。所以这首歌我用一种好像很有恨意的方式来唱。其实这首歌、这张专辑对我来说,都很贴近我自己想要做的音乐,很符合我自己喜欢的那种戏剧性,而且我也很喜欢歌里面的那种角色感。

Q:我们听到这次的翻唱歌曲都很特别,尤其是中文部分。这些歌都是你自己挑的吗?

A:这些歌都是我自己挑的。我跟唱片公司的人讨论,我们想选一些翻唱歌曲,不是大家都爱翻唱的、但又比较特别的翻唱歌曲。于是他们选了一些他们知道的、比较经典但又比较特别的翻唱歌曲,我就再从那里面选对我来说比较突出的歌曲。我另外一个选翻唱歌的原则就是,我跟这首歌有没有共鸣,我听到这首歌之后有没有想像空间,然后能否把这个想像空间发扬光大。如果没有想像空间,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Q:是更期待音乐形式上的共鸣,还是内容上的共鸣?

A:我觉得有一些是思想上的东西,要是它没有那个角色让我知道怎么样去诠释,怎么样去发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做。就像一些K歌,它们大部分是很高亢的,那些东西我就不太有把握去做,可是像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做到。

Q:就是说,要唱那些你有把握唱、并且有把握唱好的歌曲。其实这次《为爱做的一切》出来后,也有人说,你这完全就是一种为了play safe(保险做法)。

A:对啊,在某种程度上是啊!我没有说不做翻唱,只是不想做很怂的翻唱。对我来说,如果做的这个翻唱是像我的、我不会排斥的东西,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我之前在台湾也是做翻唱起来的,在我16岁还没进唱片公司之前,那时我在PUB表演,都是唱翻唱,所以对我来说,唱翻唱本身就是我走过来的一条路,也是我做过很多次的事情,只是说,我很不喜欢把做成一个什么都会爵士女歌手、独立女性这样子,我就会觉得很头痛。

Q:其实你一直不喜欢的是大家都认定的翻唱歌手的那种既定形象?

A:对,我只在乎它是要翻唱成一个很酷的东西,还是一个很逊的东西。对我来说,《偿还》就是一个很酷的翻唱。这真的就是大家的一个共同点吧,对于唱片公司来讲,就是play safe;但对于我来说,就是把这些歌翻唱成一个很有意义的东西。

Q:你不排斥翻唱,只是排斥所有人认为你只会翻唱?

A:当然不排斥啊,我只是不喜欢被看扁,认为你只会翻唱,当然就是把你看扁了。

撕掉标签2:爵士

爵士是个将错就错的东西

Q:的确,有时人的观念是很固执的,只肯以自己单方面的理解去判定,他觉得你是怎么样,什么东西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就认定你必然是这样子。譬如有人说,《偿还》这首歌“很旧上海”,我就觉得莫名其妙,你会觉得这首歌真的跟上海有关系吗?

A:不觉得,这首歌是很美式的做法,不是上海。

Q:但很多人一上来就说,这是“旧上海”的,甚至提到百乐门什么的,大概他们印象中,但凡这一类有些爵士有些旧情调的歌曲,统统都可以贴上一个“旧上海”的标签。你的身上,是不是也已经被贴了很多这样的标签了?

A:上海就还好,但标签是绝对有的,标签通常就是爵士歌手这样子。可是上海这个说法我有听过,可是很少,其实我们做的编曲是美国六十年代的感觉。

Q:关于爵士歌曲,其实有流行歌曲以来,一直都有各种歌手不时地在尝试、演绎这种风格的歌曲,很多人也都知道爵士这种风格,但一说到爵士,他们就会自动地反应为“老歌”,或者说,一听到一些老歌的翻唱,就会认为,哦,他们在唱爵士。老歌与爵士之间,以你的演唱经验来看,有必然的联系吗?

A:我觉得其实这就是有些听众对曲风的不了解。因为,我也不是说我有多厉害,我也没有听很多爵士,但至少我能分辨出什么是爵士,什么不是。这边发行的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流行乐,都是以抒情歌为主,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有很多人会把它们说成是爵士。唱片公司也不会去解释这个事情,大家也就顺其自然,就让它越变越大,可是我觉得这是个很不好的事情。

也许只是因为爵士是个很好辨认的东西吧?可是我觉得这样是不正确的,真正的爵士乐不是这样的东西。

撕掉标签3:老歌

不是老,是回到音乐的起源

Q:爵士歌手大都很喜欢唱老歌。内地有一个很热门的选秀比赛“花儿朵朵”,里面有一个很热门的选手叫黄夕倍,就是一个很喜欢唱爵士的歌手,她自称“内心里住了一个老太太”,你们的年龄其实都差不多。我想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的确也有一些很老的属性?尤其是回到你刚出的这张自选辑《为爱做的一切》,所选的歌曲年代都很久远。像英文部分,《Raindrops Keep Fallin'on My Head》曾是1969年Billboard的冠军单曲,《Wild World》来自英国民谣摇滚的代表人物Cat Stevens,

