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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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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如往常一样,放学后,穿过一片一片的林荫,踩着地上斑斑点点的阳光,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我看见门是锁着的,就到隔壁公公家拿钥匙。我问:“公公,我妈去哪儿了?”“你妈啊,她走了。”“到哪儿去了?”“出去打工了!”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公公,开玩笑吧,我妈没说她要出去啊!”公公看着我,说:“早上,你妈和你爸吵架,过后不久,你妈就走了,还让我叮嘱你,要好好读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想到昨天这里还欢声笑语,今天就……我瘫软在床上,心里好像失落了什么,空空的。泪眼蒙眬的我,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爸还没有回来,我一个人无助地坐起来,走到外面,望着满天的星星,泪又一次滑下眼角。

我想,为什么他们要吵架呢?妈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望着墨黑墨黑的夜,不远处温暖的灯火里传来欢笑,空气中弥漫着菜香,我就更想妈妈了。以往的这时,妈应该喊吃饭,该让我拿碗筷了……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爸爸回来了,他问我:“吃饭了吗?”我闭着眼,不回答。他又问了好多好多话,至今我也不知道他问了些啥,只记得,我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对他叫道:“走开,你管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妈妈骂走……”说着说着,我就又哭了起来,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从那以后,每天放学回家后,我都不和他说话,静静地做完作业,然后抬一把椅子放在公公身边,坐下来望着远方。那蝉的欢叫不再使我开心,反而让我觉得烦躁;那树杈上的夕阳也不再美丽,反而成了忧伤。而我的想念,就随着公公“吧嗒、吧嗒”吸旱烟的声音,缭绕着飘向了远方。

在妈妈走后的第四天,我全身无力,发高烧了。大半夜里,爸爸被我的叫声吵醒,他慌忙问:“怎么啦?”“我头疼,没有力气。”他摸摸我的头说:“走,我带你去看医生。”我软软地说:“能不能不坐车去,我闷得慌,不舒服。”“那我们骑车去?”“我不想吹冷风!”爸爸坐在床边,半晌才说:“那我背你去。”

医院离我们家很远,趴在他的背上,我明显地感觉到他背上湿了一大片。我问:“累吗?”“不累,为了你,我什么都不累!”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微微有点儿愧疚。到了医院,看完病,本来要住院,可我硬是要去学校读书,爸爸每天只得背着我在医院、学校、家来回奔忙。太阳毫不吝啬地洒下光和热,为一个孩子傻傻的诡计,充当最有力的武器。

那天夜里,我迷迷糊糊中听见爸爸在打电话:“你就回来吧,儿子都病成那样了,看着都让我心疼……”我听见爸爸说了很久很久,那长串的话语,是人世间平凡而又伟大的语言,他请求母亲快回到家里,照顾儿子。我不知道电话那头母亲答应了没有,只是那夜,我的枕巾上泪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