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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健:闪开,让我歌唱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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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摇滚(College Rock)

大学校园里,文弱书生摇身一滚,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他们以决绝的姿态宣布与摇滚的共生死同存亡。不摇滚,毋宁死.感情的宣泄、成为校园摇滚狂热分子狂热的借口和无须解释的理由。摇滚,已成为校园Band的标志。成为新青年的新象征。

摇滚乐,当这个舶来品踏上中国的第一天起就被标上青年人的特征。而在绝对朝气似的懵懂、渴望似的呐喊、疯狂似的潇洒中,让中国摇滚乐在20多年里“一无所有”地空前繁荣。

不过,也许正是这种特征,让摇滚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颇为灰色的年轻。曾经的摇滚教父依然在呐喊,新一代的摇滚天才也再不断标榜个性,但在音乐中找到自我,从爱好中寻求摇滚乐答案,这或许更为现实。

在刚刚结束且尚未走远的2008年,摇滚乐手子健和他的刺猬乐队在全国11城市做了巡演。返京的火车上,子健特别和乐队的账簿合了影。西安至北京,从一个摇滚圣地回到另一个摇滚圣地,航空距离1034公里,如果坐飞机,那么账簿上巡演的总盈利额将恰好付得起燃油附加税。

摇滚不能承受之重

面对这个即使对摇滚歇斯底里的热爱也无法掩盖的无奈状况,子健在日志里写道:摇滚乐成就一群苦×娃,越痴越苦,越迷越恨,却始终离不开。谁都离不开,究其原因,无非是感觉离理想更近些罢了。

笔者见到子健已是晚上9点,乐队刚拍完宣传照。子健的衣着显然经过一番心思,帆布板鞋牛仔裤,衬衫是油画里的冰蓝色,解开两颗扣子,慵懒得恰到好处。作为一名代言人,他是称职的,永远穿匡威鞋;作为一名摇滚范儿,他是非典型的,发型不扎眼,眼镜不张扬,藏于其后的目光是游离的,即便是谈话中也习惯向下看。

刺猬乐队的歌多出于子健笔下,“灵感来源一半是爱情,一半是生活和朋友”。他的歌里有个出现频率很高的词――青春:“青春看起来如此完美,没空闲去浪费时间”;“不要去习惯谁,叛逆就不要后退/不用去埋怨谁,再痛苦也无所谓/也许青春就是残酷的啊”;“青春是青涩的年代/我明白,明天不会有色彩/社会是伤害的比赛/当我醒来时才明白”。

子健和乐队其他成员都是“80后”,如此热衷于描写青春,不由让人联想到近来颇受欢迎的一本书《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把这标题套用在子健身上,就应该是:闪开,让我歌唱青春

青春没有变,但学生时代却结束了。

2006年5月21日,刺猬乐队在北航参加了一场名为“告别BUAA(即北航的英文简称)”的演出,这同时也是子健最后一次以学生的身份站在母校的舞台上。

台下观众有音乐协会一起办活动的哥儿们,高呼着“你永远是我们的会长”;有因为音乐而惺惺相惜的摇滚范儿,大喊着“刺猬牛×”;更有本校的、外校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台上台下一起陪刺猬大合唱。子健看到既是鼓手也是女朋友的石璐,“鼓点没有停,人却泣不成声”。

坦白说,除了那场演出,“刺猬”对大学时代的告别不甚光彩。

“子健考研没有考上,鼓手石璐因为挂科太多晚一年毕业,贝司手博宣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第一份工作。四年的乐队经验不能成为简历上可量化的指标;‘刺猬’的影响力、乐队的成绩也无法赢得职场的另眼相待。”一直带给子健自信和力量的音乐,突然绵下去、软下去,成为一面失血过多的镜子。

除了工作没有着落,乐队在主流摇滚圈的折戟也是让他们顿感无力的重要原因。谈起这段经历,子健概括道――“融不进去”。“因为当时乐队没有签公司。而且实话实说,音乐也不太入流,演出也挣不到什么钱,北京摇滚的各个圈子我们也融不进去,(去外面)演出也不来人。我们演出最少的时候只有俩人观众,其中一个还是酒吧老板。”

问及融不进去的原因,子健解释,“其实是圈子不同。北京大多数酒吧,都不会太给新乐队机会。例如时间上、演出阵容上等。我们也在酒吧演过一阵,但没什么效果,特别没谱儿,而且待遇也不好。倒不是说给多少钱,就是时间安排上、待我们的礼貌上。”

再战摇滚圈

被摇滚圈抛弃的后果是,子健不得不尝试去抛弃摇滚的身份和摇滚的生活。

毕业后子健得到的第一份工作――程序员,管理网站后台,“每天对着电脑打字母,挺枯燥的”。与此同时,贝司手博宣成为了卫生部一个“忙起来杂事也得做”的文职人员,鼓手石璐在网络部甄选网络歌曲。因为时间敲不拢,排练室荒疏的日子越来越多。惟一还维系着他们的是一张叫《噪音袭击世界》的专辑。

