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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书写媒介从古展到今天的“超文本”,发生了从“线性”到“网络状”的巨大变化。本文分析了超文本的特点,认为超文本在扩展了书写和阅读空间的同时也造成信息过量与内爆,从而导致受众平面化和单向度的思维模式,受众在无限的接受空间中变得盲目和空虚,因此对于现代的“超文本”不应该过于乐观。
关键词:超文本 非线性 散播 内爆 单向度
五花八门的报纸版面,不断跳跃的电影画面,随意调节的电台按纽和电视遥控器,无限链接的电子网页。这些传播情景,大部分人都已司空见惯,这种非线性的文本被称为超文本。随着互联网的普及,超文本已经从一种新型的文本逐渐开始侵占我们的阅读空间、思考空间。在完成对文本任何一个片段的阅读后我们习惯性点击相关链接,阅读再点击,如此不断进行下去,信息似乎是无穷的,空间好象变成了无限延展的。然而。超文本真的拓展了受众空间还是有其他更为复杂和隐性的影响,本文将就这一问题做一些探索。
一、超文本的概念
在上世纪60年代,超文本最早由学者尼尔森(T.H.Nelson)提出来的,它是一个非线性的书写系统,文本分散且靠链接点连起。(1)“其中设置的文字(或图片等)包含有可以链接到本文档内的文字段落或者其他文档的链接,允许从当前阅读位置直接切换到超文本链接所指向的文字段落(即文档内部的跳转)或其他文档(即文档外部的跳转)。这些字、符号或短语起着“热链”(hotlink)的作用,通常使用超文本标记语言(hyper text markup language)书写。
羊皮书卷,雕版印刷,古登堡印刷机到装订成册的图书,早期书写空间是线性的,这种线性的文本对受众的要求是从头到尾,按行数,页数直线性往下阅读,情节发展和受众思考空间也是线形的。在传统的印刷书籍中,受书籍物理结构和信息空间排列的制约,文本体现为“一种稳定不变的有机体……这种固定文本迫使读者从头至尾线性地阅读并被迫接受由此产生的单一标准意义”,后来出现的电影蒙太奇片段切割和重组,报纸同一版面不同内容的列举,电视电台频道的切换,以及后现代小说如《小径分叉的花园》(博尔赫滋)都是超文本比较简单的形式,而电子计算机和网络的发展为超文本提供了理解的发展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任何文本都可以和其他文本相联系,每个文本都是另外文本的一部分,可以无限延伸,超文本以其非线性和开放无限性彻底打破了传统的线性文本。
二、碎片化的思维
超文本非线性的特点无疑对人类阅读方式开启了一个新的空间,文本被切割成更小单位又重新组合,这个过程完全是由受众来掌握的,重新定义的文本被受众赋予了新的意义,解构了传统知识阶层的权利,使得知识权利下放和普及。受众不仅能成为建构新知识的一分子,其思维模式也有了多线发展,拓展出了跳跃式连结的空间。
然而,这个空间并非真正开放自由的空间,而受众传统的思维模式受到瓦解也并非值得欢欣雀跃。马克・波斯特认为:“印刷拉大了语言所固有的空白,从而容许言说者与听话人之间插入一段距离,这种空白便使得个体能够思考并冷静地判断他人的言辞,而不会受到他或她在场时的那种令人慑服的影响。”线性的阅读和思考有助于受众形成反思和批判性思维,而超文本提供的是线性断裂的空间。“超文本的网络结构印证了德里达所强调的文本的开放性、互文性和阅读单元离散性的特点,打破了文本的内外之别,迫使我们放弃建立在中心、等级和线性思维观念上的概念系统。”庞大的超文本网络瓦解了受众深入思考的权利,过量的信息内爆使受众文本空间被完全侵蚀,受众的思维模式并非真正得到解放,而是成为单向性、无力的碎片,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如巴赫金所说:“对话并非伦理和政治生活特别重要的形式,不过是一堆混杂的声音。”
三、虚伪的散播
无中心、无极限的超文本传播者理想的媒介,在这个媒介中任何思想和行为都可以跃出文本之外,不受任何中心束缚,对于受众来说,对超文本阅读更是狂欢式的,任意调整和添加自己的阅读感受,对传统和主流文化随意解构。而且受众不必按照传者安排好的顺序和思路来阐释文本,而是和传者一起互动地建构出一个无限的“超文本”。罗森伯格(Martin E.Rosenberg)将读者(Reader)与作者(W riter)两词合在一起杜撰了一个单词“wreader”,表示这种特殊的角色,由此可见,传播变成了一种传者和受者互相的散播(dissemination)在传统线性文本中,文本的一致性和传者知识的权威性是文化一致性的必要保证,而在超文本的传播过程中,传者的权威性被消解了,文本的连贯性也被破坏了,传者和受众都处于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散播带来了传播伪自由,伪互动,伪平等。
