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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魏晋玄学的审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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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宜夏(1988.8―),女,四川宜宾人,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美学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中国美学

摘要:魏晋南北朝时期,儒家衰微,老庄学说盛行,玄学占据了统治地位。时风即为“清谈之风”,玄学本体论和玄学影响下的人士“清淡”对审美趣味产生了全方位的影响,带来了新的审美文化。

关键词:玄学;清;审美;

正文:

魏晋时期是一个文学自觉和美学发展的时代。一种新的审美方式和发展,与一种新的哲学方法的提出密切相关。魏晋玄学以老庄哲学为基础,糅合儒佛思想而成的一种哲学体系。对魏晋时期人们的思想意识、文学艺术、美学理论都有很大影响。

一、纯美生命

魏晋文学入之于哲学,出之于美学。魏晋人的生命意识的自觉性,超凡脱俗的哲学之美。风流、风度、风姿、风骨、风神、风情,成为魏晋人自觉超越与品藻定位的代名词。他们用自然界的美来形容人物品格的美,例如,“肃肃如松下风”,“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的清朗形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趣神态等,都体现出超脱、自由的飘逸“玄”风。

陶渊明是追求纯美生命的代表人物。崇尚自然的心境,使得陶渊明对人生有更深刻的哲学思考。他积极追求一种自然、抱朴、适心任性的生活状态。陶渊明品性质朴自然,不受任何约束。所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表达了诗人返回自然得到自由后的喜悦。“目倦川途异,心念山泽居。望云惭高鸟,临水愧游鱼。真想初在襟,谁谓行迹拘。聊且凭化迁,终返班生庐。”鱼鸟无樊笼之苦,而自己落在尘网。做官初,便“心念山泽居”,诗人崇尚自然之心昭然若揭。

二、以悲为美

魏晋人爱美,无论对自然还是对待人,都一往情深。魏晋人重情,而且对悲情尤为重视。由于生命的不可预计,魏晋人重悲情,钱钟书先生《管锥编》认为,汉魏六朝音乐以悲为上,“按奏乐以生悲为善,听音以能悲为知音,汉魏六朝风尚如此”。

魏晋人重视悲情,跟魏晋玄学不无关系。魏晋玄学以自然观破除两汉神学宿命论,极大地解放人们的思想观念,使人们真实地看待人生,认识自我,认识到宇宙之无限及人生之短暂。加之社会动乱,朝代频繁交替,皇帝像走马灯似的更换。这在客观上造成文人的悲哀心理,抒发悲情几乎成为该时代中的一个典型音调。况且,生于乱世文人们的痛苦较之其他阶层的人似乎更沉重。文人们所感受到的痛苦不仅在肉体上,更重要的还在心灵上。

在魏晋文学的浪漫精神中,充满着对死亡的强烈恐惧和对生命的深深眷恋,笼罩着一种浓郁的悲凉情绪,以至在汉魏之际盛行追求悲感的审美趣味。死亡的恐惧在于它的不可抗拒性,恐惧感迫使人们思考,而思考又得不出结果,于是产生浓重的生命悲情意识。曹氏父子正是这种汉魏悲歌新声的提倡者。他们虽时而流露志在千里的进取心,但更多的是抒发对时光飘忽、人生短暂的恐惧和忧虑。曹操说:“夜夜安得寐,惆怅以自怜”,曹丕说:“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乐,岁月如驰。”,这种由恐惧生发出来的悲凉情结,体现出个体生命意识觉醒后对自我价值的高度重视,以及当信仰出现动摇后的惶恐不解,抒发出人生苦短、虚幻缥缈的悲观情调。嵇康人格的刚烈性直,最终为社会所不容,临刑前留下一曲荡人心魂的《广陵散》,让人同情且景仰。这在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中恐怕是第一人。

三、自然清丽

晋人之美,美在自然人生。将自然纳入审美范畴,追求自然美的境界,是晋人人生理想的最高体现。作为人生理想的境界,自然就是美,美就是自然。自然清丽是时代的审美趣味,也是晋人之美的一大特点。

