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称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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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看到一新闻：4月中旬的一天，西安市民程阿姨乘地铁刷卡进站时，磁卡出了问题，电脑显示让她去服务中心，年纪大眼神不好使得她大半天没找到地方。看到检票入口旁站着一位姑娘，制服上戴“安检”的袖标，程阿姨就问：“服务员，服务中心在哪儿？” 这话让那姑娘“发火”了：“我不是服务员！”程阿姨感慨，称“美女”太轻浮，称“同志”太过时，称“小姐”会让人反感……现在的年轻女孩应该咋称呼才合适呢？

细想之下，我也找不出一个好的叫法。是的，与那位安检员类似，我也有些排斥“服务员”的叫法，从来不叫别人“服务员”，即使是在饭店和宾馆：谁给谁服务呀，大家都平等，互相服务而已。

不叫“服务员”，那叫什么好呢？尤其是当你在餐馆里需要补加一双筷子或是一个勺子或是有其他需要时，你会发现一个特定的称呼有多么重要，而这个称呼往往又是多么难以觅到。我有时会称呼“姑娘”，但也觉得不是非常好，因为姑娘是一个与年龄有关的指称，在餐馆里，好像无此必要。我那刚从老家探亲回来的“海外游子”同学说她的中原故乡正流行称呼“妹子”。我觉得“妹子”是一个还不错的称呼，可惜北京话里无此一说，“妹子”好像是一个南来的词，也就难以流行开来了。

在我的中南故乡，“妹子”曾经很流行，虽然不知时下的流行度如何。“妹子”往往用来指称小姑娘，而“大姐”则是一个比“妹子”更流行的称呼，流行到只要是女性几乎都可以代称。比如，我少时在街上赶集时，就听到不但我妈被称呼“大姐”，有时，卖菜的农人也会叫我“大姐”：大姐是一个泛称，希望你会对买他或她的菜有兴趣。大姐是一个可以掏钱当家做主的人，而“妹子”一般缺乏这个实力。“妹子”有几分呵护之意，而“大姐”则有几分尊敬在，有“大姐大”的风采。

“咋称呼年轻女性，不少老人挺犯难”，其实犯难的不仅是程阿姨，我老妈也曾犯过此类“错误”。一天晚上，我和她在街上迷路了。她冲着一个迎面而来的女孩大声地问道：“小姐，去哪儿该怎么走？”那个地段很僻静，她恭敬的一声“小姐”在我听来“触耳惊情”，我想：“完了，怎么能这么叫法呢？”还好，那个女孩对于“小姐”的称呼没有“过敏”，耐心地给我们指路了。此后，看着我妈对自己的“错误”浑然不觉，我忍不住对她讲解了“小姐”的最新“释义”，她恍然大悟地说：“那下次我不这么叫别人了。”好学的她紧接着问我：“那该叫什么呢？”我思忖再三也没有找到最佳答案，于是，我向她奉献了我称呼陌生人的“秘诀”，那就是：不管对方是谁，是男是女，年轻还是年迈，领导还是小辈，一律省去“抬头”，直接说：“你好……”这样，简洁现代又不失礼貌。

但这一“万能钥匙”有时也会失效，尤其是在餐馆里，当服务员根本没往你这里看或是背对着你的时候，“你好”就失去了指向性：失灵了！拿什么称呼你，姑娘？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摘自《中国妇女报》 图/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