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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狼君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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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狭长的巷子,垃圾到处胡乱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林少珍挎着一个包,面对着漆黑的巷子犹豫了半天,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深已很深了,路灯发出幽幽的光,灯光跳动了几下,突然“吱”一声,灭了。……

前些天,在附近不远的社区连续发生了两宗入室奸杀案,疑犯很狡猾,小区里的摄像头只能看见他戴着帽子,身材瘦小,据一位看门的老大爷说,他曾无意中见到这么一个人,因为当时灯光暗淡,那人又戴着帽子,所以他只能看到犯下巴很尖,凭着这些模糊的特征,警察做了拼图,发出了通缉令,四处悬赏。这些日子南区这一带人心惶惶,单身女人夜里根本不敢外出,那些男人们也都赶紧回家,怕妻子一个人在家遭遇不测。

如果不是观众一再要求加场,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看电视呢!林少珍有些无奈。

电视里法制节目这些天也在讨论着这个凶手,林少珍关注过那些节目,一个专家在夸夸其谈,凶手喜欢在作案的时候手拿酒杯喝一杯红酒,听一首旋律优美的曲子。这说明凶手心理极其变态,喜欢享受女人在极度恐惧中死去的过程。女人的惶恐眼神和每一个求饶动作、词语都能引起凶手极大的,他不求财,因为两位受害人家里的财产都不曾遗失。像这样心理阴暗的人对钱财应该看得不是很重。对于凶手的性格、心理,林少珍没什么兴趣,她只想多了解一些这个凶手的犯案特征,并把自己设想是受害人,在受害时她应该做些什么!那样更实际一些。

电视里那位专家给凶手取了一个名字――午夜狼君。听到这个名字,林少珍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滋滋冒出。

午夜!林少珍咽了一口唾沫,背后似乎有人在粗重地呼吸着。她猛地回头,除了大路上几辆奔驰而过的车外,什么也没有。原来是错觉。林少珍尽量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不再去想奸杀案的事情,可是脑子里已经控制不住了,碰上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地段,她越克制,思绪越往“午夜狼君”这四个字上飘。

林少珍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步,为了给自己鼓劲,她还咳嗽了一声,迈开大步,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露出心中的怯懦。

巷子里发出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和地面撞击的声音。寂静的夜里,这单调的声音仿佛一团棉花塞住林少珍的鼻子,几乎让她窒息,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左右张望,四周一下子多出许多影子,在她眼前飘忽。她凄厉地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十米,九米,快要到巷子口了,过了巷子,再转过弯就到她租住的楼下了,三米,两米,她好像看到了巷子口那边射过来的灯光,过了这个巷子就没事了!

“再来一个……”

观众在台下激情地叫喊着,主持人上台笑脸撑着局面:“大家还想听谁唱歌?”

“林少珍!”

主持人见观众热情不减,只好答应下来。

林少珍穿着暴露,款款上台,这是她今晚第三次上台了,面对着如此热烈的场面,林少珍并不紧张,她见得多了。当初进入这个“花样少女”歌舞团的时候,团长就预言她一定能成为团里的台柱子,不光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她还有一副好嗓子,她竟能女声男唱,比如对唱歌曲《好人好梦》,林少珍能一嗓子唱出男女两个声音,如果拉帘子遮住她的身子,没有人能知道这两个声音是从一个女人喉咙里发出的。

这次上台她唱的是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观众在她的歌声中欢呼着,叫喊着,场面非常火爆。

林少珍感到头痛,眼睛睁不开,所有观众的呼唤都消失了,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我是不是被“午夜狼君”抓住了?想到这,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她看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瓶酒,一个空酒杯。

接着,她看到了一个男人,他很安静地坐在一张木椅子上,翘着腿,双手很有风度地放在腿上。他的身子很瘦弱,下巴很尖,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压得很低,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林少珍能感觉到被帽子遮住的双眼正猥琐地盯着她看。

午夜狼君!

