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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萨 我是超现实乐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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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著名钢琴家乔治・波雷曾告诫他的学生:“当今时世,年轻音乐家要有所作为干成一番事业,实在太艰难。你们选择的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个职业,成功的机会可能只有万分之一,你要么是特别有天赋,要么是睁着眼睛走错路。”

这位差一年就跻身80后的中国年轻女钢琴家,却以她令人信服的实力而锥出囊中。她就是陈萨,在经历了十几年异乡求学漂泊人生后,如今已经站在了世界乐坛的最前沿,更与郎朗及同门师弟李云迪并称为“中国钢琴时代领军人物”。人气十足的《越狱》男星温特沃什・米勒,都成为其忠实FANS,得知陈萨在北京演出,便立刻让助手订了16张贵宾票,请来好莱坞的同行助阵。有人说:“看陈萨弹琴很舒服,她的音乐像自然流淌的山泉,于平和从容中诠释音乐的美,叫人在浑然不觉中被音乐打动。”

“我不是工作狂”

在北京见到陈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长居德国的陈萨,可能今天还在新西兰的剧场面对陌生的观众,明天又在路上,独自赶往美国的音乐会。每个月要开4、5场音乐会,一年中大多数时光都是在飞机-酒店-音乐会三点一线的生活中度过的。我们好不容易在陈萨回北京倒时差的间隙,在其北京的家里见到她。

素颜、简单的白色T恤,甜美如邻家女孩般的面庞,让人很难想象这就是有着无数光环的钢琴公主。说话间,你又会发觉,陈萨有着很强的逻辑思辨力,坚定的语气中透着直爽。

谈到自己的业余生活,陈萨不禁反问记者,除了正常的采编工作外的生活。因为,与普通人相比,在陈萨的生活世界里似乎只有钢琴。

每次音乐会之后陈萨很久无法从音乐中逃脱出来,必须靠麦兰托尼入睡。如果是连续密度很大的巡演,倒时差、强迫睡眠、睡觉、起床练琴、倒时差、再演奏,这样的情况连续数日后,恐怕谁都会觉得够了。“我曾经也有过抱怨。不过,职业钢琴家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要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一种职业,在很长的时间内要保持对音乐的热爱和钻研,而不去设想为什么没有正常人的生活。”

也许是感觉到记者对此有些不可理解,陈萨忙解释,“我可不是那种每天只有钢琴的工作狂!一个正常人生活中需要光、热、水、空气和闲情,但是现实生活只给了你光,你会觉得失去了很多东西。如果你想从事这项职业的话,那必须要做出调整,去寻找自己的乐趣。”

被问到有没有过放弃钢琴的想法时,陈萨坦言:“原来我也曾想过,以后结婚生子后,就不弹琴了,过正常人生活,那多美好。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变得成熟了,对音乐的感悟越来越多,我觉得中途停止的念头有点幼稚。其实,踏上了音乐之路,人就很难回头,离开了音乐,我可能受不了。”

追求精神化的生活方式

陈萨出生在重庆,父亲是圆号手,母亲是芭蕾舞演员。陈萨曾说,在没有出世的时候,父亲就放很多的古典音乐给妈妈听,所以出生以后她只要有音乐就会安静下来,现在依然如此。而古典音乐本来就是和不存在的事物打交道。陈萨说,自己也没有办法,既然选择了,生活方式也比较偏于精神化,如果用现实衡量这种生活方式很可怕。

“我可能作为《钱经》的反面案例更为合适些!因为我很少思考过钱的问题。可能是女孩的原因,不像男孩子考虑的事情那么多,承担的责任也会更多。相比物质追求,我更追求精神上的成就感。” 陈萨坦言,这也可能是从小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家里从来没我为钱担心过,还有就是对物质要求没有太多欲望,这让自己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可能我属于那种超现实乐天主义者,我就感觉钱对于自己来说永远都不成为问题!”于是,当年16岁的陈萨,在英国利兹钢琴比赛上一鸣惊人,而后获得丰厚奖学金进入伦敦乔凯音乐戏剧学院深造时,都不知道钱该怎么花。

