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打桥牌我也是世界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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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本期策划的时候，很犯愁个性棋士的人选，主任说写写老聂吧。一想真是太合适不过了。本来设这个栏目的原意是想介绍一些在棋外另有很深造诣的棋手，而且这个副业很可能在某种程度已超过了围棋这项主业。老聂在中国围棋界是绝对的重量级人物，但棋盘外的老聂同样多姿多彩、引人注目。老聂是个多面体，围棋只是他身上的一个凸起。老聂知名度的维持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他的侧面，比如桥牌、比如昏着……

真要下笔却有些困难，老聂是透明度极高的公众人物，他的诸多“新闻”已被千万次地提及，有些东西再说就显得有些无聊。但别的东西可以侧身绕过，桥牌却无法回避，这是老聂生命中与围棋同等重要的游戏。说桥牌与围棋是游戏，丝毫没有贬低的意思。在人的本性中，游戏会比工作更让人着迷，它再没有了那份压力，可以挣脱种种羁绊进入到一个自由王国。

但桥牌于老聂更多的时候是以一种不光彩的面目出现的。在老聂风光一时的擂台赛期间，桥牌只是一种调剂，甚至高层领导主动用这种方式为老聂放松。应氏杯兵败狮城后，桥牌开始变得面目可憎，言辞激烈者更把它视为葬送老聂围棋青春的罪魁祸首。但与老聂谈起桥牌的时候，他并未像我预想的那样侃侃而谈，连得了多少个冠军也模糊得很，只大致回忆一下有十几个。这些比赛并不局限于国内，很多国外的邀请赛都把老聂奉为主角。这么多的冠军确实说明老聂对桥牌并不是玩玩而已，可以说很“上心”，所以混杂在专业的队伍里也常有惊人的表现。如果说差别也有一点，那就是他的搭档并不固定，很多时候孤身一人来来去去，在围棋比赛的间隙顺便又拿回个桥牌赛的冠军。这又是老聂的不同凡响之处了。

我很想在围棋与桥牌之间挖出点什么，只是我还没有什么确定的想法，就把这个问题直接抛给了老聂。他沉吟了一下，好像以前并没有认真考虑过，也可能我的提问过于含糊，他只是说它们都是一种智力游戏，围棋虽是个人项目，也要讲究棋子之间的配合；而桥牌必须基于良好的判断，与搭档之间的协调最为重要。桥牌带给他很多的快乐，那种影响下棋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我顺势问了一句：“如果转行作专业桥牌手，会达到什么水平。”

“当然是世界级的，与围棋一样。”老聂在这种时候总是毫不含糊。

一点骄傲、一点放纵，却是那么鲜活而丰满，即使隔着话筒也能感受到热切的气息。老聂不是完人，而且由于个性使然，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留下了更多的遗憾。他非常人所及之处是不遮不掩，依旧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老聂主观意识非常强，常在各种场合发表各种惊人之说。有些尖锐的话题难免会触痛一些人，而老聂将其解释为“我得罪的没什么好人。”一句话几乎将我的耳膜震破，知道老聂出言无忌，没想到此次这么直接，而且我隐约听出了一种愤怒。我不想探讨孰是孰非，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最近几年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具体计划，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我不像别人有什么近期的、长期的安排。主要精力放在哪？现在方方面面需要我投入精力的事情很多，它们都很重要。只要为国为民有益，我都要去做。”

听到老聂这句已显不出“个性”的话，我知道结束的时候到了。