林少珍打了个冷战。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也被绑住了。

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封闭的仓库,她的头上吊着一盏昏黄的灯泡,灯光照到的范围很小,只能隐约地看到大铁门已经关上了,看来逃跑是不可能了。

“你想干什么?”林少珍声音打着颤。

“午夜狼君”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很浅,只是嘴角向上翘了翘,并不说话。

林少珍不再说话,自己的声音如午夜鬼魅的,连她自己也感到害怕;她不敢看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沉默像一张巨大的网,林少珍感觉自己就像被网住的一条鱼,越挣扎,身子被勒得越紧。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林少珍。电视里那位专家的声音再次响起:凶手心理极其变态,喜欢享受女人在极度恐惧中死去的过程……难道他想活活把我折磨死,从而满足心里的变态吗?她几乎要哭起来,“女人的惶恐眼神和每一个求饶的动作和词语都能引起凶手极大的……”林少珍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她听到“午夜狼君”呼吸越来越粗重。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个男人被她的懦弱激起了欲望。

她猛地抬起头来,“午夜狼君”正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胸部。他的帽子向上拉了一点点,林少珍终于能见到他的模样了。那是一张秀气而苍白的脸,阴森森的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林少珍暗自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她意识到不能再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胆小无助,与其一死,被人奸杀,倒不如冒险试一试另外一种方式,信一回专家的话。

想到此,她大着胆子:“我知道你抓我为了什么!”

“午夜狼君”似乎有些惊讶,眉头皱了皱。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很快消失了。他向后靠在椅子上,那样子像是想听听林少珍的意见。林少珍咽了一口唾沫,她感觉只要说话,心里便不再那么紧张了,虽然气氛对于她来说十分压抑,但是恐惧感消失了许多。

“你没必要这样绑着我,大铁门关了,我不可能逃跑,而且,我在电视里听说过你,我知道你杀过人,像我这样的一个弱小女孩子心里有点害怕是正常的,但是,你没必要怕我吧?”林少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还好,“午夜狼君”听懂了她的意思,林少珍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有些震惊。

“嗯,继续说!”“午夜狼君”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话细声细气的,阴柔稚嫩,很难将他同那个奸杀过两个女人的凶手联系起来,不过,林少珍想:不是每个凶手都长得一脸横肉,面带狰狞的。越普通的人越神秘莫测。

“我们,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林少珍试探着问。

“午夜狼君”将帽子又向下压了压,压低声音:“什么交易?”

“你放开我,我用我的方式让你舒服!”

“这么简单?”

“当然,你觉得满意了,就放

我走!”

这个时候林少珍只想摆脱双手双脚的束缚,“午夜狼君”没答应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的嘴。

“我是一个歌舞团的,我不光会唱,还能跳,跳艳舞,我以前在夜总会跳过,在酒吧为一些有钱佬跳过,给一些官员跳过,他们看了后都疯了一样,要花钱带我出场,但是我没同意……”林少珍不停地说着,她尽量用一些的字眼来介绍自己的诱惑,并且一直盯着“午夜狼君”的脸色,只要他不厌烦,就表明他心动的机会很大,所以,林少珍决不放过这个机会。

“午夜狼君”终于动了,他脸上的肉跳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很快被林少珍抓住,求生的欲望告诉她,还有生还的机会:

“只要舞动起来你就能看到我的身材线条是多么的美,很多观众都说我是一副魔鬼身材,诱人的肉感,还有狂野的动作,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另外我还有一招保留节目,就是用水淋湿全身……”

“别说了!”“午夜狼君”失控了一般大声怒吼。

他突然从身后面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来。

林少珍满眼惊慌,她停止说话,不停地挣扎着,“午夜狼君”握着那柄刀子站起来,慢慢逼近。

林少珍惊恐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个时候她来不及细想,只感觉到自己一定会死在那把明亮的弯刀之下。她觉得不甘心,她的话一定惹恼了“午夜狼君”。

