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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与恐惧之间的江湖歌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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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下旬,张广天静悄悄发表了他的新专辑《杨柳枝》,一切开始变得更有意思了。

首先,我们得承认一个事实:我们是活在一个末世里。其次,在尝试学习如何适应和享受的末世生活里,我们丧失了创造和辨别音乐的本能。于是,我们的流行乐坛变得空前的繁荣。

这个空前,真的是在空气的前面。

来自上世纪的唱作人张广天明显是不谙这个新世界的。从1993年《张广天现代歌曲专辑》发表的19年来,这个上海男人几乎没有改变任何的唱腔发音方式。他以一种近乎捍卫的姿态,探寻着汉唐诗歌传递到今天的可能性。在这荡气回肠的钢筋森林中,张广天独自探着头,深深地嗅着那股只属于他的气息。

在末世里,记录乱象,过滤废气,一首歌的歌唱可以是如此凛冽而开阔。张广天的歌没有任何娱乐性可以取悦,只剩下音乐本身去消化。《杨柳枝》以一个准中年人的视角,打量这个新世界的各种表情。而在这个新世界里,活着的不仅仅是年轻人,也包括活不下去的中年人、理想主义的牺牲品、才多活少的创作手艺人、背井离乡的诗歌孽子。这是一个断裂的阶层群体,在看似整合成功的幸福圈套里,人人其实都处于不稳定的边缘。在《杨柳枝》里,和张广天共同完成这次音乐整合的基本都是和他同时代的音乐人:梁和平、孔宏伟、梁大南、黄立杰等。也许他们的演绎并不符合今天年轻人的审美趣味,但张广天更愿意信任他们,这些音乐人也决定了《杨柳枝》的年轮,在自然的生长中,它也绽放出了踏实的微笑。

这些故事是充满生命力的,哪怕有一些是悲剧性的,它们让人感到了疼。《卖歌》写一个艺术创作者翻阅他的成绩单时的一脸苦笑;《杨柳枝》写同情心在这个时代是如何消灭殆尽的;《福音》写五千年文明如何风化成石;《烟一样的树》写信仰的参天大树为什么化作了神马浮云;《小倩的征婚启事引发的公知议论》写爱情和婚姻的辩证关系;《我的朋友京不特》写追寻自由的断肠诗;《三十里铺》写离幸福永远只差一步的惶惶不可终日。张广天在演唱这些“不合时宜”的叙事歌曲时,没有给它们披挂上现代化的华丽衣裳,他更愿意让它们裸着,一次次露出甚至笨拙的表情。当我们不流行的流行乐制造出无数场虚张声势的垃圾后,我们会发现这种“笨拙”就像粗粮一样新鲜,且充满营养。

近10分钟的《我的朋友京不特》是对二十多年前一段往事的再回首,它翻开的不只是创作者和他的故友的相册,它也是我们共同的生存日记。“一条大路笔直通天涯/草叶行舟白云作快马/心心念念浪子不回头/每个脚印都开出一朵花”,这是歌曲中没有直接描写的一段歌词,但我在其中看到了更开阔的景象,青春曾经是这么海阔天宽地滋养了我们,却也是这么如幻似梦地挟持了我们。在《三十里铺》的结尾,一段不到一分钟的民族女声唱法,勾起了无限情怀。什么都经历了,却又什么都没经过;什么都现代化了,却又什么都没变;什么都世界级了,却又什么都在中国。

《杨柳枝》是穿越在文明与恐惧间的一本江湖歌谱,即使天命难违,它也提醒自己决不说谎。即使那是一片空空如也,它也决定唱出好声音。

延伸阅读

文化本无界,庸人才划地

文_爱地人

跨界指一个人涉足不同领域,往往可以证明一个人的多才多艺。但因在娱乐圈的滥用,也日渐给人一种杂而不精、不务正业甚至刻意牵强的坏印象。其实对于文化本身,跨界是一种常态。术业固然有专攻,但对于不同艺术形式的多元涉猎,往往能开阔眼界,也能使艺术作品能够更好的融会贯通。如林徽因,就既是建筑学家又是文学家。独具人文情怀的建筑设计、感性中不脱理性的文字,恰恰是文化人跨界最好的诠释。

在当代,同样不乏跨界的文化人。国内如实验音乐、爵士乐和小说领域都有所建树的刘索拉;国外如既是民谣诗人,又是后现代诗人和小说家的Leonard Cohen。而早年即和黄金刚致力于“汉藏和声”,并把沪剧融入现代流行音乐的张广天,实际上一开始就在音乐的世界里,开始了跨界的尝试。而之后涉足戏剧领域,也可以说是他诗歌与音乐爱好的一种水到渠成。其实在历史上,像柏辽滋这样的古典音乐大师,往往同时就是戏剧大家。而诗歌艺术,本来也就是诗与歌的艺术,文学和韵律缺一不可。分门别类过于琐碎和巨细,反倒会损伤艺术本色中的那种八面玲珑美。

文化本无界,庸人才划地。越来越多的文化人开始跨界,虽然不免有着圈子文化的盛情难却,甚至还有全才全能的虚荣诱惑。但不管目的如何,只要不把跨界仅仅当成手段,跨着跨着,多少都会跨出点超越术业的独特视角和精彩。况且,艺术本来还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