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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谁来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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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当你很小的时候,我费了很多的时间教你系鞋带、扣扣子、溜滑梯;教你穿衣服、梳头发、擤鼻涕……孩子,现在我常忘了扣扣子、紧鞋带;吃饭时,会弄脏衣服;梳头发时,手还会不停地抖。孩子!如今我的脚站也站不稳,路也走不动。所以,请你紧紧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慢慢地,就像当年一样,我带着你一步一步地走。

这是刻在北京西山附近一家养老院墙上的一首诗,诗的名字叫《孩子,你等等我》。

在养老院读到这首诗时,心中有种酸楚感。仿佛看见一个个白发苍苍、行动颤颤巍巍的老人,抬着期盼的双眼,蠕动着嘴唇,在渴盼着关爱。那么,住在养老院的老人是什么样子呢?带着疑问,我走进了养老院。

我不想在家里拖累孩子

一进大门,看见古色古香的长廊上坐着一位老妇人,于是,我上前去跟她攀谈。

这位老人姓高。我问高大妈住在这里感觉好不好?“好啊!我刚来一个多月,已经习惯了。我有胃出血、脑梗塞、糖尿病。老伴卧床不起,家里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照顾他。我再病了,就照顾不过来了。到这里来,我可以休息休息,孩子们也放心。我退休工资有一千七百多元,不用孩子为我花钱。”高大妈说,这里每天还有医护人员为她检查身体,孩子们也放心了。她反复强调的就是“我不想在家里拖累孩子”。

老太太都夸儿女孝顺

顺着长长的走廊继续往东走,经过多功能厅,里面正在开庆典会。一位瘦小的老妇人站在门外。我看她手里拿着一张歌谱,猜想她是等着上台表演的。一问果然。她说姓王。王老太是个典型的空巢老人。她患有神经性高血压,看上去好好的,说不行就不行。在家时,她一人住三居室,孩子们怕她夜里犯病身边没人。到这儿后,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孩子们处理了。孩子们每周六、日来看她。她生性乐观,爱玩爱唱爱与人交淡,看得出,她在这里确实挺开心。

时值中午,在走廊的尽头,我看见一位老人正在房间吃饭,于是敲门道:“我可以看看您吃什么吗?”“可以可以,请进!”老人高兴地说。

这位老人姓郭,她说自己患脑血栓,摔过两次,孩子们不放心让她独住,就把她送到这里。老人提起孩子来满脸放光:“我的几个孩子都孝顺,住这里多少钱我不知道,都是孩子给办的。”她说,老大昨天还来电话,问她有事没事。“我说没事,他要忙就别来了。我要说有事,他一担心就跑来,还得耽误工作。”她叹了口气说:“要是老伴在就好了,就不这么拖累孩子了。”

最后在老人身边的是谁

要出大门时,一眼看到影壁墙上几个醒目的大字:“爸爸妈妈等你们常来看看。”这是写给探视完父母的子女的。不知为什么,一个“等”字让人忍不住鼻子发酸。风烛残年的老人,还有多少时间可等?其实,人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孤独。而老年夫妻虽然有伴却更怕无依,老人身边最后剩下的只有子女,如果再没有子女的关爱围绕着他们,他们依靠谁呢?于是,又想起养老院墙上的那首诗:孩子!请你紧紧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慢慢地,就像当年一样,我带着你一步一步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