“午夜狼君”举起了刀子,林少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很久之后,林少珍感觉一股热气在耳边轻轻地吹着,她慢慢张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到心底一阵阵发凉:“午夜狼君”闭着眼睛,在她脖子上猥亵地嗅着,样子极尽享受。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他说。

他用刀割开了林少珍手上脚上的绳子,站起来,走到椅子旁边,将刀用力插在桌子上。然后坐下,看着林少珍。

林少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刚刚的确受惊不小,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庆幸:“午夜狼君”既然相信了她,看来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首先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哪怕一丝的机会,也许,他心情好,真的会放了自己也说不定。

她的手撑着地面,挪动着想站起来,由于绑的时间太长,所以手还有些僵硬,挪动的过程中,她碰到了一个东西,正在她身后,林少珍不动神色,心里暗喜。那是她的包,手机就在里面,还有钱包,银行卡,一些纸巾。为了不引起“午夜狼君”的怀疑,她就势双手撑在身后,挺起身子,开始舞动起来。

一副姣好的面孔和舞动起来让人窒息的舞姿曾经让多少男人为她疯狂。虽然今年三十岁了,但是岁月在林少珍的脸上只留下成熟的圆润之美,那些沧桑和可恶的皱纹从来没来找过她。她天生是一个惹人心跳的性感尤物。

这个晚上,在这安静的充满危险的破旧仓库里,她第一次不为钱,不为男人而舞,而是为自己,为生命而舞动,她的腰肢,她的臀部,她妩媚的双眼,的舌头,在这样一个夜晚充满了活力。

“午夜狼君”虽然不动神色,但是林少珍知道,他心动了,他的膝盖不停地并拢,打开。如此反复暴露了他心里的蠢蠢欲动。他虽然遮住自己的眼神,但是林少珍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在色眯眯地盯着她,盯着她那不停舞动的身子。

林少珍抓住机会,她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每次只要有机会她就用手去按她的包,希望能按到包里手机的按键。但是,每次她都失败,不是没按到,而是,她感觉到:手机根本就不在包里。包里空空的,连钱包都不见了。

突然,“ 午夜狼君” 说:“停!”

她只好停下,站起来,非常乖巧顺从地看着他。

“午夜狼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正是林少珍的那款诺基亚音乐手机,原来手机和钱包早就被他拿走了,林少珍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看来,失望比预想的来得要早。

怎么办?林少珍急切地思考着对策。

“午夜狼君”打开手机,从里面挑出一首歌来,低沉着嗓音,说:“配合着音乐跳!”

音乐响起,是郑秀文的那首《眉飞色舞》,林少珍一边舞动,一边在想着办法,刚刚一直在疯狂的舞动,心里只想着激起“午夜狼君”的兴趣,所以跳得很卖力,很忘我。现在她觉得不能这样,要一边跳一边想办法逃走。她开始试着接近“午夜狼君”,先用手试探了一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肩膀。

“午夜狼君”轻轻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反对。于是她大着胆子开始他,白皙的双手在“午夜狼君”手上游走,“午夜狼君”微微哼了一声,他在享受着林少珍的抚摩所带来的。林少珍瞥了一眼插在桌子上的刀子,刀子插的很深,看样子自己不能瞬间拔出,只要有稍微的疏忽,她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一瓶红酒。

一首歌曲很快完了,紧接着下来是一首慢节奏的歌。林少珍整个身子随着音乐变得柔软轻缓,她的腰像一条水蛇一般。时间不早了,如果再想不出办法,“午夜狼君”一定会喷发,将她,后果无法预想。林少珍又看了一眼那瓶酒。

她边舞边拿起那瓶酒,打开,倒了一杯,酒撒出,溅在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小拇指上,然后她舞动着身子端着酒杯递到“午夜狼君”面前。“午夜狼君”接过杯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少珍,一饮而尽。

林少珍风情万种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然后,阴森森的笑声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

“哈哈……”

声音尖细,恐怖。

音乐停止了。

林少珍恐怖的笑声在这间封闭的仓库上方回荡。

“午夜狼君”诧异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微变,渐渐地仿佛看到鬼魅一般,脸部开始扭曲,因为他忽然听到对面这个女人的声音变得很粗犷,那分明是个男人!