《The Things We Do For Love》也是在70年代走红于欧美歌坛的10cc乐队的代表作,基本上都是六七十年代的经典。中文部分,像《偿还这》是邓丽君1980年代中期的作品,《一生守候》《三个人的晚餐》《亲密爱人》也都是1990、1991年左右的作品,都这么老了。

A:其实我不是因为它们很老才选它们,而是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我小时候在电台里听到的。我小时候很爱听电台,都是我熟悉的歌曲,所以,我不会为了它是老歌还是怎么样子而去赞赏它。

Q:所以你内心的年龄跟你的实际年龄其实还是一致的?

A:喜爱的东西就不一定啦。我还蛮排斥近代的一些东西的,比如说我不喜欢Justin Bieber,不喜欢lady gaga这些,其实他们都还蛮主流的,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觉得太可怕了。现在的音乐市场真的越变越糟,我要说实话,我们在美国跟一些乐手聊天,聊到这个都会摇头,可是我们也都会聊到,这个就像一个钟摆,它摇到极端的地方,就一定会再荡回来,所以我觉得现在音乐已经到最顶端最糟糕的时候,它已经不是音乐了,而是人家想要购买的一个欲望,或是的确就像Lady Gaga,她们的包装都很出色,看起来好像很有品质的样子,可是她们的音乐真的写得很单调,如果你把这些东西都抽走,其实剩下的也就只有舞曲。

Q:可能它们都只属于一种音乐装饰品?

A:对。对我来说,为什么大家可以这么忙碌,因为整个气势看起来很大很华丽,可是后面的音乐,它的和弦进程就是非常简单的舞曲,可能现在很多人听音乐已经不是在听旋律和编曲了,或是以前那种很特别的东西,他现在要的是一种奢华感。

Q:也就是说,大家从听音乐变成了在看音乐,看歌手的造型,在舞台上跳的舞蹈如何如何?

A:对,没错没错,可是这样子我也没有觉得不好,每一块东西在音乐市场上都有它的价值,可是当音乐市场上只剩下这种东西的时候,我们真正在做音乐的人怎么办?

Q:所以你就选择回到音乐最起源的地方?你是不是从根儿上就喜欢比较传统经典的音乐?

A:其实我真的觉得有些东西是老的好。以前很多唱片公司的老板其实真的是玩音乐的,他们对音乐比较了解。现在就会变得,所有的潮流都是从地底下起来的,然后是唱片公司看到这个是潮流,就再把它吸收去,然后自己做成各种音乐产品,所以就变成,当唱片公司吸收这个事情的事情,它已经不是当初那些年轻人做出来的那么有意义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以前的更多年轻人那么有理想地去做东西,那时的东西是最能打动人的,我才会觉得是好东西。

撕掉标签4:父亲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过自己的人生

Q:你喜欢这些老的东西,跟你的父亲王治平有没有一些必然的影响关系?

A:我觉得其实还好,因为我们听的东西其实很不一样。在我小时候,我父亲其实大多都在台湾,而我在美国,所以其实我所受到的很多音乐的影响,都是在高中时候才有的,最早时开始听QUEEN、BEETLES,是父亲介绍给我听的。可是当我自己开始写歌,我觉得真的是受高中时音乐环境的影响比较大。

Q:因为你父亲毕竟是华语歌坛已经很受认可的音乐大家,那小的时候你自己写了歌之后,会拿给父亲听吗?他通常会给你什么意见?

A:其实我很少做这件事情。我小时候给他听过,他从来没有赞美,只会批评,可是对我来说,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他觉得那是不对的,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音乐共识,后来我写了歌就再也不给他听。

Q:其实这几年关于你的音乐发展,一直也有这样一种说法,说你是一直在你父亲的笼罩之下开展音乐职业生涯,而且你的专辑也几乎一直都是你的父亲在担任主要的制作工作。

A:对啊,我的这份音乐工作的确是因为我父亲才开始的,可是我们的目标不一样。

Q:对于你自己在音乐工作方面的选择,他会给你施加影响吗?或者说会对你做的选择进行修正吗?

A:如果是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那当然。可是如果我是自己在做自己工作的时候,就不会让他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Q:那你在做《博尼大冒险》这张完全由你自己创作的专辑时,你的父亲有拿出什么意见给你吗?还是说,这一张其实是你终于抛开了父亲,完全顺着自己的路子来做的?