“当时确实挺迷茫的。《噪音袭击世界》专辑里的歌毕业前就录了,当时就想把这张唱片发了,乐队就散了,博宣当时也说他要退了。”

怀着预备结束的心情为《噪音袭击世界》找发行公司,但当终点真的来了,子健却发现自己的准备是自欺欺人。

向一些公司寄了小样后,嚎叫唱片公司联系了子健。“对方同意签约但‘不给钱,只给你们200张唱片’,还说计划给我们拍MV。”虽然条件有些苛刻,但必竟找到了公司,且“公司还挺有合作诚意”。于别人应该高兴,于子健,却有世界末日的感觉。“我一想,完了,那就顶多这点事弄完了,这乐队就真散了。”

子健仔细想过的决定还是没有签“嚎叫”。期待拯救和蓄意拖延,说不清哪个成份多一些。总之,子健转而把目光投向了让国内乐队趋之若鹜的摩登天空公司。

“我们仨就底下商量,要不然试试吧!在摩登网站上查他们公司电话,让石璐打了一个,告诉对方,我们想签你们,对方说,那想签就让听歌啊。”

子健发给摩登的歌叫《Our Last Word》,中文名字是《我们最后的话》。

生活其实处处都是戏剧情节。听完“刺猬”最后的话,“摩登”给子健的回答是,“行,可以合作,过来谈合同吧!”

2007年3月20日随即成为子健和“刺猬”命运转换的一天,也成为化终点为起点的一天,这一天刺猬乐队签约国内著名独立音乐厂牌摩登天空。从此,爱摇滚的“刺猬”变得师出有名。

“摩登天空”给了子健的是自由创作环境,给“刺猬”的是专业支持。“一下子把乐队推出来了,我们也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演出圈子了。”

后来的路走得很顺,有公司助力,演出、宣传、专辑都顺理成章。

子健回顾2008年乐队成绩时,选择了这么几件对他和“刺猬”都巨关键的大事:全国11个城市巡演、北京专场演出、参演摩登天空音乐节和全力打造新专辑《白日梦蓝》。

还有一件他没有说但大家都记得的事――代言匡威。

曾经代言过匡威的巨星有:徐静蕾、木村拓哉、德文・韦德等。一直热爱匡威的摇滚腕儿有:麦田守望者、崔健、Green Day、艾薇儿,甚至是不可不言的传奇甲壳虫。

当子健、石璐、博宣三人代言匡威的海报出现在上海最奢华的淮海路、北京最喧闹的王府井时,他们也意想不到地站在了巨星曾站过的地方,完成着巨星曾完成过的工作。

“很满意,但也不够满意,如果有如果,并且坚持着坚持,能比肩巨星的又岂止是代言。”

摇滚不是去你X的

问到“摩登天空”看中了“刺猬”哪一点,子健确定也肯定地回答,“《噪音袭击世界》那张唱片的音乐”。

子健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音乐,“玩乐队的,音乐不行,那就没什么了,还玩它干嘛!”

找到定位的子健生活变得十分紧凑,他已经辞了工作专心做音乐。乐队的排练从两周一次变为每周两次,对待音乐之内的事――创作、排练――他的态度更认真、要求也更高。

当摇滚由兴趣变成了职业后,“摇滚是什么”?子健开始尝试思考这个问题。

“有人说摇滚就是去你X的,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子健不同意摇滚就是蔑视一切、就是用极端的方式向整个世界愤青。

“摇滚和摇滚范儿并不是先有鸡或先有蛋的问题。穿匡威、骂粗口,甚至包括烂醉、混圈儿都是一种范儿,但范儿离了摇滚就什么都不是了。”

想进入摇滚圈儿的人动机可能不同:“有人为了好听,有人为了帅,有人想吸引女孩注意,但最终你会发现,所有动机不那么纯粹的乐队都死了。”真正能留下来的,是那些纯粹为了音乐、也以音乐吸引观众的乐队。谈及乐队能留下来的秘诀,子健选了最平实也最土,但在什么圈子都适用的字眼――“踏踏实实”。

所有的圈子抽丝剥茧都是真诚,所有的范儿抽丝剥茧都是作品。当被问及对还在读书的、热爱摇滚的孩子(和几年前的子健一样),有什么建议时,子健回答:“要想玩乐队就必须先充实自己、好好做自己的。想写一首歌,那就好好先把歌写了。别乐队还没组呢,今儿想着我先混圈儿去吧,明儿我先喝个烂醉打一回警察什么的,那绝对不行。”

子健沉默一下,补充道,“必须先有歌,先有作品。”

现在,距新专辑《白日梦蓝》正式发售还有不到100天,接下来的工作对于子健和他的刺猬乐队来说,恰似一支已点燃的烟,按部就班地且烧且品。《白日梦蓝》是摇滚乐手子健在才华经年累积后的一次通彻宣泄,在点燃这支烟前他发过誓,“不鸣则已,一鸣便要有三个对得起――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乐队,以及对得起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