这种心境,更成就了陈萨在音乐梦想上的追求境界。在当今音乐中,越来越能嗅出铜臭味。当不少严肃音乐因此而失去了音乐的本真时,陈萨却留下了自己的纯真,远离那种令人厌恶的商业味。音乐对她来说,不是服务于个人的一个虚荣品。当一些媒体问及她的报酬,她说,“我没有那么市场化商业化。我很崇尚小提琴大师克莱默所说,音乐带给人的是愉悦,不应该与名利、财富和事业挂钩。”

为此,她赢得了国内乐迷的尊敬。这种尊敬,除了源于她的音乐外,更重要的是她的这种精神追求。于是,陈萨经常会有一批“铁杆FANS”四处追随。有时她在飞机上,会突然收到来自陌生人的生日祝福;一次在英国演出时,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送给了陈萨一件珍贵的礼品:一部上百年历史的精装《莫扎特奏鸣曲全集》。在给陈萨的信中老人写到:这是我很珍贵的收藏,但您更应该拥有它。“那种温暖尤其在旅途当中会让我有家的感觉。他们让我觉得存在的价值不完全是在大庭广众下演奏,更多的是为了有一些真正在乎你的人在继续着这个事业,是一种精神交流。”

有些缺憾是福

这个在古典乐迷心目中颇有分量的年轻女钢琴家,曾参加了世界四大权威钢琴大赛中的三项大赛,并夺取了利兹、肖邦和范・克莱本钢琴大赛的奖项,尽管“第一”总是遗憾地与她擦肩而过。为此,她更曾坦承,“有过失落感、挫折感,虽然我并不在意‘偶像’这两个字,不过,获得第一名也并非意味着以后就一路顺风了!”幸运的是,陈萨经历十几年的磨练,凭借非同凡响的音乐气质,赢得了音乐大众,也奠定了她钢琴职业生涯的基石。

在今天看来,陈萨是如此的幸运和完美。而现实中的“钢琴公主”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一路充满阳光的呵护。因为父母都是军人出身,陈萨从小就被培养勇敢、自力、勤奋的个性品质。“我生活最大的转变不是出国,而是父亲的去世。那一天后生活完全不一样了,妈妈说如果没有我,她都可能轻生。我的父母是恩爱得让人嫉妒的类型,我的婚恋观也和家庭有关。很长时间我和妈妈都互相支持,‘与生活抗争’......” 笔者能够理解失去父亲的痛处,更意识到这种打击对于当时才12岁的女孩意味着什么。她却直言不讳地说没关系,因为生活和音乐同样需要真实。“现在的孩子都太幸福了,我并不是不希望他们幸福。太幸福了是会有幸福病的,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太多的东西都在身边随手可得,就会没有自省的过程。虽然父亲去世是很不幸的灾难,但不是任何人的错。痛苦的经历是福,这很有道理。”

这一经历也让陈萨面对现实中很多选择,都多了分淡然。1996年,陈萨刚参加完利兹钢琴比赛后,英国有家很大的经纪公司便希望与陈萨签约。“那时我处在一种纯学生状态,不明白签约是怎么回事。所以在伦敦的四年中,百分之九十的钢琴家在争取的东西,我却轻易地与之擦肩而过。在8年的国外求学生涯中,虽然我觉得我错过了一些机会,但现在我还是很乐观地接受了事实。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尽管陈萨对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但现实中还是要面对不少让她无奈的事。2003年,当她精心准备了一年的专辑《肖邦印象》在市场售出几百张后,便被发行方JVC唱片公司收回,至今再没了下文。陈萨说,现在很多录音公司都面临破产,古典音乐受到流行音乐很大冲击。包括美国大型音乐连锁店Tower Records古典音乐专卖区,甚至缩减至零。录音公司在古典乐受到排挤的过程当中会做很多调整,各中原由自己也很无奈。“不过也没什么遗憾。我还在发展,以后录的会比那时好得多。”

音乐里永远不能缺失感情

在外人看来,陈萨的生活是单调的、孤独的!除了演出,她会带着行囊,一个人去旅行。她说很享受这份孤独。在笔者看来,这也许就是艺术家的行为方式,多少有些超凡脱俗,才会有更好的艺术创作。而在与陈萨的接触中,笔者发现,这只是职业选择使然。