A:其实我以前给父亲听我写的东西时,他给我的意见就是:太短了,完全不商业。因为我写的歌曲大部分都只有两分多钟,因为对我来说,我就是很喜欢那种歌曲简洁有力的结构,我不喜欢多写一个bridge(过渡乐句,过门),我觉得我自己是很personal(个人化)的,我不喜欢bridge这个东西的存在。我父亲的训练背景是来自于抒情歌有一个很严格的规则那样的,可是我的创作方式也有我自己的规则,只是跟他的训练背景不太一样,所以他对于我的创作给予评语时,我就知道,好了,我们喜欢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就没打算接受他的意见,当然听了自己还是会很难过啊,这是自己的爸爸,不接受自己做的东西,可是没有办法。家庭是家庭,事业是事业。

Q:现在很多小朋友从内心来讲,都是不会接受长辈的那种金玉良言的规劝吧?

A: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美式教育的原因,我非常非常爱我的父亲,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他的人生。人生可能有一万种,不是我选择他给我的建议我就会过得很开心,因为我自己也这样经历过――我听从他的建议,但我过得真的非常非常的不开心!所以我觉得每个人从人生得到的体验,绝对没有办法完全转嫁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不行的。我知道,对于华人文化来讲,长辈是需要尊敬的,华人文化最讲究的就是传承,可是我觉得,我跟美国的一些乐手朋友聊,他们都会说,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心里是这么渴望这件事情,它不会是错的。那样子的想法,那样子的观念,或许在很多人的眼中,不管是唱片公司还是我父亲,都觉得是不对的,但那是我第一次真的觉得,我以自己的存在被大家接受,那才是有意义的,而不是说,我必须要被包装起来,才能被人家接受,我觉得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Q:所以,其实这也不一定是“反叛”或者“叛逆”,而只是说,那不是你的轨迹,你要在自己的轨迹里发展?

A:对啊。因为我的人生也就只能活这一次,我不希望我到了三十几岁的时候后悔,说我二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照我自己的心灵去走?我不想要这种后悔,我觉得那个很可怜。

做回自己:呈现音乐剧的本性

Q:所以《博尼大冒险》这张原创专辑,你就完全没听父亲的建议,还是每首歌只有两分钟左右?

A:对啊。

Q:刚才听到你在台上演唱这张专辑中的《ONLY CHILD独生子》那首歌,包括我之前的了解,我有一种感觉,你做的这张专辑,有没有受到电影《音乐之声》的影响?

A:对啊,我非常爱看这部电影。所以我就很不了解,大家为什么一直说我受到我父亲的影响?因为我父亲一直是喜欢像EAGLES那种的,可是我喜欢的音乐本质就是像音乐剧的东西!我真的很爱看这种东西,从小看到大的,你知道那主角唱歌都会这样子,我就很喜欢那个韵律,我自己写歌也会加入那种反转的节奏,我自己做音乐喜欢有那种戏剧感。

Q:在你了解音乐学习音乐的过程中,有没有机会参与到音乐剧的表演?

A:其实没有,我小时候没有演过音乐剧,可是我觉得很多人对于音乐的了解、对音乐的认识,都要看他一直听的是什么音乐,像我自己就是听皇后合唱团、《音乐之声》这样的东西长大的,所以自然而然我的音乐本质也是朝这个方向发展。

Q:那你在原创这张专辑时,最先的概念就是想做音乐剧的形式吗?

A:《博尼大冒险》整张专辑的歌并没有串联起来,而是它整个的音乐性和音乐概念串联起来,其实每一首歌都是独立的小故事,就像你看格林童话书一样,每一个都是单独的故事,并没有串在一起,可是它整个的感觉,就感觉都是在一个森林里或者是城堡里,就能给一个整个的这种气氛。我觉得《博尼大冒险》给人的气氛就是一个顽童,一个顽皮小孩子那种很多黑暗的又奇怪的大冒险。

Q:整个专辑的曲目安排,也就像有序曲、发展、尾声这样的?

A:是的,我那时候就想做成一个小的歌剧,第一首《博尼大冒险》,它的副歌旋律,在结尾的时候还会再出现一次。在歌剧是有一种东西叫reprise(重奏),就是同样的歌用完全不同的气氛表现出来,表现剧情的改变,这张专辑的第三首歌《CHTTERCHAT》也有个reprise。那时我就想做一个这样的小东西,因为我想把它做成一个歌剧的感觉。

Q:有想过真的把它排成一个小歌剧吗?

A:其实我没有这么去想,我还是希望我是在做一个艺人,我还是应该去做专辑,我没有想去做那么复杂的东西,我还是只想focus在音乐这一块。

Q:所以说音乐剧这样的东西其实是你的一种音乐属性?

A:其实不是属性,我觉得是我的本性,是我音乐的本性。

Q:那这么看来,《博尼大冒险》这一张所描述的心态和状态更像你王若琳本人?

A:是啊,我常常觉得我真的心态是那种,是一个比较坏的小孩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