“午夜狼君”站起来,努力地去拔桌子上面的那把刀,可能是因为慌张,他第一下竟然没拔出。

林少珍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的手上滴着红色的酒水,像血一样。

“午夜狼君”终于拔出了那把刀子,横在胸口,也许是刀子给了自己力量,他大声呵斥着:“你是谁,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少珍冷笑一声:“我是谁不要紧,但是,你肯定不是‘午夜狼君’!”声音力道充沛,那完全是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就是,我是‘午夜狼君’!”

“你不是!”

“你难道不怕死吗?”说着晃动着手里的刀子。

“快死的人是你!”林少珍抬起手,那些红色的酒水已经流尽,只剩下红色的痕迹。“看清楚我的手了吗?”

“看什么?”这个自称是“午夜狼君”的人开始惶恐了。他的声音露出不足的底气。

林少珍阴沉沉地说:“你最好不要动气,我的指甲油上涂了急性毒药,给你倒酒的时候掺进了酒里!你刚刚太疏忽,竟然没品尝出来酒里有一点苦味吗?”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午夜狼君”拿刀的手开始发抖,他记起来了,刚刚喝进去的酒是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啊!刀子突然掉在地上,年轻人脸色惨白,他只感到心里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你,你到底,是,是谁?”

他努力地说出这几个字来。

“我是‘午夜狼君’!”

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年轻人瞪圆了眼睛,突然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法医验尸之后对正在审问林少珍的张正小声说:“这人竟然是吓死的,你说怪不怪?”

张正的助手丁小春从死者身上除了搜出林少珍的钱包外,还搜出一张学生证。张正看到学生证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陈保天,某大学三年级学生。他把学生证合上,对坐在一边浑身抖个不停地林少珍说:你估计对了,他真的不是“午夜狼君”!

林少珍泪水直流:“我当时吓坏了,我不想死,我听电视节目说,‘午夜狼君’是不贪钱的,而他却拿了我的手机和钱包,我就大着胆子去冒这个险,我现在心里还在害怕呢!”

“毒药是怎么回事?”张正问。

“哪有什么毒药,我骗他的!

没想到他胆子竟然那么小。”

“每个人都怕死!”张正说。

“对!”林少珍低头,轻声说,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但是这个细节被张正发现了,他感到这个女人有一点不对劲,到底不对劲在哪儿,他也说不上来。

几天后,案子查清楚了,据那个大学生陈保天所在学校反映,他平时很少去上课,大多数时间都跑去赌钱,欠了一屁股赌债。案发的当晚他被人追债,躲在外面到半夜,想捞一票。

送走了林少珍,张正靠在沙发上,头晕晕的,这两天“午夜狼君”的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上面下了最后通牒,限在十天之内破案,本来以为借着陈保天这个案子能牵出“午夜狼君”来,没想到竟是个假冒的,那小子不过想借“午夜狼君”的手段来实施抢劫罢了。

张正叹了一口气,助手丁小春这时神秘地走进来。

“队长,你真的相信林少珍所说的整个过程?”

“什么意思?”

“她那么肯定陈保天不是‘午夜狼君’,难道她认识‘午夜狼君’, 或者, 她就是‘ 午夜狼君’?”

“怎么可能,她是个女的?”张正哈哈笑了起来。

“如果她不是女的,而是个男的呢?”丁小春一向不爱开玩笑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把张正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他迅速坐直身子,追问着丁小春。

丁小春说:“林少珍以前叫林少震,本是男人身,后来去做了变性手术,不过只做了上半身!”说着摊开手中的资料递给张正,“他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常常幻想自己是一个弱小的女人。”

张正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看着看着,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他大喊一声:“快,把他给我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