谈到个人情感,陈萨笑谈,“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苦行僧,只知道弹琴。我七岁就知道恋爱了!” 那次经历,至今都令陈萨记忆犹新。“当时我特别喜欢班上的一个小gentle man,他特别可爱,像个小芋头,那是我的第一次恋爱。有一天我偷偷亲了他,他魂都没有就吓跑了。当时最好的朋友是个小女孩,居然把这事告诉了老师。结果当然上纲上线,还被妈妈打。”陈萨说自己从来都有很稳定的感情生活。这可能也是天蝎座女孩特有的魅力,从来无需着意吸引异性。在陈萨看来,音乐是需要用丰富的感情去诠释的,“只有技术的音乐空间,肯定是无法忍受的。”

1996年,陈萨由傅聪牵线,赴英国伦敦乔凯音乐学院师从乔安・哈维尔(Joan Havill)学习钢琴,并获得硕士学位。刚离开家时,陈萨很兴奋,感觉彻底摆脱了各种束缚,“彻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大胆谈恋爱啊,这是大人们最担心的事情”。不过,在感情上,陈萨又有点儿一根筋,“你可以在各种地方找到喜欢你的人,但是真正的幸福是很挑剔的,很默契的感觉,没有硬件条件。”因此,陈萨没有随波逐流,也不会强迫自己去改变。“孤身在异乡虽然有迷茫的时候,但好在没像周围有些同学那样吸毒、抽大麻、交很多男朋友,还是过比较简单健康的生活。”

除了恋爱,陈萨坦言自己没有太多朋友,但所交往的朋友一定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朋友。“我不太喜欢一大堆朋友,当你与朋友一对一相处谈一些问题,可能会更客观、更真实!”而谈到恩师但昭义、乔安・哈维尔(Joan Havill)、傅聪、“钢琴女大祭司”阿格里奇,著名钢琴教授阿里・瓦迪(Arie Vardi),可以感受到陈萨身上的温暖,与几位老师保持着特有的默契交流,一封EMAIL,一次温暖的会面,都不无令人羡慕!

那只叫“米米”的猫

在我们快要结束采访的间隙,一只可爱的猫咪从简约式LOFT空间的下层出现了,慵懒的样子很是惬意。陈萨会心一笑,向我们解释,“这是我去年领养的一只流浪猫,看她在外边蛮可怜的。现在已经一岁多了,我给她取名‘米米’!”

陈萨形象地称自己出国留学的经历为“放养”,尤其是在德国,“老师都是聊天、交流式的上课,讲的是大的、抽象的、氛围上的东西,简直就是放你自然发展。”看到大家不想练琴了,阿里・瓦迪教授似乎特别漫无目的的说起,他年轻的时候特别不喜欢练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家里和猫咪一起玩。在这种西方式的教育方式下,陈萨融合了西方和东方文化,对钢琴事业的看法也渐趋成熟。

谈到让自己声名鹊起的音乐比赛,陈萨有些无奈:“虽然现在我介绍自己必须从比赛说起,但这是很无奈的介绍方式。其实大家看重的甚至不是比赛,而是我的头衔,这又会促使更多的人参加比赛。我希望音乐会上的听众们是来听他们喜欢的音乐,而不是来听履历,这会有助于音乐教育的良性循环。”“如果比赛比的是谁更爱音乐,也许就是好的比赛。”阿里・瓦迪教授的话在小提琴家吉顿・克莱默(Gidon Kremer)创办的洛肯豪斯音乐节上体现得比较充分,这也是陈萨常常出席该音乐节的原因。音乐节在教堂或古堡中举行,周围是山谷、森林和溪流,很有古典音乐的氛围。“我们临时决定演什么就排练什么,就像一个音乐SPA。克莱默在排练时并不把自己放进去,就像一个客观的聆听者,寻找诠释音乐的方式,但到演奏时他又非常投入,所以每次从排练到演出都像一次历险。” 这也许正是深受东方和西方文化融合的陈萨,在艺术上追求的个人和自然的融合的审美境界。

除了艺术追求,当我们问到陈萨未来有没有从事社会事务的打算,比如开琴行、做慈善事业。陈萨坦言,“我不太可能开琴行,可能更会偏重于慈善事业。”因为在陈萨看来,做慈善可能更能有针对性地帮助需要得到救助的人,就像她和“米米”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