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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漆器分外“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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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奥运年,“中国红”一词出现的频率很高,无数家装设计师们不甘其后地将“中国红”引入到了家居装饰中,然而却少有人知道最早的“中国红”出现在6500年前的河姆渡文化,战国时期,皇家贵族已普遍使用漆器作为生活用品了。在以红黑两色为主色调的漆器中,剔红漆器尤其受王公贵族的追捧。2008年几场重要的秋拍中,均有稀世剔红漆器露面,从而引发新一轮的漆器收藏投资热。

剔红漆器 耗工繁具

2008年,世界陷入金融危机之时,却有不少稀世珍宝现身艺术市场。如一件极为少见的明永乐乾隆御题诗剔红双凤莲花盏托,这件盏托带永乐款,又书有乾隆1781年所作的御题诗,极为罕见。盏托又称茶船、茶托,是承托茶盏以防烫手的用具。据《唐语林》记载,此物始于“建中(唐德宗年号)蜀相崔宁之女,以茶杯无衬,病其熨手”,于是用蜡来固定杯子。后人将茶托中部做成环状,即成盏托。

这件明永乐剔红盏托在清末流落宫外,并于1976年首次亮相于拍卖会,即获得了几位资深古董商人和收藏家的青睐,经过激烈竞价,最终被中国收藏家李经泽收入囊中,此时,李家已经移居日本多年,并收藏了不少中国漆器的绝世珍品。这离不开日本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气候温润,适合保存那些情美绝伦的漆器。更为重要的是自洪武、永乐帝始,开放海禁,中日海上贸易异常发达,大量中国漆器输入日本,受到热衷于茶道的皇室、将军、僧侣等上层社会的珍爱。在他们崇尚的茶道用具之中,包含有相当多的茶碗,明代青花的水指,更不可缺乏的便是漆制盖盒、香盒、香盘和茶碗的盏托以及其他摆设器。加上日本人对于中国漆器的精心养护,并以详实婷记录其形、色、纹理。许多宋、元、明漆器不仅保存良好,华丽如初,而且传承有序。记录详实,因此在全世界范围内,日本享有“中国漆器宝库”的美誉。

漆器包含了多种不同类型的器物,仅明清漆器就分了14类,有一色漆器、罩漆、描漆、描金、堆漆、填漆、雕填、犀皮、剔红、款彩、炝金、百宝嵌等。其中,剔红为最主要的漆器品种,因器物呈朱砂红颜色,故又称“雕红漆”。它以金属、木、陶等为胎坯,髹以朱砂漆,漆层多达数十道,甚至达到一二百道,达到理想的厚度后趁漆半干未干时,用刀具施以刺、铲、钩等工艺,将漆层雕刻成浮雕,“雕”是最难的一道,雕工运刀必须一刀到位,不能重刀,否则就是败笔。“耗工繁具”、“百髹为胎”这几个词经常被用来形容剔红雕漆的复杂工艺,一件漆器至少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极费工时。

华美漆器,神秘又醉人的红色,繁复、考究的雕刻工艺,谁热衷于收藏这些稀世漆器呢?历史上主要是日本收藏家,20世纪初则是欧美藏家的黄金时代,中国漆器被他们视为传家宝,珍品不是进了全球五大博物馆中所珍藏,就是在顶级收藏家手中,华人收藏者少之又少,这个局势直到1990年至2000年有了改变,日本因经济不景气,藏家将手中珍藏的中国漆器大量释出,这也开启了现代中国收藏漆器的历史,其价格也一路高涨。2001年一件明永乐剔红牡丹花卉大圆盒以1287.37万元的高价成交,创造了中国漆器拍卖的世界纪录,而:2008年一件剔红双凤莲花盏托成交价3314万港元,再次刷新了中国漆器拍卖的世界纪录。

历经三朝 巧夺天工

剔红雕漆技法成熟于宋元时期,尤以南宋、元代较为著名。由于年代久远,留存于今的元代漆器甚为少见。2008年保利秋季拍卖会上就推出了一件稀世珍品“杨茂”款元代雕漆剔红花卉盏托。保利古董珍玩部负责人李嘉伟介绍说:“这件雕漆剔红盏托落款为‘杨茂造’,笔法随意,这是杨茂落款的个人风格,这件漆器大概于清朝中期辗转流传日本,日本藏家的书信、笔记等非常详实。目前,杨茂的漆器作品国内也仅有3件,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剔红花卉纹尊和剔红观瀑图八方盘,北京艺术博物馆的剔红梅花纹盘,因此这件现身于拍卖场的雕漆剔红盏托非常难得。”

为此,故宫博物院古器物部主任张荣撰文称:“杨茂是元代著名雕漆名家,他的剔红最为得名,这件盏托与故宫博物院藏杨茂制造的‘花卉纹剔红渣斗’、‘山水人物纹剔红八方盘’风格相同,刻工精致,圆润不露刀痕。日本的海洋性气候非常适宜漆器的保存,故此器品相相当完整,它是我们研究杨茂作品极其重要的一件传世雕漆。”这件漆器最终成交价为112万人民币,而2009年1月亮相于中贸圣佳的另一件杨茂款雕漆山水人物盘,成交价逾122万元人民币。

在明代永乐年间(1403年至1424年),国泰民安,社会经济得到迅速发展,同时手工业也得到空前重视。如瓷器一样,漆器成为当时皇室重点发展的项目,为此建立了御用漆器作坊果园厂,其工匠均从全国各地精选而来,这一时期果园厂雕漆的生产,技艺精湛,代表了明代雕漆工艺的最高水平。在果园厂的漆器生产中,尤以剔红数量最多,也最精致。

明永乐剔红漆器主要形制为盘、盒、碗、凳等,其中又以盘与盒最为杰出,并屡屡在拍卖市场上创造天价。如2001年在香港拍出一件明永乐剔红牡丹花卉大圆盒,成交价逾1214万港元,2008年在香港拍出一件明永乐剔红国色天香小圆盒,其上纹饰为典型的永乐剔红盒的款式,盖面中央精刻一朵硕大牡丹,并围以不同姿态的六朵牡丹,花姿潇洒。艳丽夺目,成交价为194万港元。明永乐漆器了漆器艺术的最高峰,难怪乾隆帝对果园厂的剔红漆器十分赞赏,他曾在《咏永乐漆盒》一诗中赞道:“果园佳制剔朱红,蔗段尤珍人物工。无客开窗眄秋字,携童持杖听松风。细书题识犹堪辨,后代仿为究莫同。三百年来此完璧,文房思古念何穷。”

与明朝相比,清朝的帝王对漆器的喜好更有过之,皇家御用漆器均由造办处下设的漆作完成,漆工们潜心钻研技艺,制作了大量新奇、工巧的漆器。在漆器市场中,宋元漆器、永乐漆器和乾隆漆器都深得收藏家的青睐,其中尤以乾隆一朝的漆器最为华丽精致,雕漆工艺中吸收了皴、擦、点、染的绘画技法,呈现具有立体感的山石树木、亭台楼阁,常与玉石,铜镀金,诗文相结合,而且剔彩器更多,常在红绿两色的漆层下髹一层黄色漆,每层漆色分明露出不同的图案,所谓“分层取色,随妆露色”,亮相于2008年保利秋拍的一件清乾隆剔彩寿春宝盒即是该时期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