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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宇:他们这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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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造山的云》,是被片花中主人公王云欢快的歌声所吸引,画面中,灰蒙蒙的天空下一群人在机械边忙着背石棉袋,但在这群人轻快移动的身形中,感受不到他们的苦难与焦灼,而镜头中远远望去,那灰蒙蒙的天空下重工业矿山的景象竟然宛如仙境。

造云的山

《造山的云》记录的是中国西部盛产石棉的罗布泊南麓山脉中的矿区生活,由于城市化发展,需要大量石棉,这也是本片所记录的小矿场的背景。在石棉的开采过程中,会产生巨大的粉尘。这些粉尘漫天布地,轰鸣的生产机器冲天排放着粉尘,远远看去,就像“造云机器”,向天空输送着“云”。

由于大型机械设备的投入使用,使当地石棉开采能力大大增加,但相应的环保设备却未能跟上,导致石棉的开采和封装的过程中,产生大量粉尘,这些粉尘只能吹向天空。整个矿山上,弥漫着一种朦胧的美。这看上去很浪漫的影像,事实上却是充满恐怖。在室内和室外,工人们只能常年戴着口罩和围巾遮盖着身体来保护自己,但纺织品却更容易吸引到粉尘,甚至难以清洗。迷眼似乎是经常性的,而吃饭时碗里也飘着石棉的粉尘。

在这个矿区中,石棉作坊达到上百个,但由于相互吞并挤压,如今也已经只剩下几十家了。当地粉尘污染严重,到处都是同样戴着口罩围巾的人,远远看去难辨性别。在这里出一袋石棉五元,卖力气的人一天能挣二三百元。女人像男人一样扛着50公斤一袋的石棉。朱宇拍摄的矿是最早一批开设的,矿主年纪不小,随着竞争压力,矿主有了关门的打算。

在大鄂博图矿区,平均4000米上,高原反应和强度的体力劳动令工人们不得不大口呼吸。工人们无法抵御环境带来的危害,但这些过着艰苦与世隔绝生活的人们,却似乎有着另外的快乐,因为他们有着可以见得到的生活的快乐希望。

工人们

唱歌的男人是影片主人公王云,一个曾经在煤矿挖煤的农民,和儿子王宏斌一起在这个工地上生产石棉。王云嘴巴虽狠却从不挂在心上,总想着过几年给儿子说上个媳妇,做父亲的责任就算尽到了。王宏斌和人打架,王云打了儿子,却又心疼,只能用买个新手机来安抚。王云希望儿子上学,但王宏斌却是“妈妈和奶奶赶着也不肯进学校”。尽管交了学校2800元,到最后却退不回来。但王云有他的消遣和哲学,他喝酒吃肉,大快朵颐,唱歌跳舞,哼着自己编排的小调。

王宏斌想赚钱,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多已经结婚,但他却还单身。原本花2008年时3万元就可以娶个媳妇,谁知道拖了三年,结婚价格却涨到了10万。尽管王宏斌对父亲心怀孝顺,也说过几年,自己岁数大了,要把父母养起来。但更多时候,王宏斌还像孩子一样工作随性,高兴时一天能出180袋,不高兴只能干80袋,甚至因为饭食的问题而与老板娘吵架。在前任老板那儿更是嫌苦叫累。

生病的老王上个世纪50年代生人,是朱宇拍摄时一直给予照顾的老工人。老王行将朽木,在矿区工作几年,但却因心脏的疾病,随时有离世的危险。老王已经在此地工作几年,发现病情之后,王云和其他工人用各种方法安慰他,却不能缓解他的担忧,毕竟老王家现在“兄弟姊妹五个人中,只剩了三个”。

老王看病回来,仍然开他的铲车,要干到什么时候并不知道,至少要干到不能再干吧。工友为了帮助他,特意给他的铲车装上了一台电风扇。老王坐在铲车里,镜头拉出来,关上门的铲车,分不清哪一台是老王,接着再接上一个大远景的镜头,老王就彻底消失在茫茫的烟山雾海之中了。

在矿区待上一会儿,脸上都会落上粉尘,但矿区的苦更在于与世隔绝,人们在闲暇之余,宁愿多花钱在电话费上,也愿意多与家人说说话,以解除思乡之苦。

拍摄

影片中,一只鸟儿被石棉迷瞎了眼睛,落在地上,工人们拿去喂猫。但自己却也如同这只鸟一样,时刻受到石棉的威胁。甚至在拍摄的时候,摄影师刘治峰不得不将设备用保鲜膜缠上,但在拍摄过程中,两人却同工人们一样,有时甚至忘记了给自己戴上口罩。

第一次拍摄,朱宇记录了大量的矿区远景。站在矿区的山岗上,朱宇所关注的是画面的构图和粉尘阴霾下的形式美。那部纪录片仅拍摄了24分钟,而这部纪录片也是朱宇投递给上海纪实频道,并且受到关注的缘起。在《造云的山》中,整个太阳都是朦胧的,不戴口罩人的口鼻不一会儿就出现灰白的印子。

在得到了上海纪实频道的支持后,朱宇在此回到了矿区。因为之前的提案过程中,频道的专业编导已经教给朱宇如何拍摄一部纪录片,以及整个工作流程。虽然经验并不老辣,但朱宇还是要进行新的拍摄。

拍摄时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王宏斌,因为年纪相仿,两个人进行了更多的交流。这是的在第一部纪录片的拍摄过程中所没有的,这一次,朱宇进入了真正的矿工生活。尽管在拍摄之前,他们曾经通过之前几次图片拍摄的过程,选择了将近20位矿工做人物备选,并且为他们撰写了小传,设想可能发生的故事线,但到了现实中,却仍然不一样。

最终,朱宇选择了王云、王宏斌和老王三个人作为贯穿整部影片的生命线。

在拍摄的时候,朱宇曾经将比较优秀的段落进行标记,发现就是自己已经关注的这三个人。

快乐或者不快乐都是生活

朱宇说自己的矛盾在于并不清楚这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环境的恶劣显而易见,但显然工人们却“知足常乐”。王云曾经下过煤窑,知道八十丈深的煤窑洞里是什么样的苦。尽管矿区粉尘污染大,但早晨七点到晚上六点的固定工作时间却让王宏斌很满意。

结尾处,王云哼着他的小调,让人想起《心经》中的经句“心无挂碍,无挂碍故,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