所谓自然,也即天然淳朴,不夫万事万物所固有之本性。嵇康的“任自然”说,扬弃异化的礼教,淬炼出魏晋人生崭新的价值取向及终极关怀。如何在自然与名教的关系中重加界定和整合,以使名教符合自然之道和在名教的安魂曲中逍遥旷达的超越性一面,也有和谐自然与社会关系的现实性一面。从玄学以无为本的思路来看,自然是“无”,名教属于“有”。逍遥之风形成文人的思想意识,从而形成一种逍遥心态。魏晋名士讲究神韵风姿,追求清静高洁的人生境界。

在魏晋六朝,“清”之所以成为一种时代的审美趣味,不是偶然的。在自然界中,清的意象是水。也就是说,“清”的本义是指水澄澈,与浊相对比。鉴于水这一与人类生存息息相关的物质自身的特殊规定性,清澈之水流是淳朴之道的象征,而水之清澈,其原因有二:一是纯净,二是流动。水不纯净则为浑浊,不流动则为死水。作为审美趣味的清。如水之意象,既纯净清澈,又变动不居,兼有质朴绚丽的双重意味。如此看来,“清”正是以独具哲学品味的“水”为载体,以至真至美的原始意象流入自然哲学及伦理道德领域,从而深深影响着士人们的文化价值观念,并以此为媒介,逐渐形成一种特定的审美理想,广泛渗透到中国文化的各个领域中的。

宗白华先生《论与晋人的美》说:“晋人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乃能表里澄澈,一片空明,建立最高的晶莹的美的意境!”这种晶莹的美的意境,也就是清的意境。刘勰《文心雕龙》以“清丽”为诗文之审美标准,主张“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对于魏晋名士们那种“自然清丽”的境界,宗白华先生谓之为意趣超越,深入玄境。在一个理性化与非理性化交错的时代中,人们渴望追求无限的玄妙,这是一种无法言传的“大道”,在现实生活中却难以得到,因而将玄远之心托之自然山水。

四、审美情调

魏晋风度的美学特征和魏晋士人的审美情调,从总体上看,可以用一个“清”字来概括。以清浊论人衡文,认为具有极高的美学品味,这是魏晋时代的一个普遍看法。

清的审美情调,首先表现为魏晋士人的仪态风度。在《世说新语》《晋书》中,以清来形容魏晋士人的姿态、品貌、气度、风神的,随处可见。《栖逸》称李“清贞有远操”,《晋书》列传以清来描述传主品貌的也很多。如,称王导“识量清远”;称卢湛“清敏有理思”。魏晋时期对人的姿容风貌的如此重视,是从东汉后期开始的人的自我意识,觉醒的一种表现。而是,这些以“清”为核心的描述和品评,追求的是一种内在的神韵、玄远的意蕴、机敏的智慧。这标志着从汉代以来崇尚外在力度、气势、朴拙、凝重的审美倾向,逐步转向注重人的内在精神气质的审美观。

如果说以“清”为审美品味的魏晋风度是魏晋士人审美人格的一种感性显现,那么,这也是魏晋文学内在精神的感性显现。魏晋风度之“清”作为一个具有很高品位的美学特征,这种特征从魏晋士人的内在性格和文学风格两个方面表现出来。如向秀,《晋书》称其“清悟有原识”,他的文学风格与这样的评价基本一致。《思旧赋》是向秀的代表作,其“序”抒发作者对嵇康、吕安的怀念之情时说:“余逝将西迈,经其旧序,于时日暮虞渊,寒冰凄然,邻人有吹笛者,发声嘹亮,追思往昔游宴之好,感音而叹,故作赋云。”当一个人在读着这篇赋和序时,如同听见山间有一股清扬哀婉的笛声飘来,使人产生深沉的悲悼之情。这种感情不似长江大河的奔腾咆哮,而如同清溪在静静地流淌。在庄子看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大自然的美是一种至高大而又不自我表现的美。庄子是以一种审美的眼光来观照“天地之大美”的,魏晋人普遍接受这种审美观。(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成都;610068)

参考文献:

[1] 《魏晋玄学研究》;汤一介,胡中平著;湖北教育出版社

[2] 《美学散步》;宗白华著;上海人民出版社

[3] 《文心雕龙今译》;周振甫著;中华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