经典和传统处于被无限切割和延伸到消失的状态,而人的主体地位也被解构,“它泄露了我们这个时代的重大特征: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交织在一起的、由集体的想象汇聚而成的网络的一分子而已”。
四、单向度的互文性
与超文本密切相关的是文本的“互文性”。“互文性(intertextuality)一词首次出现在朱莉娅・克里斯蒂娃1969年出版的《符号学》一书,”每一个文本把它自己建构为一种引用语的马赛克,每一个文本都是对另一个文本的吸收和改造。“互文性”以链结形式出现在彼此中的超文本,相互交涉,彼此关联,一个文本或者文本片段就像一个湖泊,广泛地吸收其他文本,以德里达所说的拼贴(graft)的方式,或者是以类似性链结在一起。话语与话语相互整合,原本单一的文本由线状变成网络状。“互文性”的另一个特征是:“它关注文本与文本、语词与语词、语词与图像之间的联系。只有链接才赋予文本、语词或图像以意义。当然,链接不仅仅是形式,而是内容本身,它本身就是阅读的活动,不仅仅是点缀,而是重要组成,不仅仅是内容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是内容的生命。”
阅读过程替代了阅读内容,文本间相互指代实际上是预设好的框架,使受众在不觉中滑入成阅读的网络空间中。丧失了主体思考判断。成了名副其实“单向度”的人。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互文性在当今学术界中的运用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引发了写作与学术的危机。对其他文本不假思索的引用,不负责任的拼贴,使学术本来严肃的思考变的资料的堆积和文本的投机处理,概念不是由有组织的系统性单个文本构成,而是由相关中心的文本群碎片组成。“特别是在畸形的功利原则的驱使下,加之科学的评价机制的缺位个人极易放弃自身思维的至上性和超越性,严肃的理论思考逐渐退化成为叠床架屋似的资料堆积和操作主义意义上的文本处理,人类的思考日益丧失天真活泼的有机性和原创性。”
五、内爆的空间影像
1996年,马修・米勒在互联网上发表了一部名为《旅程》的小说,小说以地图的形式,画出了美国纵横交错的公路和地名的标志。主人公的任务是走遍美国,为两个不是自己子女的孩子寻找他们的母亲。这个文本给读者提供了多种主动选择性:可以用鼠标从地图上48个州任何一个图标开始旅程。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向。对于读者来说,这部小说没有固定的结局,阅读乐趣在于和作者一起创造了一个故事和游戏。
这个网络小说可谓超文本的典范,《旅程》以图的形式为读者提供一个网状的选择性文本,其他的超文本也是如此,以碎片化,图象的文本使受众停留在当下,这与欣赏图形的过程是类似的。在大众媒体无孔不入的今天,文字失去了连贯性,受众已经无可避免地走入一个读图时代,这个时代在德波看来,“当物的消费以影像为中介时,物就必须将自己表现出来,这种表现不是直接表现自己的使用价值。而是表现自己的影像价值,影像的生产也就变成了表现的垄断过程,以致资本本身成为影像。”后结构主义大师福柯则从权利,凝视的角度解释了“看――被看”的关系。超文本视觉化、表演化和游戏化的特点为受众提供了“看”的生存空间,受众越来越多地依赖于这当下的、短暂的虚幻的生存空间。在这个看的空间中,虚拟变成现实,瞬间变成永恒。“拟像与真实之间的界限已经内爆,与此相伴随,人们从前对“真实”的那种体验以及真实的基础也均告消失……生活已经没有直面的虚构,甚至没有需要生活超越的虚构,现实已经进入现实的游戏,彻底破除了迷障”。
萨特曾经说过,人类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无穷的选择,这既是人存在的原因,也是人的无奈境地,超文本以它无限延伸的空间无疑再次将这个困境推到了人类面前,新的文本形式使受众获得了无限延伸的空间,也获得了重新创造的乐趣,但这种乐趣是碎片化的,单向度的。这样的“无限”空间不是真正民主和平等的途径,而是“所有的界限都变得动荡和模糊不清。我们唯一看到的是欲望的汹涌澎湃,对无限的可能性的渴望,无止境的选择,跨历史的狂欢。㈦线性传播也好,非线性的超文本也罢,只有“每个人就按照他在社会大声疾呼的想法作出反应”(米德)的传播才是完美和民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