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谈方言类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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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方言类电视节目已经在荧屏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成为深受国内电视观众喜爱、收视率较高的节目类型之一。方言类电视节目也因此成为一些地方频道竞争受众眼球的一张王牌。方言类电视节目形式已从方言相声、小品发展到方言电视剧、方言栏目、方言新闻等多种电视节目类型。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方言是电视传播符号系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本文试从符号学的角度,把方言放在电视传播符号的系统中考察其语法规则,意义生成机制,以及话语层面的深刻内涵。

方言类电视节目传播符号能指系统的构成

符号在我们生活中普遍存在,是人类传播中必不可少的表意性记号。作为一种有意义的象征物,它既可以表示具体存在的事物,也可以传达抽象的思想概念,是连接传者与受者的中介物。作为一种独立的存在,任何一个约定俗成的符号,都是符号本身的形式与形式所表示的内容的统一体,前者即人们所说的“能指”,后者被称为“所指”。前者是可以感知的物质载体,属于表达的层面,后者则是人们借之所表示的意义,属于内容的层面。

电视传播必须借助于一定的载体――符号才能进行,电视传播符号系统集声音、画面与文字等多种传播符号于一体,包括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两大系统及其下属的多种类别。当前,地方电视台在竞争中,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一些地方电视台因此采取了小众化、窄播化的道路,贯彻“三贴近”的原则,节目内容多以百姓身边事为主,取材于市井、立足于平民生活,如同《雾都夜话》片头所标示的那样――“地地道道的重庆人自己演绎自己的故事”。与这些地方色彩浓厚的画面、文字等符号相对应的解说词或者对白采用与内容相统一的方言语码,实际上是运用了各类符号之间优化组合的规律,暗中契合了电视传播符号系统的文法规则,有利于电视信息传播最大化和最优化。

方言类电视节目中文本意义的生产机制

电视传播符号组成的文本既有可写文本的开放,又有可读文本易懂的特点,属于生产性的文本。与普通话节目相比,方言类电视节目的文本在第一层次的外延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在第二个层次的内涵上,方言类电视节目由于受众自身亚文化的涉入,从而具有更为丰富的内涵。更能体现受众解读文本的创造性。在这种电视传播符号组成的生产性文本的基础上,方言类电视节目的受众能够根据自己的社会经验重新解读文本,再生产出自己的区域文化,产生了超出文本之外的内涵意义,取得了类似于国画中留白的效果,增加了受众的卷入度。受众也在解码的过程中获得了一种生产的愉悦或颠覆的,而认知与获取讯息等需求退而次之,把自己放进文本的解读之中,追求的是文本本身所带来的。

方言类电视节目传播符号话语层面

从符号学的角度看,由各种符号所构成的静态的文本在敞向诠释之际,虽然会产生一定的能动力量,但是作为一种言说的过程的动态话语往往具有更强的现实意义。在特定的社会中经过历史的积累、创造、丰富和发展的方言符号不仅是某一民族或地域人们的一种交际工具,而且是承载这一地域人们思想观念、社会心理、风俗习惯的载体。因此,在所有认同的因素中,语言成为不同群体成员认同因素中最基本、最普遍的地域文化认同要素之一。作为地域文化一个组成部分的方言,在一定程度上成了电视观众构建地域性文化认同的重要力量。方言符号组成的亚文化圈形成了一种受众身份认同的机制。

随着社会经济和科技的飞速发展,城市的流动人口越来越多,流动速度也越来越快。人口在区域间流动与城乡之间的流动打破了传统的地域文化界限,不仅身在异乡的流动人口出现了文化认同危机,渴望身份的认同与身份的建构;即使身在本地的居民也会因为不同文化的进入而生活在多种文化的环境中,产生文化焦虑,造成自我认同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地域文化的一个方面的方言,就成了实现本地文化认同的一种“防御机制”。

方言电视节目的发展空间审视

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方言类电视节目的勃兴有其规律,它既是受众自我认同、实现意义与的生产以及去中心化的手段,也成了传者借以竞争的手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类电视节目在现在与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会有其生存与发展的空间。但笔者认为在发展这类电视节目的同时也应该注意几个方面的关系。

形式与内容的关系。从现有的方言类电视节目来看,采用方言符号是各地方电视台小众化、窄播化策略的体现,遵守电视传播符号系统的语法规律的自然结果。但是有些节目为了追求娱乐化效果,既脱离了电视传播符号体系的内在规律,也脱离了方言赖以生存的亚文化环境,仅仅追求方言作为一种符号形式“陌生化”的娱乐效果。

方言与普通话的关系。方言与普通话之间不存在孰优孰劣的问题。但是,作为国家语言规划的民族共同语,普通话的推广具有深远的社会意义。所以,在发展方言类电视节目的同时也要兼顾大众媒体在推广普通话中的示范作用,既处理好方言对白、方言播报等语言符号与字幕等文字符号之间的关系,又要处理好普通话节目与方言类电视节目的比例。

区域文化与构建和谐社会的关系。通过语言符号的话语层面来看,方言提供了一种区域文化主体的身份认证形式。如果处理得当,有利于各种地方文化与民族文化的繁荣和发展。相反,如果仅仅片面强调普通话的话语权利,则会造成文化间的紧张与对立,不利于和谐社会的构建,而和谐社会的构建应该是各种文化之间逐渐融合的动态过程。但是一些电视台片面追求收视率,一哄而上,导致方言类电视节目的同质化竞争与形式化倾向,这种脱离方言背后的文化背景的形式化倾向,才是可能导致损害不同方言民族情感的真正原因,也是发展方言类电视节目过程中值得警惕的问题。

(作者单位:郑州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